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问张燕说:“张将军,倘若我要是不答应呢?”
蓦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神色一怔。却听张燕沉着声音说:“哼,你若是不答应,本将便立马撤兵。”
其他人一听张燕这样说,不禁都脸色一变。丁原赶忙道:“少壮士,为了朝廷,你可千万要三思啊。”
他这话说的我很是纳闷,朝廷跟我有个毛关系,我是百姓,又不是党人。
我不禁对张燕说:“张将军,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一个道理,愿不愿意跟张婧成亲,这是我个人的自由,其他任何人都无权干涉;请你带兵来防御匈奴,是因为你是朝廷诏封的中郎将,保家卫国是你的责任,怎么能跟因为我和张婧之间的婚事扯上关系的呢?”
张燕却说:“别跟本将说这么多废话,你就说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你若愿意,本将便留下助你等退敌;你若不愿意,本将立马退兵就是。”
靠!真是烂人一个,就没见过这种是非不分的人。
我沉吟着没有说话,一旁的奉先却突然说道:“张将军,请恕某家直言,倘若贤弟确实与令妹有婚约在先,那他自然要信守承诺,履行婚约;可如今是令妹找错了人,贤弟无意与她结亲,本无可厚非,又何必要咄咄相逼呢?倘若张将军非要将两件事情混为一谈不可,那某些还是奉劝张将军撤兵吧,以贤弟的婚事来换取此番战争的优势,非英雄之所为,我并州军还没下作到这般地步。”
“下作?”张燕不禁立时有些发怒的样子。
一旁的丁原见状,赶忙对奉先斥责道:“吕主簿,本刺史都还没有发话,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给本刺史退到一边去!”
“哼。”奉先轻哼一声,便起身走出了门外。
旋即,丁原又笑道:“本刺史管教不严,张将军莫要生气啊。”
张燕没有理他,却径直问我:“成廉,你当真不愿与义妹完婚?”
我说:“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应该跟他完婚的人不是我。”
“哼!不识抬举,弟兄们走。”张燕怒哼一声,便甩手离去。
“哎哎,张将军,别走啊,有话好商量。”丁原见张燕甩手而去,不禁赶忙走上前去想要留下他,哪料想张燕理也不理他,便径直走了出去。
旋即,我也起身打算离开。却见丁原一脸不满地对我说:“看你干的蠢事,你可知张燕这一走,这场仗就难以打胜了,你让本刺史如何跟朝廷交代!”
“嗤,垃圾。”我扯了下嘴角,便打算要走。
丁原不禁问:“你说什么?”
然而,我却没有搭理他。也许他听出了我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于是不禁怒道:“放肆!来人呐,给本刺史将这狂徒拿下,压入大牢,听候发落!”
一旁的张杨与张辽二人不禁神色一变,却见门外的侍卫们迅速地跑了进来,想要将我拿下。忽然,奉先也从门外走了进来,斥道:“我看谁敢!”
这些侍卫都是丁原的亲卫,他们见奉先出言斥责,不禁都有些犹豫。丁原见状,却质问着说:“怎么,尔等都不听本刺史的使唤了吗?”
这时,一旁的张杨突然上前劝止道:“丁刺史且慢,请听属下一言,少成廉并未犯下丝毫罪责,若要无故将其收押,恐不合律法啊。”
张辽也上前劝道:“是啊丁刺史,还请三思。”
丁原不禁冷静了下来,旋即摆了下手说:“罢了罢了,方才只是我一时气极,你等都退下吧。”
随即,侍卫们便都退了出去。丁原看了看其他人,说:“好了,你们几人也都退下去吧。”
“诺。”张杨与张辽应了一声,我则径直走向了门外,奉先看了看我,旋即也跟着走了出来。
离开之后,奉先对我告诫说:“贤弟,你还是回村里去吧,此地不宜再留。”
我问:“为什么?”
他说:“丁刺史脾性不好,常因一些小事不满而发怒,我担心有朝一日你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上,只怕后果会于你不利。”
我问:“那你呢,还要继续呆在他手下任职吗?”
他说:“我还得留下,不管怎样,我既然已经踏入了官场,就不想轻易放弃。”
我道:“那你就不怕那老家伙找你麻烦?”
他摇头说:“州内有很多事务需要依赖我去处理,他不会对我怎样的。”
我说:“那好吧,反正看须卜现在的状况,虽然不愿意服从朝廷的意志,却也不一定会大举进攻本州;何况左部落现在是服从朝廷的,须卜跟左部拥立的单于於扶罗之间,免不了会有一场权力之争,短时间内是不会顾及到这方的;趁着这段空闲的工夫,好好发展州内民生,扩充军备,只要守住了宁武、雁门二关,便可保证州内的安稳太平。”
他说:“嗯,贤弟所言,与我不谋而合。”
我点点头说:“那好,我走了,兄长你多保重。”
他说:“好,贤弟不必替为兄担忧。”
随后,我便独自一人离去,打算回客舍收拾东西回霍村去。等我回到客舍之后,却发现院子里有许多人在,这些都是张燕的属下。对此,我并没怎么感到意外。
却见,孙帅跑到我跟前来,小声问:“我说姑爷,您到底是咋个回事,咋又反悔了呢?”
我说:“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嘛,我不是你们家二小姐要找的人,先前要不是怕她想不开,我也不会答应让她留在我身边了。”
孙帅却说:“哎呀,您怎还没弄明白啊?不管你是不是二小姐要找的人,她都铁了心要跟着你了,她苦苦寻找了十年,已经不想再找下去了;所以,这事儿您可千万得考虑清楚了。”
我不禁叹道:“唉,我可真想做一个铁面无情的人啊。”
他不由说:“那您可不能这样。”
我问:“她现在在房间里吗?”
他说:“在呢,张将军也在。”
我点头说:“好,我知道了,多谢提醒。”
他说:“欸,客气,快些进屋里去劝劝吧。”
随后,我走到了房门前,稍稍犹豫了下,便推开门走了进去。正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咆哮说:“他奶奶的,本将不是说任何人都不许进来的吗——”蓦然间,张燕看到是我,不禁有些不高兴地说:“你来干什么?”
此时,张燕正站在床边,张婧则伏倒在床上哭泣。看样子她已经知道了刚才的事情,所以她此刻看起来很是伤心。
我说:“我来看看她怎么样了。”
张燕却指着我说:“你给我滚出去!”
我微微叹口气,说:“好吧,我走了。”
“等等。”这时,她突然从床上站了起来,然后擦了擦眼泪,说:“我问你,你是讨厌我还是怎么着,为何先前答应过我的,如今又不作数了?”
我看了看她,只见她泪眼朦胧,楚楚可怜,对此我突然有些心软了。也许我太年轻了,至少在感情经历上我还很年轻。一直以来,我都没有经历过一场真正的恋情,跟姗姗在一起的时间不算久,虽然也有情窦初开,但我知道那并不是爱。我很理性,但同时也很感性,这是我与普通人类在本性上最主要的区别。
通常情况下,我是不会为美色所动的。一个女人,当我看清了她本性上的虚伪狡诈时,尽管她的外表再美丽动人,在我眼里也不过如同一堆狗屎而已。然而,最让我招架不住的是,一个本性真实善良且又美丽的女子,在我面前露了出如此哀怜的情绪,我就不大能招架得住了。这并不是我自己不想招架住,而因为这是我的本能反应。
我个人认为这是我性格上的一项缺点,因而这一刻我打算要克服这项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