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表面上风平浪静的过了一个晚上,到了十一点多,阿全终于给我安排房间了,还故意把陆雨馨和我安排在一块,把向涛和他自个弄在一块就跟故意的似的,他们似乎都看出来陆雨馨是我的阴婚媳妇了。
我不确定我的猜测到底对不对,但小心一点总是极好的。
我们被安排到了靠近那座大门外边的街的一个房间,陆雨馨高兴极了,她心里明明知道我是不能接受跟她共处一室的,至少现在还不能。
但是就我这个样子,还需要人照顾的,哪里敢劳烦别人的大驾,也只能屈身和陆雨馨挤在一块了。
陆雨馨前脚扶着我进了房间,后脚阿莲便抱着被子进来了,脸色很不好,像是被陈老爷子给骂了,又像是不爽我和陆雨馨,总之那表情让我怕得很,进了门,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把被子和床褥扔在了那张只铺在草席子的床上。
当阿莲从我的身边经过时,我甚至都可以感受得到她周身的冷气,就跟掉进了冰窟窿似的,看我的眼神更是恨不得要把我给吃了。
我到底哪里得罪她了?莫不是进来陈家住,让陈家老爷子为难的事,让阿莲受委屈了?可我这几天对她的了解,她应该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生气,更不至于把气往旁人身上撒,一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我并不打算深究这个问题,这也许只是我想多了,纯属人家的家务事罢了。
就这么还算是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夜,整个夜晚我都听见外面的大路上,有很多人过路的声音,吵吵闹闹的,真搞不懂都大晚上的了,还会有那么多人从这种小巷子里经过,莫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好不容易熬到了后半夜才睡着,但是一直躺在离我不远的陆雨馨似乎是一整晚都没有睡。
一早,到了阿全来叫我们吃早餐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了,至少在陆雨馨的搀扶下,可以勉勉强强的站起来走了。
陈家老爷子看见我的这一变化,都不禁大为感叹道:“小林就是体质好,这要搁旁人,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就下地走路了。”
我不明白他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说我体质这么好还很没用的让山鞘给附了身。我赔笑的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但单纯的阿莲似乎是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还是我真的想多了,听见陈老爷子夸我,她也赶紧再上边添油加醋,说得我这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当阿莲看见陆雨馨在小心翼翼的喂我喝粥时,那添油加醋的味道完全就变得更火上浇油似的。
我这下也算是看出了一点猫腻,感情这阿莲和陆雨馨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过节啊!看样子并不是针对我。
以其让他们这样的说来说去折腾,倒不如关心一下我那好兄弟向涛怎么还不醒过来?这都又过了一夜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我壮起胆子冲陈家老爷子和陈叔问起了向涛的状况,但是陈家老爷子明明知道我很担心,却跟我打起了马虎眼,说什么一会去看了就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一会去看了具体情况就知道了,不然还用得着你说,这不是先知道点情况,心里好有个底么。
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我并不敢把我的真实想法给说出俩,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等饭吃完了,阿全和阿莲终于肯愿意带我去看看向涛了。
此时的向涛并不是在阿莲家的客房里,反而是躺在了祠堂下面的地下室,那阴冷黑暗的地下室,全是靠着石壁上的烛火来照明,就跟原始古代似的。
这一个现象搞得我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看着阿莲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也不敢多问。
