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身化雷影,速度比之以往快若数倍,奔雷闪过,便是在目尽天边。
断江老祖一指重创白晓神雷体,看似穿膛破体,实则不过是打碎了一副雷电躯壳而已。此时的神雷体白晓,宛如极为罕见的内武罡气武夫一般,周身肉身尽数转化为元素,天地间奔雷不灭,白晓亦不死不灭。
白晓趁着断江老祖一击,瞬息倒飞数千里,而后果断化为一缕电光,与三位元婴老鬼拉开距离。
白晓默念到:“光是三位老鬼就已经逼得我底牌散出大半,多少那远远尾随的数百野修赶来,双方合兵一处,我怕是连掏老底的机会都没有。”
白晓眉心淡青色神雷印记开始逐渐明亮,一旦全部显化,变为褐红色,就意味着白晓要么彻底放弃天地之力,武夫之力,只修道决,剑术。要么肉身溃散,融入天地,化为元素圣灵,斩七情,断六欲,与天道一同,无喜无悲,无生无死。
白晓直视前方,三晋之地已然不远,神雷印虽有加深但依旧是淡色。
断江老祖携拎怜魔头和血衣真君在身后穷追不舍,三位元婴野修全力追击之下,距离白晓也并无多远。
白晓依旧身若奔雷,比之人身快出太多线,甚至时不时回身凝出数道雷矛,携极射向三人。
断江老祖不是寻常野修,也不同于身旁拎怜,血衣二人,修行的都是鬼法,咒术。根本无惧天雷净鬼的压制。随手便抓过雷矛,任由其在手心嗞嗞作响,而后一把捏碎,消散在天地间。
白晓踏入三晋之地后,在边界上空悬停,问到:“能劳烦三位元婴前辈对我穷追不舍,究竟有何宝贝让你们如此东西。”
拎怜驾驭一头尸堆构建的尸犬,害怕辛苦炼制的宝贝坐骑被一击神雷报废,早早停步,距离白晓百米,说到:“项家的小子,把大楚玉玺交过来,老夫转头就走,绝不和你磨磨蹭蹭。”
白晓周身止不住的雷液滴落,雷弧噼里啪啦的做响,好似天威神将,独占一方天幕。直接说到:“看来是没得谈了,我说我没有你们也不信啊。”
断江抬头仰视白晓,说到:“神雷灌体,武夫罡气,道门金光咒,能轻松破开血衣衣袍的仙剑。你应该不是项家人,不过对于项家极为重要。”
白晓无奈的摇头说到:“跟你们这群老狐狸打交道太难了,说假话你们不信,说实话你们更不信。”
血衣距离白晓最近,身上也逐渐跳跃出一缕缕雷纹,似乎是尝到了内武罡气的甜头,舔着猩红的舌头说到:“我本是为项家霸王血脉后裔而来,没想到你居然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内武罡气元素武夫。这样,你乖乖给我一具化身,任由我侵蚀,我便罢手。”
白晓嘲讽到:“你咋不说让我乖乖把脑袋伸过来,任由你剁碎呢。”
断江老祖看着白晓的眉心说到:“初入神雷体,虽说可以保持很长时间,但也不该如此浪费吧。你在等什么。”
白晓跺了跺脚下的虚空,再往下便是三晋之地,更有观泽古地。青羊还在勤勤恳恳的低头埋符,要给他争取点时间啊。
白晓略有兴致的问到:“你们这些野修都杀了不少人吧,包括你们身后那群还在赶来此地捡漏的,手上沾的可都不止是一条两条人命吧。”
血衣真君面色极度愉悦,抬手凝视手臂,鲜活的红线一缕缕缠绕在苍白的手臂之中,轻声说到:“这一根线,便是一人的龙脊。是我使用无数秘法才练就而成的。人命?没有实力和蝼蚁有什么区别,与其被大秦压榨,在战乱中被别人随手踩死,不如被我抽出脊柱炼化,成就这永世不灭的艺术品。”
天空落下一滴滴毛毛细雨,白晓散去神雷体,风翼拍打,静静矗立在半空,仰头感受雨落面颊的清凉之感。
白晓继续俯视三人,只是脸庞再无一丝表情,反倒是警告一般,说到:“今日四月十九,谷雨,雨润万物细无声。”
断江老祖伸出手指,缓缓接住一滴雨水,握于手心,不想它坠落在地,随波逐流。缓缓说到:“我从未杀过人,我杀的,都是畜牲。”
白晓表情像是要嗤笑,而后又收起,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这位曾被师尊点评“世间少有可怜人”的断江老祖,好似要看穿他的心境,看看可怜之人的可恨之处。
拎怜魔头朝身后的野修群摆手,声音满是不屑的说到:“别看了,这老家伙还真没说过假话,屁规矩贼多,幼儿不杀,孕老不杀,女子不杀,老卒不杀。若不是见过这老家伙与三树寺的那群秃驴大开杀戒,我真以为他是道德圣人了呢。”
断江老祖对拎怜并未有何言语,反倒是跟白晓这个看起来极为年轻的后生说到:“我是野修,魔头,万人恐惧的通缉犯,但我是断江。我有我的规矩,没有任何人能对我指手画脚。无论是龙虎山的道士,还是三树寺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秃驴,还是信奉儒家道理的书生,都不行。”
白晓嘲弄到:“道理讲不通,就只好大开杀戒了吗?”
