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串的水泡在池水中翻腾,我只感觉到肺里的空气不断的被挤压出来,我已经无力挣扎,视线开始模糊不清,大脑因为缺氧而开始产生了幻觉。
我眼前一黑,好像坠入了无底深渊,而前方一抹亮光,我的姥姥站在那里朝着微笑着。
“妮儿,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记住好好学习姥姥留下来的手札,还有那本拳谱。”姥姥的声音好温柔,就像小时候哄我开心时一样。
接着我的额头一阵刺痛,一抹亮光从我的额头散开,顿时我被那束光包围,身体机能也在迅速恢复,头也不在沉沉的,肺也不在是那种火辣辣的感觉。
我整个人就像浴火重生一样,身上的束缚也已经消失,我从水池中站了起来,环视四周,终于在水池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缕头发,那缕头发像漂浮在水上,看似普通,但上面却传来阵阵的怨气,还有一股腐臭的味道。
那股腐臭的味道我太熟悉了,正是尸体腐烂的时候散发出来的那种味道。
我想起姥姥说的话,鬼永远是鬼,不要对它们太好,如果它们有感情,那就不叫鬼了。
一股无名的怒火从我的心中荡漾开,我双手翻了一个手印,虽然生涩但还是完整的完成了,接着我双手朝着那缕头发做了一个推的动作,同时一段口诀从嘴中念出。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随着我的口诀落下,在那缕头发周围就像埋了炸弹一样,水花爆起直达屋顶,一声鬼叫从水花中钻了出来,接着一个身穿大红纱裙的女人慢慢显出,头发上全都是水珠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样子狼狈极了。
而她的脸此时正扭曲的看着我,“啧啧,多好看,多年轻的一具身体啊!小丫头,不要反抗了,你那点小道行,还不够浪费我时间的呢!”
我站在水里恨恨的看着她,我知道我不是她的对手,楚大爷告诉我,我工作台下面的抽屉里有符,不知道管不管用,我有心移到那边,可是我却发现我的腿居然动不了了。
我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堆一堆的头发把我的双腿缠住了,池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漂满了黑色的头发,一团一团的看起来非常的恶心。
试着拨了一下腿,发现越挣扎那些头发就会越勒越紧,我现在只感觉双腿发麻,那是因为不过血的原因,如果长时间这样下去,我的双腿毛细血管就会最先坏死,后果不敢想像。
就在我想办法挣脱的时候,那个稚嫩的童声又响了起来:“姐姐,我们来帮你。”
两个孩童的身影显现出来,一男一女,看起来像是龙凤胎,凭直觉我肯定他们两个就是,刚才我帮他们化妆的那些蜜剂里面的两具童尸。
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总之我只感觉腿上一松,然后我迅速的跃出池子,往工作区那边跑去。
而我身后则传来了阵阵怒吼和孩童的尖叫声,我必须动作快点,我不想让那两个可怜的孩子在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就在我快要到工作区的时候,我的后背受到了重重的一击,我猛滴往前一扑,胸腔内气血翻涌,我强忍着拉开抽屉,也没有时间去看里面是什么,我只记得我抓了一大把出来。
当我转身的一刹那,一只鬼手朝着我的心脏位置抓来,结果正好碰到了我挡在胸前的那张符咒,“啊!可恶。”
一声怪叫,我只听到“滋啦”一声,就好像热锅里面放了一块猪油一样,一股焦臭味传了出来,我也顾不得许多,拿着符咒就朝大门跑去。
当我好不容易够到大门的时候,却发现我如何都拉不开,我费了好大的力气,可就是徒劳无功。
这时候,我看到那个小男孩的鬼影紧紧的抱着那个厉鬼的大腿,而小女孩则挣扎着朝我这边跑来,看到她跑路的姿势,我知道她一定伤的不轻。
小女孩跑到我身边朝着大门狠狠的撞了过去,没想到这一下居然把门撞开了一个缝,我连忙把符咒贴在门缝处,在狠狠的一拉,大门应声而开。
一缕阳光照射进了屋子里,女鬼迅速的退回到阴暗的角落中,狠狠的望着我,似乎要把我撕碎。
此时我站在阳光下只觉得冷汗直流,我已经没有力气挪动脚步,我对着火化区大声喊着,“楚大爷,救命,楚大爷。”
楚星辰听到了我的呼救声,连忙从火化区跑了出来,看到了坐在地上的我,“怎么了丫头?”