等走进了地下室的中心,才发现向涛正躺在一张宽阔的,由两条凳子和一个门板搭成的床上,脸色比起在帐篷里的时候要好得多的多。
向涛的身上还是一丝不挂的样子,等陆雨馨和阿莲把我们送了进来一点,便立刻出去了,此刻我不是担心眼前的向涛,反而开始担心起陆雨馨和阿莲来了,生怕两个女人擦出点什么火花来,把整个陈家大院给烧了。
阿莲她们退出去之后,陈家老爷子便让阿全搀扶着我,他亲自和陈叔一起给向涛做后续的工作。
只见陈叔把之前我用来收集露水的那个塑料瓶子里的露水倒在了碗里,又用一种我叫不出来名字的绿色的枝条开始在碗里沾着那些新鲜的露水,一点点扫过向涛的身体,口里还念念有词,具体念个什么东西,我也说不清楚。
陈家老爷子故意看了看阿全,吩咐了一声:“阿全,看好咯,好好学学你小叔这本事,日后用得到哩。”
语气里满满的都是长辈对后人的教导。
这样一来,原本还心不在焉东看西看的阿全连忙专心致志的看着陈叔的仪式。就连我也看得快要呆了。
等陈叔把露珠扫完,仪式做完,陈老爷子也准备要上场了,不知道他会拿出什么绝活来给向涛看,我瞪大了眼睛,不敢放过一个细节。
就在这时,原本还算是正常的向涛的皮肤上竟然开始冒出了一层红彤彤的东西,像是混合了露珠的血迹,又像是被那露珠给烫得。
渐渐的,向涛的皮肤表层还冒出了一股股的烟雾,就跟陈叔熏艾草那样的烟雾一样浓烈,而他的燃烧点就是整一个的向涛。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莫非向涛这是着火了?我害怕极了,连忙拽着笨重的身体上前一步,而陈老爷子自然看出了我的慌张,连忙抬起手来示意我无碍。
无碍?怎么会无碍?向涛整个身上的水雾越来越浓重,越来越浓,但仅限于在他的上空五十公分的范围,便再也散不开了。
这时的向涛整个人的身体都变成了红色的,宛如每个毛孔都流出了血,把向涛给染红了。
此刻,我的双眼里已经是通红的了,不是因为烟雾呛鼻子什么的,而是整个向涛他就是红彤彤的,这根本就是一个血人。
与我所想象的血人唯一的差别只是向涛身上的血并不汇成一滴,也不成股流下,根本擦得干干净净的玻璃似的。
陈老爷子看着向涛的这一变化,到是什么表情和反应都没有,只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就跟个世外高人似的看着这些事不关己的一切。
良久,他才冲大家活说道:“火候到了!阿全这次换你去!刚刚也看了你小叔的实际操作,想必平日里你也背了不少的咒法,到了检验的时候了,别给我们老陈家丢人,加油孩子!”
陈老爷子这话几个意思?把向涛当做小白鼠啊!这可是病人,万一阿全哪里出了岔子,向涛以后出了什么毛病,我找谁说理去。
我正要挣扎着向前跟陈老爷子说理,哪知一旁的陈叔直接按住了我的肩膀,他似乎知道我在心里想什么似的,只劝到:“你就好好看着吧,我们家阿全不会让你失望的,等向涛的身上的那层血干了,整个人就没事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再活过来了,但是醒过来之后,恐怕还得你们自己多费心呀!”
如果陈叔不说这个但是,我心里基本是不再怀疑什么了,奈何他话的背后还有话,既然如此,我也只好做好万全的心里准备,迎接向涛醒过来之后的事情了。
没一会的功夫,阿全变开始了他刚刚学到的仪式操作,流程和陈叔的是一模一样,唯一进度和熟练程度不一样,但是向涛依旧没什么变化。
如果真要算变化的话,那就是向涛身上的血颜色变得更深了,而身上的烟雾也彻底停止了,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红润,眼看着就要马上醒过来了,但我的心里却又开始有些七上八下了。
虽然陈叔已经提前给了我一针预防,但是临近了,到底还是有些害怕不已。
等阿全彻底做完了仪式,整个向涛身上都是已经凝固得一块一块的血迹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一幕,更不会想到这一幕就发生在我的好兄弟身上。
随后,阿全非常费力的给向涛穿上了一件睡袍,陈叔扶着我跟着陈老爷子从地下室退了出来,只留个阿全一个人把向涛给搬回卧室。
等到了地面上,我这才发现,原来是从祠堂下去的,而这所谓的祠堂和传统的祠堂也没什么差别,都是一个个的灵牌堆积成了,站在祠堂的正中央,这让我感觉到一些害怕,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也许只是被这么严肃的家风给震撼到了而已,我这样安慰自己。
随后我们来到了陈家的待客厅,等陈老爷子的一壶茶喝完,阿莲便着急忙慌的赶来给陈家老爷子汇报,向涛已经醒过来了,只是身子太过虚弱,刚刚睡过来要了口水喝,吃了几口粥又睡死过去。
我听到这个消息,心头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