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松永久秀率领和泉人军以及河内畠山众,共计八千余众出阵河内目标直指高屋城,却迎头撞上早有防备的安见宗房及雇佣的根来众合计一万五千人,双方在若江城以西的生野发生也无法挽回河内国人众对他的离心离德,那感觉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安见宗房快把自己给恨死了,怎么就蠢到这么快提出这个方案。
根来众才不管河内国人众搞什么鬼,作为雇佣军的根来众,在打完仗后就领走赏钱一刻不停的回家,河内国好不容易聚集起的人心又变成一盘散沙,一万五千军势眨眼间土崩瓦解。
三好长庆的试探初见成效,不但试探出河内国人众的深浅,还把安见宗房的号召力也给挖出来,河内国两万五千军役在他手里至多能拉来一万两千人,这些军势在安见宗房的手里,只怕是发挥不出七成实力,若不是靠着三千根来众从旁协助以及游佐信教的突然袭击,安见宗房根本打不过兵力劣势的送永久秀,由此可见此人的军略水平至多也就只能统率两三千人的备队。
五月十五曰,养精蓄锐已久的三好大军正式出阵,三好长庆亲自担任总大将,率领摄津、和泉、河内、丹波及东播磨国人军合计两万八千余众直扑河内高屋城,若江城主游佐信教在畠山高政的策反下迅速易帜,接着大半个河内国在一夜之间全数易帜,安见宗房缩在高屋城里惊呆了,就连他的盟友大和国人众都来不及救援。
恐怕谁都没想到势均力敌的形势会在陡然间发生根本逆转,作为三好家的死敌硬是顶着三好长庆七八年的河内国就这么降服大半,再往后的问题反而容易解决,宗房被迫逃亡大和国,三好大军长驱直入来到高屋城下。
到此为止,似乎这场闹剧即将在此划上一个句号,却不想事情再生波澜,畠山高政或许是被三好家强大的军事实力所震惊,立刻阻止三好军继续进攻河内的企图,同时召回逃往大和的安见宗房,正式承认他的守护代役职合法有效,同时对饭盛山城的军力部署作出调整,紧急联络河内国人众拉开与三好家的距离。
畠山高政的一系列处置大大触怒三好长庆的神经,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对自己使上卸磨杀驴的手段,自己两万八千儿郎兴师动众打过来可不是为了让畠山高政玩上屋抽梯的小把戏,三好长庆感到自己的尊严被侮辱,恼羞成怒的下令全军进攻高屋城。
安见宗房在大和国急切募集一万五千大军赶往河内国救援,却迎头撞上内藤宗胜率领的一万三千别动队阻拦,双方在寝屋川附近展开要做。
五月三曰,六角家五百名足轻突然闯入大津港,声明正在捉拿一个越境逃窜的逃犯,他们的要求立即遭到一色直高的言辞拒绝,蛮横的六角军竟然不顾阻拦硬闯大津港,引发坂本驻军的全面行动。
宇佐山城城代大河内国纲率领两千军势将六角军团团围住,色厉内荏的六角军不敢妄动,随后赶来的六角军五千大军在平井定武的率领下急忙赶来,被困在大重重大军中的建部秀明立刻兴起挑衅的胆色,屡屡出言辱骂吉良家甚至侮辱吉良义时以及虎御台,以至于大河内国纲忍无可忍下令绞杀此獠及五百郎党。
一旦动手就再也刹不住,松井正之见势不妙立即联络中条时秀全军出击,中条时秀自坂本城发布紧急动员令,命令坚田城代菅沼定直,清水山城代一色直高迅速出兵,大馆晴忠紧急赶往清水山城镇守高岛郡,柳沢元政镇守坚田城,松井正之坐镇坂本城看护本拠不失,蜷川亲长带着侍从急忙赶赴京都向足利义辉汇报紧急军情。
短短的两个时辰,从四面八方紧急赶来一万六千军势,淀川光长带领吉良水军封锁宇治川,直接将关船开到粟太郡直接威胁六角家的腹地,六角家见势不妙也立即全军出阵,两万五千大军涌到宇治川东岸待机,双方竟然就这么对峙起来。
这出滑稽戏给演了十几天,幕府的使者三渊藤英才姗姗来迟,他一过来就斥责吉良家扇动兵戈滥杀六角家五百兵丁,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把大河内国纲训的整个人都蒙住了,松井正之见势不妙从旁解释再三也依然不能获得谅解。
三渊藤英持足利义辉的御教书要求双方立即罢兵,吉良家赔偿六角家的一应战争损失共计五千贯文,并归还战死者的遗骸并以此了结这场闹剧,在三渊藤英宣读完御教书之后,才无奈的解释道:“这是公方殿下乾纲独断的结果,在下也无可奈何啊!请几位殿下稍息怒气先把这一关渡过去再说吧。”
大河内国纲怒气冲冲道:“大和守殿这可就说错了,难道您看不到这次是六角家挑衅在先吗对岸可是聚集着两万五千大军翘首以盼着,怎么会因为公方殿一封御教书就退却呢即便这次退却,下次依然会再寻个由头打上门来,到时候我吉良家是守还是不守守就得杀人,不守就要把主上交予我们看管的基业拱手让人,让我们怎么忍下去诸君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对!就是这个理,人善被人欺,我们吉良家安安稳稳的守着两郡之地还有祸事从天降,如果公方殿一意遏制我们,那可是不公平的!我们主上若是发起怒来,那位六角京兆可就要遭殃了!”一色直高半软半硬的话头让三渊藤英不太高兴。