“鬼,有鬼,她要杀我。”我伸出一只手,颤颤巍巍人指着门里。
楚星辰抬头看了看我指的方向,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像对讲机一样的东西,按了其中的一个按钮,一分钟后刘小毛拿着一个小箱子出现在我们面前。
恭恭敬敬的递到楚星辰的手中,并叫了一声“师傅。”
正当我一头雾水的时候,楚大爷把箱子打开,然后开始换衣服,居然,居然是道士服,而那个小箱子里放着的居然是桃木剑,墨斗,朱砂,黄纸,毛笔,还有一个小瓶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难道楚大爷是道士?这年头还有驱鬼的道士呢?”我不由的在心里歪歪着。
只见楚大爷换好衣服,手提桃木剑直奔我的工作间而去。
“居然是有三只鬼,你们真是不知死活。”我听到这里连忙冲着楚大爷喊道。
“楚大爷,那两只小鬼是好的,她们两个救了我,我才有命逃出来,那只红衣厉鬼想要我的命。
我生怕楚大爷伤到那两只小家伙,他们已经够可怜的了,被人做成了蜜剂,如今又救了我命。
听到我的话,楚大爷皱了皱眉,掏出一把油伞,“你们两只小鬼,附到伞中来,解决这只大的,我会超度你们的。”
两只小家伙化做一道光,钻进了伞中,楚大爷把伞递给刘小毛拿着。
我担心的看着楚大爷进了工作室,可是大门却突然“呯”的一声关掉了,隔绝了我们的视线。
“不用担心,师傅本事大着呢,不然也不可能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刘小毛似乎看出来我的顾虑,不由的给我打打气。
“楚大爷是哪门哪派啊?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我不由的想套套刘小毛的话。
“我也不清楚,师傅从来不说,也不许我问,但他的本事可是真真的。”刘小毛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们在门外一丝的声音也听不到,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了,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大门打开,楚大爷拎着一个黄色的写满符文的小布袋出来。
“丫头害怕吗?还敢在这里工作吗?”楚大爷出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调侃我。
我不由的撇了撇嘴,心里还真有些害怕,但嘴上却说,“不怕,这不是有楚大爷在嘛。”
楚星辰收拾完东西,拎着小布袋,让刘小毛背着工具箱两个人一起朝着火化区而去。
我咬了咬牙,抬腿来到我工作的地方,一切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有乱,而水池里的水已经被放干了。
屋子里好像没有那么阴冷了,但是还是冷风嗖嗖的。
我收拾好我的东西,拉开抽屉,看着里面的符咒,我不由的更加坚定了信心,想要把姥姥留给我的东西学会。
从这次运送来五具蜜剂后,就一直没有活计可以做,我每天在院子里跑步锻炼身体,然后练习姥姥留下来的拳谱,背诵口诀。
很快,我就把姥姥留给我的这些东西全部学会了,而自从学了那本拳谱后,我发现我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游走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功力。
学了东西要越用才能越熟练,可是我自认为还不敢大晚上的去招惹院子里那一堆玩意儿。
而就在我一愁莫展的时候,机会来了。
公司派我和刘小毛出去打扫房间,当然这打扫房间可不是指普通的房间,我们又不是家政,也不是保洁的,是去打扫死过人的房间。
就是那种意外死亡后,一般主家都会请人来把屋子打扫一遍,去去晦气,把死者的衣物等也要收拾好带走。
正好,这一家女儿出了车祸,她跟男朋友还有闺蜜三个人一起出游,男朋友开车,她坐在副驾上,而闺蜜则坐在后排司机的后面。
就这样在高速上发生了车祸,车子翻到了旁边的沟里,女的当场死亡,男友轻伤,闺蜜轻伤。
