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之溪机械地走出监狱的大门,狱警在身后叮嘱到:“你是陆岷山的家人,下次探视时间到了别忘了过来看看,他最近情绪不好,一直很消极。”
洛之溪停住脚步,回身问到:“怎么?陆叔叔他情绪不好?”
狱警点点头:“他情绪很低落,有厌世的倾向,我们联系他的家人又联系不上,有一次好不容易接通了他女婿的电话,对方说会过来看看,可是也一直没有来,请问,你是陆岷山的什么人?”
洛之溪慌张解释:“我是他女婿的妹妹,今天过来看看,对不起,是我们疏忽了,让您这么费心。”
狱警一听是沾些亲戚的关系,便说到:“有亲人的关心,对他很重要。听说他妻子不幸过世了,这对他打击很大。”
听完狱警的话,洛之溪心中堵得慌,虽然她跟陆岷山也算不上亲属的关系,可就是觉得内心有负疚之感,反复感谢狱警的关心,并留下了她自己的手机号码。
出了监狱,洛之溪的内心忽然被熊熊烈火所点燃,连日来的震惊,一连串真相的打击,对于洛之川存有的幻想,似乎都破灭了,她的纠结与痛苦,愤怒与悲伤,一并袭上心头,她再也无法瞻前顾后,冲动之下,拨通了洛之川的电话。
洛之川正在办公室准备开会,一见是洛之溪的来电,心中一喜,小溪已经很久没有主动给他打电话了,这仿佛是一个和好的信号,让他有种莫名的欢喜。
洛之川连忙朝秘书喊到:“会议推迟一会儿。”
然后接通了洛之溪的电话,刚刚惊喜地喊了一声:“小溪!”
洛之溪却连珠炮的发问了:“哥,陆叔叔在监狱里状况不太好,你为什么不来看他,你不来也罢,人家狱警都特别好,几次给你打电话你却推三阻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不知道,陆叔叔是为了保全你们才不提出上诉的吗?你这么做,对得起他吗?”
洛之溪一连串的提问让洛之川有些蒙,他不知道洛之溪究竟知道些什么,忽然变得对他充满了敌意。洛之川不在意任何人对他有敌意,他原本就是为了跟这个世界作对而生的,虽然现在还不到图穷匕现的时候。
可如果真的会有人发现他的秘意,他也不在意,可是,他只希望,小溪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他没有敌意的人,是这个世界唯一厚待他的爱人。如今,他万万没有料到,却是洛之溪第一个发起了对他的质问。
“小溪,你现在在哪,我们当面讲清楚,电话里容易有误会。”
洛之川焦急地说到。洛之溪冷冷地说:“我在普林斯购物广场二楼的咖啡厅等你。”
洛之川应了下来,换上衣服急匆匆地往外走,秘书拦住他问会议怎么办,洛之川说先取消吧。秘书惊愕地看着一向敬业的洛之川这样狼狈,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洛之川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普林斯购物广场,一路上他脑子在飞速地转动,怎么把这一切给圆过去,他当然不希望将自己丑陋的一面第一个暴露在洛之溪的眼前,前一阵子监狱警给他打电话说陆岷山的事儿的时候,他压根没往心里去,陆岷山的死活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可从来没有真正地把自己当成陆家的人。至于其他商业上的事情,洛之溪对那些都不懂,糊弄一下也就过去了。
可是这件事,洛之溪亲耳听狱警说的,洛之川想蒙混过关,也不是件易事。他想来想去,忽然脑中出现了一个疑问,洛之溪为什么会去看望陆岷山而他不知道呢?
这究竟是洛杨的授意,还是洛之溪自己的意思,这是普通的探望,还是洛之溪想去打听些什么呢?洛之川很怕洛之溪已经知道太多,他再阴狠,也是舍不得动洛之溪分毫的。
洛之川决定见机行事,一方面稳往洛之溪,告诉她那些她所怀疑的事情,都是没谱的事儿。另一方面探听一下,洛之溪到底为什么忽然去看望岷山。
见到洛之溪的时候,她的面前放着一杯咖啡,咖啡已冷,飘浮着白色的沫沫,显出一副破败的样子。洛之川深吸一口气,稳住神,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来,然后叫侍应生过来吩咐到:“我要一杯气泡桔子水,给她来一份豆乳冰激凌,冰激凌要一分的奶油,九分的豆乳,甜度减三分之一,她怕胖,不要搞错了。”
侍应生微微一笑:“先生对女朋友真好,您放心,不会错的。”
洛之溪忽然冷冷地说到:“你是新来的吧,我们是这里的老主顾,我一向是这个口味,他是我哥。”
侍应生连忙道歉,尴尬地离开。洛之川故意很轻松地说到:“瞧你,小溪,总是咄咄逼人的,人家小伙子刚才也是好心。”
洛之溪看着眼前的哥哥,帅气,明亮,温柔,细心,对谁都很周到有礼,哪一个是真的哥哥,哪一个又是戴着面具的他?洛之溪心里一阵巨痛,为什么生活要把一切变得面目全非,为什么生活回不到从前的样子。
洛之川见洛之溪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他却不在意,拿起洛之溪面前的冷咖啡递给服务生倒掉,然后继续说到:“你胃不好就不要喝这种东西,这种热咖啡一旦冷了涩味就全出来了,不好喝。”
洛之溪淡淡地说到:“哥,如果一个人的心冷了,是不是也全是苦涩,再没有快乐与幸福了呢?”
洛之川见洛之溪同他打哑谜,却不顺着她的话说,而是微微一笑:“小溪,人心没那么容易冷的,一颗心捂热它需要些时日,一颗心被浇冷也需要一个过程,怎么,去看了一次陆叔叔,就对哥哥失望,心就变冷了吗?”
洛之溪没想到洛之川说得这么直接,也干脆地接话到:“哥,如果不想心变冷,把我在电话里问你的问题都回答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