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伯谦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男子,二十出头的模样,戴着眼镜,五官俊秀雅致,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气质温润。
所有人的视线一瞬间几乎都放在了这个男子身上,下一秒,司伯谦的一句话惊起四座。
“大家都在,也好,省的一一介绍了……他是我儿子,司锐。”
肖雅芝是司伯谦的妻子,嫁进司家有十多年了,但两人一直都没有孩子,因为……肖雅芝不能生育,这一点还是几年前才被曝出来的。
自己身体什么问题她心知肚明,但当初执意嫁给司伯谦的时候,却是将这个隐疾隐瞒了下来。
她被发现不孕后,司家那会儿鸡飞狗跳了好一阵子,司伯谦认为自己被她骗婚了这么多年,这是耻辱。
司老爷子也震怒不已,认为肖家在耍他。
不管怎么样,肖雅芝到底是肖家的大小姐,两人也结婚多年,最后商定的结果,仍然是维持原状,毕竟两家还是要脸面的,这种丑闻曝出去没好处。
肖雅芝年轻时对司伯谦可是一见钟情,然后非他不嫁,自然是不可能跟他离婚的,这些年,一直都在自己身体上想着办法,代孕,试管,但统统都被司伯谦一脸阴沉的否定了。
她以为对方仍然怪自己当初的隐瞒,但怎么都没想到,会突然有一天,自己丈夫带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孩儿站在她面前,跟她说,这是他儿子?
这是他儿子,却不是她儿子,这算什么?
肖雅芝从震惊中迅速回神,猛地站起来,身后的椅子都激动地踢翻了,不小的动静打破了大厅的沉默。
“你再给我说一遍……他,他是谁?”
她画着精致眼妆的眸子,此时闪动着不可置信的光,不停地游移在两人脸上,嗓音不大,却显得格外尖锐,尾端都变调了。
司伯谦看着他的妻子,眼眸平淡无波,仿佛一点都不在意她的反应,淡定的再次重复。
“我说,他是我的儿子,司锐。”
一瞬间,肖雅芝脸上的红润褪的干干净净,属于大家闺秀的修养荡然无存,眸子极速充血,狠狠的瞪着年轻男孩儿,保养得极好的手指了过去,尖端发颤。
“司伯谦,你什么意思?什么你的儿子?滚,给我把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赶出去。”
苏荷跟丈夫对视一眼,想到什么,下意识的看向自家儿子,后者没有在动筷了,墨黑的瞳孔看不出什么。
沈余欢对于司家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发懵,这情形是个人约莫都猜到了什么,只感觉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好像撞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司老爷子脸色十分阴沉,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压迫力十足的视线落在了那个叫做司锐的男子身上,眯眼打量着。
男子唇角的笑意终于消散,眼眸微垂,唇角微抿,这模样好像惧怕司老爷子似的。
“老二,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司老爷子冷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今天这结果,司伯谦显然都是想到了的,看着司老爷子,声音不急不缓,但格外的坚定:“爸,阿锐的存在,我也是几年前才知道,原来我还有一个亲生儿子。”
这倒是有点出乎众人意料,没想到他之前也不知道这事。
原来,这个男人的母亲叫做刘婉然,是一个家境普通的女人,二十年前,司伯谦因为一些烦心事去酒吧买醉,喝多了在路边吐晕过去,醒来就发现自己跟刘婉然躺在一张床上。
这个儿子……说的在直白点,就是当年酒后乱性的结果。
司伯谦自己都没想到,当初那一夜情的后果,那个女人竟然会怀了他的孩子,并且一个人谁都不说,悄悄的将孩子养大,直到几年前才联络上他,告知一切。
肖雅芝听着丈夫一字一句的叙说,只觉得浑身如堕冰窖,紧接着,便是无言的愤怒充斥着全身,她自己都不知道,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抑制住不发狂。
她从出生就备受宠爱,是尊贵的肖家大小姐,从小要什么有什么,第一眼对司伯谦一见钟情,便非他不嫁。
那时候司伯谦是有喜欢的女人的,但对方只是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女人,她没有用多大的手段就成功拆散了两人,达到了目的。
婚后的生活虽然不能如她之前所想,但终究也如愿嫁给了自己心爱的男子,她相信凭借自己的优秀,对方会爱上她的。
不管结果怎么样,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司伯谦如今的举动,简直就在她脸上生生的打了一巴掌,疼的她差点背过气去。
司老爷子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一个孙子一直流在外面,眸光微眯:“做了鉴定么?”这是很重要的。
司伯谦知道后,第一时间就做了亲子鉴定,知道父亲肯定要问,直接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过去。
这份鉴定是全英文的,是国外一家十分权威的鉴定机构认证的,真实度不容置疑,老爷子仔细看了看,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肖雅芝看着他的这态度,一颗心凉倒了谷底,咬牙愤恨的道:“爸,您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要把这来历不明的野种认了不成?”
司伯谦脸色一沉:“他是我儿子,什么野种?注意你的措辞。”
她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司伯谦,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的妻子,你倒好,突然冒出来这么大的一个儿子,你有把我这个妻子放在眼里么?你这么做对得起我么?”
“我是说这几年你对我的事都爱答不理的,哪怕我是为了咱们之间的孩子你也无动于衷,感情是外面有了这个野种了……司伯谦我告诉你,这个家,只要有我肖雅芝在的一天,你就休想把你外面那个贱女人还有她这个贱种带回来,想都别想。”
对于她的指责,司伯谦一点波动都没有,听着她的谩骂,他脸色冷沉,毫不客气的道:“如果当初你不是隐瞒了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实,我根本不可能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