而女方的家里一直认为这男的和女儿的闺蜜关系暖昧,多次劝女儿分手,可是这丫头就是个犟的,死活不听家里的话,结果把命都折进去了。
女孩死后,并没有送到医院,而直接抬进了家里,在家里放了两天后,女方一直在找男方的家属想讨个说法,结果一直无果。
眼看着女儿的尸体在一点一点的腐烂,没办法只好先送到殡仪馆存放。
而女儿的闺房,则需要我们这样的人来打扫,不然老两口经常睹物思人,伤心欲绝。当我和刘小毛接到这个活计的时候,我的内心还是比较雀跃的,终于可以出去转转了,在这里我都快闲得长蜘蛛网了。
楚大爷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沈从容送我们两个过去,我们去的时间是在傍晚,因为收拾这样的屋子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一定要在晚上收拾。
这样的屋子白天住的是活人,晚上住的就是已故的鬼魂了。
来到这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多钟,天已经黑透了,沈从容把车子停在了街口,我和刘小毛按着地址来到了这家门前,掏出楚大爷发给我们的钥匙,我们小心翼翼的打开大门,然后按着楚大爷交待的规矩,在打开大门之前先在门上敲了三下,然后打开门先冲着屋子里说一声,我们是来做什么的,请屋子里的各方神鬼给行个方便,然后我们才能打开电灯。
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我们进到了屋子里打开了灯,然后摸到了那个女孩的闺房,她的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用白布给盖住了,因为不通风的关系,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和尸臭味。
我和小刘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香炉,点上三柱香,然后又拿出一个小铜盆开始在里面烧一些纸钱,是让过路的或者这屋子里有的那些东西别给我们添乱。
打点好了一切后,我们开始收拾屋子,先把屋子里的白布全部都撤掉,然后打开窗子串串空气,在把床上的一切东西全部换成新的,还有她柜子里的衣服鞋子什么的用一个大大的整理箱装好。
然后就是擦地板,由其是床边上那块的地板,因为她的尸体一直停放在床上,一些血水和体液顺着床沿流淌到了地上,现在已经全部都干掉了,形成了一块一块的暗黄色凝固物。
我用一个小铲子一点一点的把这些秽物都铲下来,然后用垃圾袋装好,然后开始擦地,刘小毛负责整理东西,当他看到女孩放在桌子上的照片时,连忙叫我过去。
“米妮,你来,过来,你看这个小姑娘长得还挺好看的。”说完他还不知死活的在那张照片上亲了一下。
看着他的流氓动作,我不由的一阵苦笑,“快点干活,别贫了,你也不怕这妞晚上找你去。”
本是一句玩笑话谁知道到却成了真,我这嘴啊好像开了光。
当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完了以后,我掏出一个小瓶子,对着屋子一顿狂喷,这个小瓶子里装的是一种特殊的液体,可以改变周围环境的磁场。
由其是床上和床边上的地板,那东西就跟不要钱一样的喷个了遍。
做完这一切后,我们环顾四周,发现没有遗漏的地方,然后我们两个抬着那个整理箱放到了门口,我看了一眼时间,正好是晚上十一点多,我们两个人收拾个整整三个小时。
我们来到门口换好衣服,然后把钥匙放在了门口的鞋柜上,在门口对着屋子鞠了三个躬,这才倒退着离开,替人家锁好了门,我们两个抬着箱子回到了车上。
按理来说这就已经完事了,可是当我们要上车的时候,无意中一抬头,我和刘小毛却看到那家的灯还亮着。
我们记得走的时候明明是把所有的灯全部都关掉了的,这怎么还有一盏灯是亮着的。
这样可不行,必须要把灯全部关掉,这要是点一夜,明天主家来了非得怒了不可,这不是浪费人家的电费嘛!
我和刘小毛把整理箱扔到了车子上,然后我们两个又结伴上了楼,想着钥匙被锁在屋子里了,怎么进去?
