“原来那遗失领域的时间是静止的,真是奇妙。可是我们到底去了多久,又见到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牧歆问道。
子悦和袁汝怡都是摊了摊手。醒来之后,三女已经全然不记得遗失领域内发生的事情了。唯一的收获便是那张神秘的纸条。
外面已是下午。子悦等人回到神庙前园,陪着雪千伊补了顿迟来的午饭。其间,雪千伊告诉她们万宝楼的人已经来过,祭典之事恐难成行。不过对于子悦来说,真正的目的已经达到,至少达到过。
等三人吃得差不多时,正好碰见袁汝怡抱着书过来。那几本书又大又厚,尽管袁汝怡力气足够,但娇小的身体还是让她此刻显得有些费劲,她走路时脑袋只能歪向一边以免视野被挡住。
子悦迎上前,伸手想要帮袁汝怡拿书。但袁汝怡却身子往旁边一闪,躲开了子悦伸出的双手。子悦有些吃惊,尴尬地回头看向牧歆,只见后者脸上挂着一缕莫名的笑意。
将几本书放在桌上之后,袁汝怡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稚嫩的声音传来:“‘玄阳之旨,君山别院。传道继圣,匡扶天下。’按着纸上所写的这十六个字,我已经找过了相关的记载,大致都在这里了。”
“有这么多?”子悦吃惊地问道。
“当然不是,只是想解释得清楚些,只要是有关的书就都拿了。你们是想听我的解释还是自己看?”袁汝怡说道。
“当然还是听你先说,再有什么具体的问题我们从书里再找答案便是。”子悦回答。
“那好。从何说起呢?就从这玄阳二字说起吧。”袁汝怡坐到桌边,示意两女也坐下,自己轻轻一蹦坐上了椅子,继续用她那稚嫩的口音说道:“就如同你先前吃惊的那样,玄阳指的便是玄阳宗,一个和你的宗门名称一模一样的门派。不过就如同你的宗门名气不高一样,纸条里所说的玄阳宗在如今世上恐怕也是没有多少人知道的。它从开宗立派到消失只有短短四十多年,正好承接了黄金、白银这两个风起云涌的时代。而它之所以能被历史铭记则是因为两个人:南宫望和赵言平。
闻言,子悦和牧歆都是深吸一口气。躺在床上的雪千伊则是丝毫没什么反应,显然对这两个名字并不太熟悉。见状,雪千伊问道:“他们是谁呀?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哦。”
见状,袁汝怡解释道:“或许你对这两个名字可能不太熟,但是前一个人的称号你应该听说过,叫做‘黄金十二圣’。”
子悦和牧歆的神情都是肃穆起来,但雪千伊却还是摸不着头脑,眨着大眼睛看看子悦又看看牧歆再看看袁汝怡。
“我心想我见了你的鬼了,连十二圣你都不知道?”牧歆难以置信地看向雪千伊。
“那个······牧姐姐你和我说说呗······”雪千伊看到其他三人都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她,顿时有些尴尬。
牧歆:“‘黄金十二圣’指的是黄金时代叱咤风云,镇守天下的十二位英雄人物,他们都是站在那个最耀眼时代顶点的一群人,也是在整个历史上都熠熠生辉的一群人。这些人的名号,难道不是家喻户晓的吗!”
