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日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
此刻,佑福已是早早的在寒灵塔下等待天泽,今日下午便是辞恨之决。
正午之时,太阳高挂苍穹。只听“轰隆”一声,寒灵塔第十层石门应声而开,走出一位身着白法袍,寒霜裹衣的少年,正是天泽。
只见天泽俊眉皓辰目,无风衣自飘,脸存几分稚,难掩仙气摇。这仙气便是寒气遇塔外的热气而蒸发的水汽,冷热相激,天泽顿时周身湿漉不堪。
佑福赶忙上前迎接:“天泽,怎样,要不先换件衣服吧?”
天泽却是摇摇头笑道:“不用了,哥。”
随即天泽微微一运《火龙决》,周遭火灵气一震,霎时,一股温温的暖气自丹田而出蔓延全身,不出片刻,天泽身上的衣物便已烘干。
“哥,走吧!前往辞恨台吧!”
“好!”
佑福不再相问,他知道,虽然在自己感觉眼前的天泽只有先天三重,但是今日辞恨台上必会让众人惊艳。
东灵宗,辞恨台
肃风微微,似无力挥张绵绵,却正私下酝酿着一场仇恨的风暴。
“下一场,赵奎对天泽!”一白须老者喊到,虽是低哑,却能贯穿全场,声声入耳,修为不可小觑。
台下盘坐的赵奎闻言,离地而起奔上台来。
只见赵奎手握一柄古朴阔刀,双脚似踏水而点,身形轻盈上台,有心者稍稍留意便能看出下盘有些功夫。
过了好一会儿,赵奎仍是不见天泽上台,便高声喊到:“天泽小厮,怎还不上台受死?莫不是怕了不成?哈哈哈……”
就在赵奎高声猖狂之时,一声响亮传来:“不,我是怕我来了,你,就走不了了!”
天泽缓步从台下人群中走来,与台上赵奎无惧对视。
“既然来了,就上台吧!别耽搁老夫的时间!”一旁的老者说道,语气中颇有几分不羁。
“是。”
天泽向白发老者微微一欠身,表示歉意。随即浑身无动竟自行飘至台上,落地连一点声响都没有,不弱翩鸿之羽。
“御空!”
“是御空武技吗?”
……
台下一阵哗然,赵奎也是一惊,筑基期才可修行的御空之术,没想到修为只有先天三重的外门弟子竟然会习得,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此刻,正坐在台下的白须老者却是眼中流露出了一丝疑惑,随即又很快熄灭:“原来是这样……好巧的心思!”
白须老者却是话锋一转,看向身边的黑衣负刀少年:“血狼,你可看出其中的门道?”
那负刀少年正是当初带天泽入东灵宗的血狼,只是如今的气息更加冷重,想必修为更上一层。
血狼看了一眼天泽,平静道:“只是一种辅助武技罢了,不足为奇!那些外门弟子只看到了外表而忽略了实质,真正御空的时候周身的灵气是内敛的,虽有却仅仅是体表上淡淡的一层,而这小子周身上下灵气浓重,分明是以一种控制武技操控自己的身体而达到御空的目的,凭他的修为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哦?是吗?那你当年怎么没有如此呢?说实话,这小子老怪我倒是喜欢的很啊!而且颇有胆色,先天三重对上先天七重,竟然还信心满满!”白须老者赞赏道。
血狼面无表情道:“信心满满还用这种小伎俩狐假虎威?”
白须老者笑盈盈道:“这是策略!说实话,这小子可以!有时间去查查,要是这小子是块璞玉,老怪我收下了。”
这白须老者名唤怪不得,号千秋书童。为人癫狂疯张,时时手执一书,日夜不放,却大字不识一个,别人问这是为何?他便讲:自己身负天命,只为仙人读书,为圣人做千秋书童,自是大字不识也要为仙人所用,自是此间凡人不明白的!
神思回转,血狼冷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动容,随即消逝:“这小子我倒认识底细,几个月前,我奉命下山收徒,后遇……”详情种种,血狼一一而述。
怪不得听罢,倒又增了几分好奇,说道:“化腐朽为神奇,此子不凡,绝非人中龙凤,而强于龙凤。”
血狼闻言不改冷颜,注意力却到了台上。
辞恨台,辞百恨之恨,泯血仇之仇,此刻,风急云涌,对视,已是无名火再怒三分。
“小子,你入寒灵塔几日,修为仍是只有先天三重,当真是自大,看我灭了你,为弟报仇。”赵奎提刀怒叱。
“不辨是非,为所欲为,终是误人害己。”天泽怒拔玉青,利锋对向。
“伏首!”