断江老祖说到:“我的存在,便是道理。”
世间修道之人,唯求一个真我,这个“一”字,断江早已求得,不过代价太过昂贵
拎怜到也并未扭捏,从怀中掏出一颗颗封藏好的美人头颅放在掌心把玩,细细摩挲,说到:“我这人没啥爱好,就是有这一点点小毛病。看到美女便忍不住想把她们的头颅摘下,提在手上。拎娇花怜血香,才是男人所为。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侠义之人,说我喜先奸后杀,呸,自己内心比我脚下的腐肉的糜烂不堪。女人有啥好玩的,不过只是一团碎肉。不断的冗杂,拼接在一起,创造新生,才是乐趣所在。”
白晓点评到:“好一个眼中无人伦的真小人。”
拎怜对此评价非但不生气,反倒开心的说:“若你也是野修,那就真是我的知己啊。”
白晓步步登天,身前三位魔头虎视眈眈,身后数百野修包围。
青羊已经布置好了天师赦鬼雷阵,抬手打出一击雷光直充天际。
唐柔儿真正在风离渡百无聊赖的躺在渡口木桥上,想着苏武老爷爷说的命中注定到底是不是那个看起来憨憨又酷酷的少年,又想着师傅去星空之后怎么还不回家,哪里会不会很黑,有没有流星可以许愿。
道一真圣罕见的看向万古竹楼,轻咦了一声。
墨圣墨子看着圣女唐姬,也感觉奇怪,问到:“监天神女一脉单传,竹兰神女陨落转世之后,监天神格和神力应该降临到唐姬身上啊。为何迟迟不见踪影。反倒是天地之力自行维持监天之责。”
武圣孙行怀抱着酒坛,一只手指导龙且枪术,饮酒说到:“这不挺好的嘛。不然白屠可就要少个儿媳妇,剑尘老爷子可就要少个孙媳妇咯。”
剑圣剑尘一时间也放弃冥想,看向万古竹楼,圣女唐姬心头,一缕红线飘荡,似是被斩断,又似是深根。
白屠大步走来,问到:“喲,今天这么热闹,看啥呢。”
墨圣墨子刚欲开口调侃,就见白晓步步登天,去往万古竹楼之地。
墨圣墨子拍手惊叫,将一行人吵的纷纷抬头。剑圣剑尘怒斥到:“铁匠,安静些。”
墨圣墨子一边拍手一边说到:“剑老头,剑老头,你快看,你家外孙马上要开始哄骗小姑娘了。”
霎时间天外天热闹非凡,无数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纷纷探出脑袋,在一群恶狗一般的圣人堆里挤出一个席位,窥探下界。
武圣孙行脑袋被挤的生疼,抽出胳膊将隔壁的法家刑官推开,说到:“法家之人,做事要守法,身为刑官能做这种偷看小孩子谈情说爱的事情嘛?”
刑官急忙将武圣孙行的手拍开,说到:“你还说我呢,你看看人儒家礼圣和名家礼圣,眼睛瞪的比谁都大。”
儒家礼圣一袭白衣也被曾的黑不溜秋,满脸黑线的说:“剑圣亲外孙,这不总感觉跟自己儿子找儿媳一样嘛。”
名家礼圣一手按下儒家礼圣的脑袋,说到:“搞的跟你有儿子一样。”
儒家礼圣不甘示弱的说到:“那你有?”
众人听闻后,皆是面面相觑,好像除了屠圣白屠,诸子百家圣人基本都是单身汉啊。包括写出那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圣人,也是如此。
诸子百圣一阵轰然大笑,仿佛这种大事在天外天就是嘎嘎点的小事,人间有新人便好了嘛。
唐柔儿瞅了一眼天上,面色绯红,一群怪叔叔瞪大了眼睛看向这里,然后也好奇的向下一看,刚巧撞到白晓的脑袋,咚的一声,天外天的笑声更大了。
更加劲爆的是,当身在内城的半圣夜野费劲力气挤过来之后,伸头看去,脱口而出:“这小子居然敢脚踏两条船,枉费我女儿的一片痴心。”
顿时,天外天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