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夜逢故人(1 / 1)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杀意太过强烈,四周一时陷入了死寂,骤雨声突然变得格外清晰,敲敲打打的落在人心上。

“你,你怎么又知道?”燕倾眼中已经带上惊惧,就连卫芷也侧目,疑惑的看着她。

“你没有听到吗?”君言转头问她,目光清冷:“铜铃声。”

极少会有人用这种铃铛做剑穗,尤其是精通剑术之人,而她恰好认识一位——时曦。

闻言,卫芷屏息静听,但除了磅礴的风雨声,再无其它,摇了摇头:“您会不会听错了?”

燕倾也跟着摇头:“那个铃铛似乎是坏的,孤都没见它响过。”

“并非是坏的。”只是,旁人为何听不见了?

君言心下一沉,静默了一会儿,道:“或许是我听错了,卫芷,我们走吧。”

“你们要去哪儿?”燕倾连忙追上。

“殿下也回宫吧。”

“你不帮孤找他吗?”

君言瞥了他一眼:“您可以回宫后让护城军帮您找。”

燕倾踌躇了一下,可怜兮兮的扯着自己的手指:“那,好吧。不过,敢问姑娘名讳,家住何方?”说着,眼中又恢复了神采。

“殿下可知,这般随意问女子这些,是谓无礼。”君言眉头轻蹙,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不耐烦。

她实在没有耐心与这形同废物的北燕太子周旋,有种直觉告诉她,是那个人,他在这里,在她的不远处。

“那……”燕倾想了想,挡在她面前,拱手弯腰,行了一辑:“在下燕倾,敢问姑娘名讳?”

君言一愣,一时未语,静静的看着眼前依旧弯着腰的人,他站在雨里,精致的华服湿湿哒哒,毫无风流,一身狼狈模样自己却恍若无觉,说他是一国太子,怕是都无人信。

她莫名觉得好笑,又不知自己在笑什么。

笑他,还是笑自己?

片刻,君言将伞遮在他头上,对上他疑惑错愕的目光,冷声道:“殿下,您要记住,您是太子,这世间能让您弯腰行礼的,只有陛下一人。早点回去,别跟上来了。”

“可……”燕倾拿着伞,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直到被巡视的护城军碰了个正着……

长街上鸡飞狗跳的喧闹了一阵,又重归宁静。

大雨没有丝毫要消退的迹象,不竭余力的落着,声音烦人。

“主子,伞。”

君言摆摆手,站在角落一处的屋檐下,她看着皇宫的方向,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可怜兮兮的荒唐太子,刚才的烦躁不安,似乎淡了些许:“你觉得,燕倾如何?”

“要么城府极深,要么,烂泥阿斗。”

“天下人都这么说,可我觉得,两者皆不是。”君言笑了笑,又道:“你退下吧,我自己一个人走走。”

“您一个人?”卫芷担忧的看着她,哪怕她在迟钝,也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不去南风那儿了?”

君言冷冷斜了她一眼:“退下!”

卫芷身子一震,将伞递给她,连忙退了下去。

君言压着一身冷意,闭目了许久,才撑着油纸伞,寻着隐隐约约的铃声,朝一条昏暗的小巷里走去,刺骨的寒风从巷子中呼啸而过,掀起她的衣袂和发丝,瘦小的身子,宛如水中浮萍。

她作为陈言的那一辈子,也确实就如那浮萍柳絮,皇权虽大,依旧无所可依。

君言目光恍惚,想起了彼时的云昭。

兵权外流,贪官如蚁,父皇留下的烂摊子摆在她面前,六位皇兄争斗不休,眼看社稷将崩,云昭位于三国之首的位置,已然名不副实,那时她手中,也如此刻一般,什么都没有。

她唯一能用的权利,就是杀人,不计后果的将所有蛀蚁铲除,包括她的至亲。

为此,两年间,存在百年的临云宫,三万人只剩下了不足一百。

那些年,朝纲混乱,百姓不解,悠悠众口无不在咒骂她,文人墨客无不在对她口诛笔伐,西梁藩王虎视眈眈,她都这样稳然不动的过来了,背负一身血债,可没想到,却败在那一丝恻隐,一丝不该有的痴念上。

若陈显是她的一时恻隐,那时曦——就是她一生的败笔。

“叮咛……”

微小的铃声再次响起,虽大雨声中难以辨听,然不知为何,君言却听的仿佛犹在耳畔,她猛地驻足,看着另一条狭小的巷子。

这条巷子只有两人肩宽左右,单可供人行走,是以并没有挂上灯笼,且巷子外也并不明亮,这种天气,稍不注意就会被人忽略去。

君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扶着满是雨水的灰石墙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这条不起眼的巷子,却突然像是无底洞,看不见前路景色,亦不知尽头。

走着,君言心头猛地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这种地方,卫芷想跟进来,很容易就能被截住,而她身后只有一条路,若是有人在身后,那便是……退无可退。

“怎么停住了?”

恰时,一声极轻的话语猛地落在君言耳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垂边,像悬在心头上的巨石毫无预兆的落下,她身子下意识的颤了颤,惊愕转头去看的瞬间,腰肢被一只手掐住,力气之大,仿佛要将她撕成两半。

油纸伞从她手中滑落,冰冷的雨水铺天盖地的落在身上,君言霎时间冷静了下来,背靠着石墙,冷冷盯着压在她身上的人,尽管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可此刻包裹着压迫着她的气息,却再熟悉不过,让她从头皮到脚趾的每一丝血液,都开始颤栗。

“你是谁的人?”

双手被掐着,君言也不挣扎,她这弱不经风的身子,挣扎也无用,察觉到他将头靠在自己肩上,便不动声色的撇开脑袋。

“别动,刀剑无眼。”他声音依旧很轻,莫名透着几分温柔,若不是在她耳畔说,隔着雨声,怕是极难听清。

脖子上的剑确实很冷,君言不动了,收敛好情绪,淡声道:“我只是路过。”

“这条巷子是个死胡同。”

君言一噎,正要开口辩解,抵在脖颈上的剑却骤然抖了抖,落在地上,而紧紧掐着她双手的大手也松了开,她一愣,便感觉身上的重量也消失了,黑暗中传来一声轻响,随后,除了雨声,再无其它。

她心里没由来的慌了,像极了当年,她最爱的那只黑猫死去的前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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