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染成黑色的薄膜慢慢地退了下去,融归于海水,勇士们应声看去包围圈之内日梦隐和日尔温出现在一个白球的里面。而之前的那幅像是来自于隐居者地界才会出现的画面,也慢慢的消失在了所有族类们的眼中。
“族长!”卢瑟和司颜上前走了几步,不着痕迹的看了看日梦隐和日尔温,在发现他们没有受到伤害之后,悄悄地松了口气。
“司颜你带族类清理一下这里。”日梦隐抚了抚皱起的衣袍,看着周边皱了皱眉,“其余的带队回岛吧!”
“知道了。”卢瑟和司颜齐声应道。
“我们也走吧!梦隐。”日尔温叫了一声,两个族类展开羽翼飞了回去。
这几个溦日帕兰德对血族的突然宣战引起了整个南部大陆的重视,没有族类知道他们的突然宣战是在什么时候,仿佛只是一夜之间族类们便知道了这个在他们的印象中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也没有族类知道具体的缘由,也许他们关心的也并不是所谓的缘由。
两个族落的战役是由引导者传遍整个南部大陆的,作为新生族落的帕兰德愿意付出整个族落的命运与血族进行一场正式的战役,双方生死勿论,一旦其中一个族落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另一个族落就要发誓永远成为那个族落的附庸。
“这真是太天真了,帕兰德是什么实力,血族又是什么实力,没有一个族类不心知肚明。就算是巧合,就算是运气,帕兰德也不会得到任何的胜利!上位者的心思我不懂,可是用族民的性命去交换这样的运气,我没有办法做到心甘情愿!”
对于部分族民们的言论日梦隐他们仍旧采取着忽视的态度,但更多的帕兰德族民对自己的部落充满了信心,更加不能够忍受血族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我不知道那些族类对于族落抱有着什么样的认知,可以任凭帕兰德被血族反复的践踏。我是一个勇士,对于上位者的心思我同样一无所知,但我知道族类的欲望是没有上限的,这个溦日欺压了帕兰德族民,下个溦日对着族长动手,再下个溦日就妄想踏着我们的尸骨享受帕兰德的资源了!我不知道那些劝和的族类到底抱有着怎样的心思,我只知道一旦战役爆发,我会用我的性命去守卫我的族落!”
一切都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着,但即使是这样,也没有什么是比听到这样的言论更让日梦隐他们感动的了。族民无条件的相信着他们,甚至愿意为了一场没有希望的战役付出性命,这是他们付出了的回报。
而帕兰德内部在他们安排好一切事务期间,仍旧处于这两种话题的争论,旧族民表示会站在帕兰德的身边,就连新加入的新赛诺都愿意为了族落的事务尽一份力量,虽然他们没有办法参与战斗,但一直以来的辛苦劳作,让他们有比其他族类更多的毅力和信念。
大祭投入到了后方,日梦隐让她加入了药剂师的行列,而为了回馈她收留了自己的同伴,大祭为他们提供了不少的方法,用以改进他们之前的旧观念。
这个溦日,日溦星照耀了整个日溦岛屿,所有的帕兰德族民汇聚在了地界中心的日溦石像附近,在勇士们的组织下安静的等待着。不一会儿天空中划过两个身影,日尔温和日梦隐姗姗来迟,他们从坐落于地界中心正北方的高台上降落,收起了羽翼。
除了一直昏迷的尼格,所有的王沃们严阵以待的站在高台的两侧,他们板着脸,注视着下方在看见族长出现后就变得有些嘈杂的族民。
日梦隐环视了一眼下方的族类们,伸手向下压了压,族民们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大家都抱有着疑惑,事实上我也同样抱有着疑惑……”她说,“一直以来我都在思考,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从建立起帕兰德之后,我就抱着有着这样的问题。”
“从建立之初的那个溦日起,帕兰德这个名字就传遍了整个大陆,出现的这么轰动,却没有丝毫的实力,这到底是什么原因?也许没有族类知晓,或许在我下定了决心之前,我也无法知晓。从那个溦日起,得靠于血族的扶持,帕兰德收揽了很多的族民,我们来自于不同的部族,我们经受了其他族类无法想象的磨难,最后归于这里……”
“帕兰德到底代表了什么?在定下这个名字的那一个溦日,我才明白帕兰德到底代表了什么。正如它的名字那般,融合着所有的族民,融合着那些受到了苦难却仍旧对未来抱有希望的族类,这就是帕兰德所代表的含义。”
