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里的亨利警长明显有点心烦意乱,他手指上夹着的雪茄已经下去了大半截,烟头不停地一明一暗。
他就搞不懂了,这些该死的印第安人不老老实实呆着,居然还要闹什么**,难道是要效仿几百年前的**战争吗?
而最倒霉的是,他居然被上司派来解决这件事,跟这些野蛮人有什么好商量的,架上机枪一阵突突才是叫他们闭嘴的最好方法。真要是那样的话,亨利警长也就不用郁闷了,关键是上司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不能动用武力。
亨利警长似乎忘记了一件事,人家印第安人才是美洲大陆最原始的主人,当初有两千万之多。后来是欧洲的殖民者踏上这片领地,不断的屠杀之下,印第安人的数量才迅速减少。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们才是真正的侵略者。
咳咳咳,车里面实在太呛,亨利警长忍不住摁下车窗透透风。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嗖的一声响,一支利箭钻了进来,将他嘴里叼着的雪茄射成两截之后,笃地一下射在另外一侧的车窗上。窗玻璃上看不到箭支,只留下一个圆洞。印第安人的弓箭,蛮有穿透力。
亨利警长被吓呆了,刚才那支箭要是再向里偏上几公分,肯定就钉在他的脑袋上,据说,印第安人使用的是毒箭。也就是说,他刚才差点小命玩完!
该死的——亨利警长脸上闪过一丝暴虐,然后就哇哇怪叫,脑袋猛的磕在车顶。掉落的半截雪茄已经把他的裤子烧了个洞,然后前面的炭火还在他的命根子上烫了一下。
“叫那些印第安人都去死吧!”警长先生吼了一声,然后就看到在车灯的光柱中,闪过来一匹匹快马,马背上的印第安人纷纷弯弓搭箭。车灯偶尔晃过他们建议的面孔,以及闪烁着杀气的黄色瞳仁,令亨利警长心生寒意。♀
趴下——旁边的副手使劲摁住警长的脑袋,伴随着嗖嗖嗖的声响,一支支利剑穿透车窗射进车里,扎在靠背上,箭杆犹自突突得颤个不停。
幸好司机提前踩了一脚刹车,然后横躺下去,否则的话,警车肯定失控。不过其它车辆就没有这么幸运,好几辆车都被射中轮胎,东倒西歪一阵之后,彼此撞在一起。
车上的警察虽然都有枪,但是临来的时候已经被告知不准开枪,所以长枪短炮全都成了摆设,反倒不如印第安人手中的长矛利箭。
眼看形势不妙,一些警察就从车门爬出来,蹲在地上高举双手,直接投降。这是政府和印第安部落之间的事情,他们可不想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噢噢噢——印第安的勇士们嘴里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呐喊,策马围着车辆转圈,头上的羽毛高高耸立,就像是高傲的雄鹰战士!
呜!大怪冲向一辆警车,俩手使劲一推,直接就四轮朝天,他咧嘴发出一阵怪叫,又冲向下一辆。在他肩膀上,野鸡耀武扬威地咋呼着:“把这些乌龟壳全都翻过去,叫它们永世不得翻身!”
小怪也有样学样,想要掀翻汽车。只是他的力气毕竟有限,轿车晃悠两下,并没给他面子。小怪顿时怒了,一阵拳打脚踢,车身立刻变得坑坑洼洼。
暴力分子,果然全都是暴力分子——车内的警察战战兢兢,如临大敌。处于和平年代的他们,平时顶多也就是教训一下辖区的小混混,何曾见过这等真刀真枪的场面?
看到印第安人已经控制了局面,唐积德就并没有伸手,乐呵呵地在旁边看热闹。看着密密麻麻的箭支射穿了警车的窗玻璃,甚至在机盖子和车门上也插满了利箭,弄得警车就跟刺猬似的,唐大头不由一个劲点脑袋:“好箭法,果然好箭法!”