“那······就都是指那个时代十二个最强的人呗。”其实雪千伊连什么是黄金时代也不清楚,不过她已经不好意思再继续问下去。
“并不是。黄金时代最强的,是号称‘三巨头’的存在。黄金时代有“前三巨头”和“后三巨头”之分。平常大家所指的三巨头一般都是指“后三巨头”,说的是人皇岩苍,半兽族的大帝狮心北皋和噬灵魔族的魔尊虚无相。十二圣是黄金时代后期在由岩苍一统大陆之后所册封,统领兵马镇守天下的十二位圣将军。其实十二圣的分封也不完全是按个人实力的,不过这十二人毫无疑问都是当世最一流的高手。在这之中,南宫望在当时不仅实力超群,而且还以学识渊博和谋略出众著称,他更是天下大派君山教宗的大牧首,统领着教宗,因此在十二圣中高居次席。”袁汝怡解释道。
“那南宫望、赵言平这两个人和玄阳宗又有什么关系?”子悦问道。
“先说南宫望吧,他是玄阳宗的立派师祖。黄金十二圣每一个都可以说是那个时代的英雄豪杰,都有着各自传奇的经历。但要说到南宫望,他和其他圣将军最大的不同便在于,他是一众圣将军之中唯一一个在倒岩战争中公开支持岩苍的人。”说完,袁汝怡打开其中一本书,翻到某一页。
子悦和牧歆凑上前来,看到那一页上方画着两军对峙的场面,下面有着很大篇幅的讲解文字。而在另一页则写着“消失的黑蔷薇”和长长的文字。
袁汝怡:“岩苍统一大陆之后被尊为人皇,建立蔷薇帝国,御极天下。但随着他修炼死道功法走火入魔,渐渐堕入魔道,世人渐渐发觉这位原本英明神武的人皇变得残暴不仁,行事越来越离经叛道,甚至颁布了许多严刑峻法。最终天下之人忍无可忍,揭竿而起,在九位圣将军的领导下掀起了倒岩战争。然而直至战争胜利,岩苍陨落之前,南宫望一直都在支持他。”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岩苍明明已经倒行逆施,自绝于天下,难道他不知道倒岩战争是民心所向吗?”子悦不解地问道。
“这个我便不知道了,人各有志吧。或许在他和岩苍一样,都觉得错的不是自己,反而是天下之人呢。”袁汝怡笑道。
“咦,之前不是说有十二位圣将军吗,算算的话刚才的九位加上南宫望也才十位吧,那剩下两位圣将军在哪里嘞?”雪千伊问道。
袁汝怡:“剩下两位圣将军黎元达和宋心乔早已死在岩苍手下,正是因为他们的死才促使那九位圣将军与岩苍彻底决裂。”
“那岩苍死后,南宫望怎么样了?我记得传说里他好像没有死,不过好像断了只手还是怎么样。”子悦继续问道。
袁汝怡:“倒岩战争结束后,圣将军们顾念袍泽之情,并没有追究已然断臂的南宫望。圣将军之外,其余人就算再有心也不敢招惹南宫望。但南宫望在大陆上的名声也就此跌落到了谷底,因此他辞去了教宗大牧首之位,隐居去了。只是没想到三年之后,不甘沉寂的他再次出山,在蔷薇域北境冰封绝地大雪山之中建立了玄阳宗。”
“所以赵言平是南宫望的弟子是吧?”牧歆问道。
袁汝怡闻言一笑,说道:“倒也不是。赵言平是玄阳宗最出名的弟子,但他是第三代但同时也是最后一代弟子。他自称是‘前三巨头’之一的赵昊的玄孙。从小便天资卓绝,十五岁便踏入了修行之巅的海境。后因擅闯宗门禁地,忤逆师长、早恋等问题被赶出宗门,与同门天才的情人苏玉卿携手闯荡天下。赵言平从来都对外宣称自己是玄阳宗弟子,丝毫没有因为当初被扫地出门而怀恨在心。十八岁时他便以银龙决扬名天下,和天启圣殿麾下的萧云轩并称为‘绝代双骄’。二十三岁时更是成为北陆王的几大争夺者之一。萧云轩后来以‘天剑九式’登顶白银时代,但赵言平却在二十五岁时染上恶疾,一年后神秘失踪,再也没有在世上出现过。三十年后的“白银评定”之时,连萧云轩自己都惋惜,若非英年早逝,赵言平恐怕是白银时代唯一一个可以在个人实力上和自己相提并论之人。”
“玄阳宗除了这两人知名之外,应该还有其他特别的地方吧?”牧歆问道。
袁汝怡笑着点点头,说道:“除了收徒极为严格又极为稀少之外,玄阳宗与其他宗门相比也差不多。真要说特殊之处的话,一是开宗立派的南宫望曾经领导过君山教派,他在离开教派之时带走了许多功法典籍。很多人相信,以他的眼光,那批带走的功法绝不是什么寻常之物。因此有很多人是极为眼红的。