她的声音不是很高,却没有一个族类出声反驳她所说的话……
“从前的我或许在抱有着侥幸,侥幸自己那个溦日选择游历整个大陆,侥幸自己可以拥有真诚的同伴,侥幸他们愿意站在我的身边和我一同战斗,侥幸拥有了你们。大陆上的族类与族类之前到底有多么的复杂我并不想知道,大陆上的族落与族落之间到底有多么复杂我也不想了解……直到第一次战斗爆发的时候,我才恍然明白,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样的目标存活着……”
她抿了抿唇,环视过所有的族民,眼神慢慢的柔和了下来……
“你们怀着生存的希望加入了我们,我们同样怀着生存的希望守卫着日溦岛屿,这就是我想要做的事情。你们愿意为了我们付出自己的性命,我们也同样愿意为了你们付出自己的性命,这就是我想要做的事情。你们愿意用身体保护家人与同伴,我们也同样愿意用身体去保护你们,这就是我想要做的事情。”
下方的族类屛住了呼吸静静地听着,所有的目光都紧紧地注视着上方来回走的瘦弱的身影……
“曾有族类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你是否认为你已经无能为力,你是否看到了你的懦弱与胆怯,我只是一笑。曾经的我或许是如此的作为,但并不代表这个溦日的我持同样的看法。我的族民就在我的身后,我的同伴就在我的身后,我的家人就在我的身后,而你却想要让我退缩?!”她的表情变得坚定了起来。
“正如这个溦日在你们看来犹如梦妖撞在了岩石上的举动,是帕兰德无法再做出让步的举动。血族侵犯了我们的海域!伤害了我们的族民!甚至妄想借用这样的恐吓踩着我们的尸体!占据我们的岛屿!奴役我们的家人!族民们,恐怕我无法再对他们的行为做出任何的让步!即使有一个溦日我死于战争,即使有一个溦日我们无力抗衡,我也想与自己的命运做抗争!”
她高声说着,下方的呼吸声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我要让这些妄图占据我们岛屿,侵犯我们领域,伤害我们同伴的族类们知道,这就是侵犯我们的下场,这就是侵犯帕兰德的下场!从这个溦日起,直到永远的永远,只要我日溦还活着的一个溦日,他们就永远别想对着我的族民,对着我的帕兰德出手!”
“打回去那些该死的家伙们!”一个族民高声的叫道,她情绪激动,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个女族类的表现。
吼!她身边的女族类们高声吼着,一时间看见的族类无论老幼都大声地叫喊着,为了这些即使是女性身份,也愿意为部落付出生命的族类叫喊着,为了部落的生死存亡叫喊着。
“让这些原类知道我们的厉害!”另一个勇士大叫着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显然他已经忘了自己现在应该做些什么了,他的脸色涨得通红,情绪看上去比刚才的女族类还要激愤。
“为了我的家人报仇!”一个小族类叫道,站在他身边的年老族类扶着他的肩膀,和他一样高叫着。
高台上,日尔温走到日梦隐身边,左手扶上了她的肩膀,一脸担忧。他知道她仍旧在自责着,为了老尼,为了迪艾,为了那些在战争中受到了伤害的族类。但他同样也知道她的决心,正如那个溦日他所说的,他的双灵与塞克尔截然不同,她永远也不会畏惧战斗,永远也不会抛下同伴,永远也不会放弃站在身后的族民。这才是他的双灵!
自从上次的宣誓,帕兰德便开始了紧张的备战,群起激愤,恐怕再也没有族类敢在这个时候挑拨族民们放弃为了自己的部族战斗。而那些还抱有着部分疑议的族类,则被那些家人受到了伤害的族类们反驳到再也无法说出下一句。
“你做的很好,梦隐。”初一脸欣慰的坐在日梦隐身边,整个会议室里除了他们两个,其他的王沃们都在为了接下来的战役做着最后的准备,“还有几个溦日?”
“三个。”日梦隐没有什么表情,但眉间皱起的褶痕,轻微颤抖的手指还是轻易的在初面前暴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安心!会没事的!”初罕见的没有做出批评,而是用手扶上了她的肩膀,“尝试着交给身边的同伴,不用什么事情都自己担着。”
“谢谢你,初。”日梦隐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目光转向了窗扇外的日溦星系,眼神迷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