赵奎出声之际,转眼已是刀至人来,一刀纵劈天灵。
天泽却是不语,一躬身似强弓硬拉,往后撤了三步,同一时间扬剑直刺赵奎面门。
赵奎动作虽是大刀阔斧,却也粗重有细,右手狠旋刀柄,顿时,刀锋变刀背,巧力一扬,刀面遮住身体,挡住了天泽的直刺。
“小子你还是嫩了点!”赵奎得意道。
“还没完了!”天泽直刺不成,不退反进,顺势转剑柄为首,随着赵奎的右腰划过,似鱼龙戏姿,轻飘飘的在赵奎的右腰留下了一道口子,已是入肉三分。而待赵奎反应过来,天泽已是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赵奎一摸腰间,已是鲜血直流,立即运气止住了伤势。
天泽却是一扬剑锋,左手食指一弹剑身,“叮……”清脆的剑身将上面的血迹震掉。
“凤鱼若游,触者皆伤。”
“找死!”
天泽的举动真正的激怒了赵奎,赵奎提刀再攻,横削其肩,但刀锋所至,却是无影之处。赵奎一时慌了,左右观看。
“在这呢!”
却见天泽虚空漂浮空中十余米,引起台下一阵躁动。
“你的速度太慢了!”天泽浮立空中,如神临凡间,俯观众生相,灵锋初扬,便已是灵气劲纳于剑,随即手起如浮云透烟,挥剑似行云流水,眨眼间,一张细如蛛丝,流星璀璨的火网浮空而现。
“飒火流星,疾!”
赵奎正在疑惑天泽怎会御空之技的时候,却见火网破空直扑而来。
赵奎怒火冲天:“找死!看我把你打下来!烈风八斩——风魁!”
只见赵奎持刀横扬,无尽灵气尽数纳于招式,又是无形攻击招数。
天泽看不见,索性不采取措施,只看着扑向赵奎的火网,而赵奎攻击之后也施展出自己最大的速度离开火网的攻击范围。
“是了!”
天泽看到火网其中一处忽然爆开,便知道了风魁的攻击路线,连忙向一旁躲开,这才躲开无形之招,而飒火流星也扑了个空。
台下人看到这一幕也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毕竟先天三重能施展如此大规模的攻击,自身的灵气量绝非一般。
赵奎看罢才明白天泽的动机:天泽深知风魁的可怕之处便是无形攻击,他只要施展一招大规模攻击的招数便可以一石二鸟,一来我若施展风魁,便可以借此看出风魁的攻击路线,二者,我若不施展风魁便可以测出我其他的招数,不简单啊!
此刻台下的千秋书童怪不得却是斜躺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书,懒散的说道:“他这不是御空武技!”这句话谁都听不到,只有赵奎一人听得到,这是灵音之术。
赵奎一听,是怪不得在指导自己,便赶忙施以解惑的目光。
怪不得为赵奎单独解释道:“所谓御空之技,要内外皆灵,内外皆修,方可内外齐御而飞,而你眼前的这位弟子只有外灵,而无内灵,可以肯定他是狐假虎威!”
怪不得解释完后,赵奎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重重落地,便朝天泽喊到:“小子,我可以肯定你那不是御空武技,你想以御空武技而使我有所忌惮,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你的末日……降临了!”
天泽闻言却并未太过于惊讶,他知道自己的假御空武技并不能瞒得住在场众人,暴露只是时间长短问题,只是天泽不明白,刚才并没有人来告诉赵奎如何辨别御空武技的真伪,他怎么会突然间这么确定的?
天泽随即定神道:“是与不是那又如何?你可能上来?”
赵奎闻言哈哈大笑:“小子,你还不知道我手段的凌厉呢?”
话音刚落,随即扣刀拄地而立,只见赵奎随即浑身风劲滚动,尽纳气海灵气,疯狂注入刀体。霎时,周遭飞沙走石遮人双目。
“烈风八斩——灭风流蜃!”
赵奎一声怒吼,似猛虎猎食前的低沉,陡然,赵奎持刀柄,左脚强踢刀背,长刀破空而往。自刀体所过尽是无边风气喷涌,气流似烟似雾,赫然所见,一座无色透明的雄伟楼阁立于辞恨台之上,。
“什么?”天泽虽然在空中,此刻却也被包裹其中。
“灭风流蜃!”只见赵奎一声令下,无色楼阁中间竟然缓缓出现了许多白色的丝线。白色丝线一出,即可如索命蛛丝一般,疾力四散包裹了整个楼阁内的空间。
“刺啦!”
一道细小的白线直接穿透了天泽的手臂,而天泽一时情急更是无处可多,避无可避。
“这细小白线竟然是风刃!”天泽受伤的一瞬间变看清了攻击的本质,这是一道道极小的风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