在雄鹰酋长的带领下,印第安勇士从警车里面俘虏了一名又一名的警察,排成长长的一串,都高举着双手,好不狼狈。♀他们之中,也有几个倒霉蛋被利箭射中,好在都不是要害。
噢——呜呜——牛角巫师又带头唱起了战歌,勇士们载歌载舞,准备押运俘虏凯旋。他们并不知道的是,就在刚才,那位亨利警长已经请求了火力支援。
“对于这样的暴徒,我们只好消灭他们。”在州警察厅内,总警监也就是厅长先生正端着一杯咖啡,兴致勃勃地查看一组照片,上面就是印第安人袭击亨利警长和他的手下。
一旁的副总警监也吹了个口哨:“很厉害的箭法,看来我们只能出动装甲车和直升机,地面配合空中打击,才能消灭这些暴力分子。”
然后,两个人对视一眼,一起发出了奸计得逞的大笑。可怜的亨利警长,或许他现在还不知道,已经被上司给卖了;或者,他为了升职,自己甘愿当黄盖也说不定……
“这些警察都是吃屎的吗?”野鸡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然后大星就用手里的枪戳戳前面那名警察的脊梁骨,那家伙于是紧走几步。
唐积德抓抓后脑勺:“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即便是他这样不喜欢动脑子的懒人,也嗅到了一股阴谋的气息。
小虾米点点头:“或许,这是警方采取大规模行动的借口。”
伴着小虾米的话音,天上响起一阵沉闷的雷声,唐积德不由咂咂嘴:“看样子,暴风雨就要来了——”
“嘎嘎,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还真有不怕事大的,比如说野鸡先生就是这其中的代表。
看着兴致勃勃的酋长先生以及那些在马背上欢呼雀跃的印第安战士,唐积德不免轻轻摇头:他们还是太淳朴喽——
回到营地,妇女和孩子用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来欢迎凯旋的勇士,有几个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印第安人,还提议把这些警察全都斩首示众,以此来表达他们反抗的决心。
幸好雄鹰酋长没有冲动,他也知道杀死白人会有怎样的效果,也同样清楚,用长矛和弓箭,无论如何也对付不了人家的飞机和导弹。他们需要的,只是一块真正属于印第安人的土地而已。
虽然,他们曾经是这片土地的真正主人,但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他们实在太过弱小,弱小到不堪一击。可是弱小并不代表着逆来顺受,他们要抗争,要争取属于自己的权利。
因为这场胜利,篝火边的舞蹈一直持续到天明。当太阳在东方的原野上升起之后,印第安的勇士们这才准备回归木屋休息。可是就在这时候,天边出现了四个小黑点,并且逐渐扩大,直升机的轰鸣声开始响彻整个营地。
而在地面上,十几辆装甲车也轰隆隆地驶来,它们就像一个个钢铁怪兽,要摧毁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障碍。
印第安人的小木屋,在装甲车面前,根本就是儿童搭建的积木玩具,轰鸣而过,摧枯拉朽。于是,那些妇女和小孩尖叫着冲出木屋,四散奔逃。
“我的孩子——”一个妇女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疯了一般冲向一辆装甲车,就是这辆车,刚刚碾过她的木屋,而她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一直就在屋里……
装甲车滚滚向前,车轮无情地碾过那位妇女的身体。血肉之躯,在钢铁洪流面前,只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保卫我们的女人,保卫我们的孩子,保卫我们的家园!”雄鹰酋长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发出愤怒的咆哮。
印第安勇士们挥舞着长矛,展开了勇敢的冲锋。可是无论是利箭还是长矛,却丝毫奈何不得眼前的装甲车,只能被无情碾压。
大怪也在冲锋者之列,他冲到一辆装甲车跟前,想要将它掀翻。对于那些警车,他就是这么干的。可是装甲车的重量,显然不是他能够撼动的,就算他们公母俩合力,装甲车照旧是岿然不动。
“危险,大怪,快回来!”野鸡呼扇着翅膀,奋力呼叫,这种以卵击石的做法,简直愚蠢到家。
混乱之中,唐积德和小虾米也有点不知所措,暴风雨来的太过猛烈,一上来就是装甲车和直升机,他们也有点不知所措。而且更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对方居然一声不响地就展开屠杀,显然是要下决心铲除这支印第安部落,叫他们永远地从米国的国土上消失。
“战斗,战斗,印第安勇士,永远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雄鹰酋长依旧怒吼着,只不过在唐积德看来,根本就是叫那些勇士去送死。
于是直接拎着他跑到那些警察俘虏旁边,由小虾米跟酋长解释几句,立刻就有印第安勇士用长矛逼住那些俘虏,而雄鹰酋长的喊话也终于改变了内容:“立刻停止一切行动,否则我马上杀死这些警察——”
很快,装甲车全都停下来,车轮上血迹斑驳,甚至车身除了原来的迷彩色之外,还沾上了殷红的血迹,看起来是如此的刺目。
印第安人也停止了无谓的攻击,他们默默地将死伤的族人收拢到一起,刚才一次短暂的交锋,就至少有十几名族人丧生。
悲愤写在每个人的脸上,眼前的这一切,给唐积德上演了无比鲜活的一课: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甚至连生存的权利都不可能拥有!
“继续攻击——”在一架直升机上,副总警监下达了命令。
“可是,他们会杀了那些俘虏的!”装甲车中有人开始抗议。
“执行命令!”副总警监心中一阵冷笑:不付出血的代价,怎么向外界交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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