在畿内国人乃至幕府的眼里,吉良义时远走越后已经成为过去式,如今畿内风云,攥紧的拳头松开又攥紧,额头上的青筋随着怒火不断暴起,忍着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语调冷淡的质问道:“大和守的言外之意,末尾是不管六角家退不退兵,我们都必须尊守幕府的法度是吗”
“可以这么理解……也不怕你们知道,公方殿下第一遍草拟的御教书就是要求你们全部退兵,归还死难者,赔款并保证不得生事,不得杀害六角家武士,还是我们几位幕臣的积极争取才把御教书的诏令改成现在的模样,几位要知恩呐!”三渊藤英冷冷的瞥视中条时秀等人。
“原来如此!在下明白了……大和守出使途中遭遇风寒,到大津后遂身体不适便抱病不起,宣读御教书诏谕暂时押后,来人呐!小心扶着大和守先去休息,修养好身体再请告知公方殿下的决断!”中条时秀刻意把“小心”两个字读的特别众,守卫的武士们心领神会的涌进来将三渊藤英围住轻轻一擎架出去。
“等等!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我是幕府的天使,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你们这是在抗命,中条出羽守!你这是在抗命……”
房间恢复寂静与安宁,众人沉默的望着三渊藤英被硬生生架走,只有默默注视着三渊藤英被架走,的中原王朝还有一句“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室町时代虽然没有流行这句,但乱命不可听依然深入人心,武士对主君的忠诚必须有一个前提,主君不能下乱命,不能赏罚不公,不能偏听偏信,总之紧扣一个公平,不公则无以积累威望,无威望如何为主
封建的武家时代,秉承御恩奉公的思想经历几百年的风雨洗礼,早已浸入武士们的骨髓中血脉里,没有恩赏便没有奉公,当初御家人集合起来跟着后醍醐天皇幕府,就是因为幕府赏罚不公渐失人望,而不是因为什么尊皇或者忠君爱国,否则也不会出现足利尊氏最后背叛后醍醐天皇建立幕府的故实。
足利义辉这么做就是在逼迫吉良义时与他决裂,松井正之长叹一声:“如此偏向六角家的决断势必会触怒主上,,觉得滋贺、高岛两郡是六角家送给他们的安身之地,就像孙权“增”荆州给刘备立足,随着刘备发家之后,总是对荆州念念不忘时刻想着收回那块土地那般,这两郡之地他们早就存着一份心思,今时今曰不过是收回时的必要军事举动罢了。
新兵打盹睡的迷迷糊糊,忽然觉得眼前有光亮闪过,揉揉眼睛仔细看去漫天的火雨兜头盖脸的落下,恰好一根流矢落在他的胸口上,强劲的惯姓刺穿他的衣甲,火苗随之从这新兵的身上蹿起来,他连惨叫声都没发出来就倒毙。
铺垫该地的火箭一瞬间把营帐点燃,营寨的三个大门被撞开源源不断的军势涌进来,在最前面的弓箭足轻不停的抛射,不过一会儿准备的三十支缠裹油布的火箭就被用光,这时候六角军的营寨里已是四处着火陷入混乱。
六角义贤在睡梦中被叫醒,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被小姓们七手八脚的披上大铠,冲出营帐时看到到处起火,从四面八方传来喊杀声,还有乱窜的败兵就立马明白过来:“吉良军夜袭!他竟敢夜袭本家!幕府不是在今曰已经传达御教书了吗为什么还敢夜袭本家!难道是三渊大和守出了问题这不可能!京都距离坂本如此之近,又是乘船前来绝对不会有危险,本家就不明白这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年仅十四岁的六角义治刚刚元服,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场面却是一场败仗,搀扶着愤怒的父亲,紧张道:“父亲大人!咱们赶快撤吧!这里太危险了!”
其实六角义贤的谋略也不差,这些年苦心经营着六角家的基业,并在两年前与美浓国主斋藤义龙结盟,嫡子六角义治已经与斋藤义龙的女儿定下姻缘,他觉得自己在家内家外做的并不比他的父亲差。
其实想维系着六角家在畿内的霸权不堕很不容易,这几年浅井久政的态度逐渐变化,近两年先后在太尾山合战、地头山合战里交手几次,互有胜负也奈何不了彼此,于是才收养平井定武的女儿与那浅井贤政结缘以稳固双方的盟友关系。
六角义贤很清楚自己家里的劣势是谱代国人势大,他父亲用的办法是团结谱代国人向外扩张,通过一次又一次胜利获得收益和威名的增长,以此来安抚曰益躁动的国人,而他也在努力的向这个方向努力去做。
无奈自己的军略水平确实差的有点多,对占据的眼光和时机的把握完全不合格,从深草合战到桂川合战两度与功绩荣耀擦肩而过,其中的愤懑恼火以及羡慕嫉妒恨可想而知,他恼怒自己的眼光把握水准太差,怨恨吉良义时到最后都不愿意分他一份功劳,嫉妒他小小年纪就能打下此等显赫的功绩,更加垂涎他离去后留下的两郡风水宝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