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停地唱,并冲着我勾起了嘴角,绽开一抹极其鬼魅的微笑。
一丝如墨黑血顺势蜿蜒爬出,从嘴角倒流到额角,在惨白的脸皮上画出一道弯弯曲曲的痕,看上去好像这只美丽的头颅正在龟裂。
随着这歌声越来越鬼畜地短循环,哼出的歌词已经听不完整,只有一个个字的音符从翕合得越来越快的唇里吐出。
我刚要拿出血玉挤破还没想愈合的食指。
就在这时我身下一软,诡异飘飘地悬浮起来,就像一团烟或者雾什么的。
总之空荡荡得好像灵魂脱去了一身沉重的皮囊,悠然而迷茫。
很快,我发现自己正“如燕”般飞向那嚅动不停的嘴。
两片涂着厚重膏药的唇像不停鼓动的吸尘器抽气口,看势要将我活吸吞进去。
那人皮边唱边嬉笑,一双混沌死眼居然还调皮地挤了挤。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屋内猛得又降了几分温度,从地底滚涌而出的黑雾里凝着熟悉的味道,血的腥甜和海的清香混杂。
脖子上的血玉红芒猛的闪烁,把那股吸扯的力量直接斩断,然后猛地打了个趔趋。
就在我一脸惊魂未定的时候。
我终于已经好几天没见到的他出现了,见他面色不善,我厚着脸皮干笑着打招呼,嗨,咱又见面了啦!
依旧是一袭青衫,修长白皙的身影,唯独是他的面容,依旧被一层薄雾斜眼,但是隐隐还能看出大致轮廓。
尤其是那双冷冽的双眼,能够透过薄雾直接射出来杀人似的。
泠修崖俊眼一扫看清形势,想也不想地挥起手臂一掌糊向人皮的嘴,整只头拖着一张皮飞了出去。
人皮本是勾挂在扇叶上的,只听“嘶啦——”一声给扯破了。
平时说话声音那么好听,外表简直就是一个小鲜肉,怎么凶残的时候这么猛。
正无语地替它默悼半分钟,就听耳边响起一阵愤怒的狂吼。
“为什么就不能听话地呆着?!还敢跑这儿来!!”
熟悉的语调,熟悉配方,熟悉的……骂声。
泠修崖拍飞人头后,继而转身直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做鬼这么暴躁,你家里人知道吗?!
刚想辨驳几句,就听“嗵”的一声,偷偷挨过来的人头又被残暴地一掌糊飞。
这次不幸地挂上了吊灯,整张人皮撕裂成两条,正卡在花形灯罩之间。
而头颅就垂在他的肩后,嘴巴正咬牙切齿地大张着,看起来很想咬他一口。
但这幅场景看上去既搞笑又糟心,妖孽得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我默默抬手,无奈地也糊了自己一巴掌。
“明知道有问题,还敢留在这,你是嫌自己命长?”
你只会说,我都被那样了,你让我怎么走!?
一个劲在旁边数落我,我颇觉丢了那啥面子,只得弱弱地撑起些骨气进行反抗:“你有本事别来救……有能耐你……”
最后一句还没出来,我感觉他脸阴得可以狂风暴雨了俊眉倒竖长臂一伸,直接将我拎到了那正张大如黑洞的嘴巴前,脸抵脸地欣赏啥叫“血盆大嘴”。
我擦嘞——霎间我就泄光骨气,怂蔫地将身体跟条虫似地蜷缩起,赶紧抱住大神的手臂。
“别这样,那啥……我错了……”
泠修崖:“……”
一阵尴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