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皓和于欣一起走着,半晌后问道:“于大夫,就我粗通的医道大黄乃虎狼之药,我见你给那些重症的病人用量之大,这个中道理是否可告知一二?”
于欣了然一笑:“大黄性烈可以杀人,故而医家都称之为将军药,重症用险药,铤而走险方有生机。”
周皓又接着问道:“若有差错,该如何?”
于欣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将军,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当断则断,错过一线生机,就生死两隔了。”
周皓点着头,看着营帐中熟睡的士兵说道:“说得好!说得真好!用药如同用兵,需有胆有识,值此乱世,得遇于大夫,实属万幸。”说着将军向于欣拱了拱手行礼。
于欣微微弯腰:“将军明知道于欣的医理与常理定规相悖,可又让于欣放手一搏,于欣谢这份信任。”
周皓笑着往回走:“乱世难为。”转身对着于欣说道:“我能信你,可是又有谁能信我呢?”说着就笑出声来,又往回走。
于欣和夜霜回到房里,点上蜡烛之后于欣拿出药方,突然听见有声响,夜霜把剑给拔了出来,问道:“谁?是谁在那里?”
突然从四面八方的冲出几个人来,夜霜把于欣护在身后,举剑向贼人砍去,门外的士兵听到屋内有打斗的声音立即就冲了进来,贼人也没有想到于欣的身边居然会有如次多的人守护着,选择拼死一搏,士兵正要把贼人砍死的时候于欣说道:“留活口!”
士兵的剑一歪,就没有刺在要害,只是刺中肩膀,士兵将剩下活着的贼人押起来,夜霜卸了他们的下巴,以防他们咬舌自尽,或者咬破牙齿里藏着的剧毒。
士兵对于欣行了个礼说道:“于大夫可以放心休息,我马上让人守在门外,保证一只苍蝇都不会被放进来。”
夜霜把门关好了以后看见于欣在很淡然的喝着茶的时候忍不住问道:“姑娘,您难道不害怕吗?”
于欣摇摇头:“不会啊!我被绑架也不是头一次了,一回生二回熟的,之前不是就说了,可能会有贼人来绑架我的时候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再说了,死人有什么好怕的,我每天见的死人已经够多的了,多他们一个不多,少他们一个不少。”说着于欣走到夜霜的身边:“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儿睡吧,明天早上还好早起呢!”
夜霜愣在那里,不知道现在是该做些什么还是说些什么,她觉得,她该说她家姑娘是神经太大条了还是适应能力太强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于欣就起床,在军中查看病情的时候发现只有十几个还需要隔离一段时间,其他的病人都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不用再被隔离了,只是需要再喝一段时间的药罢了。
周皓看着被隔离的十几人说道:“于大夫,你的医术可真是厉害,军中和城中的疫情都已经被控制了下来,城中的百姓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只是大家现在都还在喝着你的药,以防瘟疫再次爆发,元帅带兵回京,将你的英勇事迹一一告知皇上,皇上对你刮目相看,这赏赐原本在半路上,谁知,曲兰城中会爆发如此凶猛的瘟疫,赏赐也就被抬回了宫里。”说着他看向于欣:“如今于大夫又治好曲兰城中的瘟疫,让我军中不再有人死亡,可谓是保住了曲兰城,我一定会向皇上告知一切的。”
“哪里有将军说得那么夸张,我不过是尽了我大夫的本分,凭我一己之力,想保住曲兰城简直是螳臂当车,还是天佑忘忧。”
周皓叹了一口气:“不管是天佑忘忧还是什么,这场灾难早些过去,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于欣摇摇头:“还没有过去,不是说这场瘟疫是从哪个城池里面传出来的吗?想必那个城池里的百姓会更加艰难。对了,将军,牛家村怎么样了?”
“上次你说完之后我就派人去了,可是还没有到牛家村就看见那里火光冲天,士兵们快马加鞭的赶到牛家村的时候才发现,那里已经被人烧了,不仅是烧尸体,还连着整个村子的房屋都烧了,士兵们说,火海之中仿佛看见了一个老人,他们想去救他,可是火势太大,根本就进不去,他们只能在那里等着大火烧光了整个村子才离开。”
于欣露出一丝痛苦:“那个老人我见过,还是我给他开了药方,当初我们去牛家村的时候看到全村的百姓都死光了,想要带他离开,他却怎么都不愿意离开,没想到,他是想落叶归根,永永远远的和村里的百姓死在他长大的地方。”
周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小声呢喃道:“是啊,落叶归根。”
“将军,那个爆发瘟疫的城池怎么样了?”
周皓一眼就看破了于欣的想法:“你想去那里?”
于欣脸一红:“是啊,能多救一些人就多救一些人吧。”反正自己不会得瘟疫,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空间的原因吧。
周浩摇摇头:“你不用去了,那里的瘟疫最早爆发,在我们没有打战之前就爆发了,我们这里瘟疫才爆发了几天就死了那么多的人,你想想,那里爆发瘟疫已经很久了,说不定早就死光了,况且,就算没有得瘟疫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城池已经封锁了,不会有人出得来的,你就算去了,能救活多少人?”
于欣却坚持自己的想法:“我还是想去。”
“为什么?”周皓疑惑不已。
“因为以前的时候我就算有心帮助别人度过难关,可是在经济上却帮助不了多少,有心无力,最后看着病人相继离去,我心里很是难过,而现在,我有了这个能力,我想多帮助一些病人,他们原本还可以多活很多年,可就是因为钱不够,最后而离世。”于欣没有再说下去。
周皓看着天空心想道:是啊,很多被称为神医的人,要想他们出手救治,也是需要代价的,你没有钱,他们就算是有心,也不会出力,就连于大夫也有过这种时候,现在的她有心有力,确实是可以帮助很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