还有一点,岩苍从寒门崛起到权倾天下,他所搜集拥有的,无论是世所罕见的神兵利器,还是传说中的天材地宝,甚至是他习得或自创的绝世功法,全部都随着他的陨落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件都没有被人发现过。传言说岩苍临死前把这些东西都交给了对他无比忠心的南宫望,想来这也是南宫望在岩苍死后得以保命的原因之一。
玄阳宗建立在了极为危险的冰寒之地,周围常年存在着猛烈的罡风,还有凶猛的灵兽,川境以下之人几乎无法生存;再加上身为阵法宗师的南宫望在宗门周围布置了许多凶残至极的守护灵阵;赵言平成名的两大绝技银龙决和十方大化都曾是岩苍所使用过的功法。种种因素更加深了人们对于玄阳宗藏宝的猜测。玄阳宗没落以后的数百年,有不少人前去寻宝,但是都没有什么关于玄阳宗宝藏的消息传出来过。因此玄阳宗也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得,看起来又是老套路没跑了!”牧歆苦笑道。
“听起来还是没什么头绪啊,这意思是要我们亲自去北境探个究竟了?”子悦此刻也不禁慨叹。
“好啊,好啊,正好到处看看嘛。我还没去过北境呢!”一听说要去其他地方,雪千伊顿时兴奋起来。
“我的大小姐,你可知道北境离这儿有多远吗?”子悦问雪千伊。
“有······多远?”没想到雪千伊竟然一脸认真地问道。
闻言,子悦心中不禁涌起暴打雪千伊一顿的冲动。这丫头,总是一本正经地问一些很荒诞的问题。
“我也只能解释到此。若是你们打算前往北境寻找玄阳宗,这些本书中尚有关于玄阳宗的一些记载,走之前你们最好看一下。想要记下的话我也可以提供笔墨,日落之后你们就不方便再待在这里了。当然,除了她。”袁汝怡说着指了指雪千伊。
子悦三人均是点了点头。
从光枢神庙出来已经临近傍晚,除了袁汝怡讲述的关于玄阳宗的事,子悦三人并没有发现什么更有价值的内容。末了,在她们临走前,袁汝怡送了一张蔷薇域地图给她们。雪千伊见了地图,倒是兴致勃勃地拿过来把玩了许久。一会儿问问这个地方,一会儿又问问那个地方。
回来的路上,牧歆倒也是对这些地名产生了兴趣,子悦索性边走边解释了起来。
“子悦,好像有人一直盯着我们看······”牧歆走在路上,不时回头张望。
“什么时候我们能像小伊那般惹人注目了?”子悦笑问。
“不是······好像······真的是盯着我们看······”牧歆语气有些严肃起来。
闻言,子悦也是回头,不过她马上转回头来,低声说道:“别回头!那些是玉溪宗的弟子,我们应该是被认出来了。”
牧歆:“我心想见了你的鬼了,这也能碰到?”
子悦:“准备好了吗?”
牧歆连忙将地图塞进怀中,朝子悦点了点头。子悦很快朝牧歆递了个眼神,低喝一声:“走!”
两女瞬间飞奔而出。
“前面的,站住!”身后传来一声声高喊,那群玉溪弟子果然远远地赶了过来。一旁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追逐便在街上展开。
“不行啊,这动静就算不被他们追到,待会儿也会招来铁卫队的啊!”眼看前方不远便是熙熙攘攘的大街,牧歆急喊道。
子悦亦是焦急,但事出突然,丝毫没有留给她们缓思的余地。就在此时,临近大街的地方出现一个十字路口。子悦本能的大喊一声:“分头走!”,说完自己便运足灵力冲进了大街里,牧歆则是拐进了左边的小巷里。
紧追的一帮玉溪宗弟子也没有犹豫,马上分成两拨追了上去,只剩下一个人停在了路口。那名玉溪宗弟子从地上捡起了一件事物,不及细看,他将那事物塞到怀中,马上跟了上去。
注:
前三巨头:黄金时代初期氏政体系下形成的三足鼎立的格局。分别是赵氏主君赵昊、杜氏主君杜九淹和施氏主君施泉灵。
后三巨头:黄金时代中后期形成的新三足之势。分别是人皇岩苍、半兽大帝狮心北皋、噬灵魔尊虚无相。
黄金十二圣:人皇岩苍一统天下之后,分封十二位圣将军协助镇守蔷薇帝国十二片区域。先后排名分别是:
乾坤之力燕云岚
阴阳之化南宫望
北风之神宋心乔
天剑之毅杜希涵
星野之傲牧峰
战原之虎黎元达
千影之幻汤卜乐
万气之宗东方彻
灵海之涌冯云
魔域之刑师宝蓝
无极之英宋心彤
白羽之洛卢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