刘小毛冲着我笑了笑,然后突然伸手把我头上戴着的一个夹子摘了下来,接着就看他三捣鼓两捣鼓的,门居然被他给鼓动开了。
“哇,小毛哥,没看出来啊还是个撬门压锁的高手啊!喂,你以前不会是梁上君子吧?”我看着他开锁的手法,决对的老道。
“从前的事情不要提了,你可别小看了这非正常死亡科,里面的人没一个简单的。”刘小毛想岔开话题。
“怎么不简单,说来我听听。”我这此时正一脸的八卦样子。
“忙完了这事儿,回去讲给你听。”刘小毛说完就伸手推开了门。
屋子里乌漆嘛黑的,根本没有灯是点着的,“不能啊,我怎么可能看错呢?”刘小毛摸着下巴在那里沉思。
我不由的也想着,我们在车子上看的角度,就是这家没有错,不止刘小毛,我和沈从容也看到了,明明是这家亮着灯的。
“刘小毛,你在这里等着我,我下去看看,如果看错了我就给你打电话,你下来。”我说完就朝楼下跑去。
当我来到车前的时候,沈从容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我也没空理他,朝着楼上看了过去,那家的灯居然还是亮着的。
我不由的有些小兴奋,看来今天没白来,这家还真给力。
我连忙掏出电话想打给刘小毛,可是电话半天才有人接,我不由的有些着急,电话那边传来了电流的丝丝啦啦声,中间还杂夹着刘小毛的惨叫。
我一听感觉不好,让沈从容在这里等着,我迅速的又跑了回去。
还好最近这段时间锻炼的不错,这来来回回的大九楼,我居然不费什么力气就上去了。
当我来到这家门口的时候,大门是开着的,屋子里一点亮光也没有,刘小毛也不见了。
“刘小毛,刘小毛,你在吗?快出来?”我站在门口喊了几嗓子,居然没动静,我伸出一只手,在墙边摸到了电灯开关。
“啪”的一声我打开了灯,客厅里的一切都在灯光下无所遁形,居然干净的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人来过的痕迹,我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刘小毛,我不由的有些着急,这要是把刘小毛弄丢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这么大一活人怎么可能说没有就没有了,门口没有打斗的痕迹,屋子里也没有挣扎反抗的痕迹,而且屋子里的地板被我们擦的已经清晰可照人了,上面连一个脚印都没有。
我从下去到上来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分钟,楼梯口只有这一个,没有别的通道可以离开,如果刘小毛从这里下去,我们完全可以撞在一起的。
这么大一个大活人居然还能人间蒸发了?我有些感觉不可思议。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我的头顶上有些不对劲,有水滴哒滴哒的落了下来,我还以为上楼上跑水了而渗到了这里,我不由的抬头往天花板上一看。
刘小毛的背紧紧的贴在天花板上,正在那里像个老乌龟一样的四肢乱刨,可就是下不来,刚才那几滴水居然是这货吓尿了,他的嘴一努一努的就是说不出话来,急得他在上面干瞪眼。
他是怎么上去的?没看到有绳子绑着,就好像被胶水粘上去的一样。
看着他的样子,我不由的有些兴奋,正好可以试试我所学的东西了,于是我双手结印,调动降龙伏虎之力,朝着刘小毛打了过去,我的本意是那股力量穿透刘小毛打到他身后的天花板,可能是由于第一次使用,力度没有撑握好,直接打在了刘小毛的腹部,这货哇的一声就吐出一大堆秽物,还好我躲得及时,不然非得兜头浇我一身不可。
虽然我有些失误,但也成功的救下了刘小毛,这货直接从上面掉了下来,pia在了地板上。
“米妮妹子,咱两没仇吧!你可打死我了。”还有力气说话,看来是没什么事。
我一头黑线的过去扶起了刘小毛,“小毛哥,你没事吧?嘿嘿,刚才那纯属失误,纯属失误。”
“小丫头没看出来还是个刚入门的高手。”刘小毛爬起来,特意把高手两个字咬的重重的,我的脸不由的开始发烧。<igsrc=&039;/iage/29271/10931233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