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臻玉虽然才刚刚开始习武,但是两位老师教了他不少保命和逼供的手段,他趁李公子和聂非羽都没注意到这边,略施一二,就问出了舒颜的下落,立即招呼聂非羽等人上山。
不过,等他们赶到峡谷之时,只看到看着峡谷中的两具死尸,和两个马上就要挂了的护卫,至于舒颜,连影子都没有。
舒颜已经被江逸舟给救走了。
虽然颜儿被救的可能性很大,但颜臻玉没见到人,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聂非羽的心里也总算是松了口气,忙让聂达去询问那两名将死未死的护卫。
得知是一个叫“江哥哥”的人救走了舒颜,颜臻玉这才完全安下心来:“江公子是舒家的邻居,他应该护送颜儿回去了。”
一行人又忙奔出山间,坐上马车,在县道上赶了一路,终于在进村口的地方,追上了带着两位重伤少女骑马的江逸舟。
两厢打了个招呼,江逸舟将舒颜和王小丫送进了马车,几个男人则跟在马车后,步行进了下桥村。
此时,舒家的门口围拢了一大群村民,都在看舒家的热闹。
原来,一个多时辰之前,颜臻玉将舒适提上马车,马车就扬尘而去,舒铨和黄氏根本来不及阻拦,他们不认识聂大公子,却看清了颜臻玉,立即哭着喊着跑回了家,冲进西厢房就大骂,要颜氏还他们的宝贝儿子。
颜氏听了舒颜的话,躲在房内不出去,专心给弟弟和女儿做入秋后穿的亲衣裳,并不知道颜臻玉曾来过家中,这会儿听黄氏边哭边骂,越听越糊涂,耐着性子解释道:“大嫂,臻玉不是胡闹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绑架适哥儿呢。”
黄氏把眼一瞪,“装什么大头蒜呢?你们姐弟俩怪适儿卖了颜丫头,就想绑架了他……唔唔。”
黄氏嘴巴太快,等舒铨听着不对,将她的嘴巴捂起来的时候,她已经把将舒颜卖掉的事儿说出来了。
原本还一头雾水的颜氏闻言,顿时就急了,腾地一下站起来,睁圆的双目中怒火喷薄,也不知哪生出的力气,一手一个,拽着黄氏和舒铨来到正堂,见到严婆子和舒老爷子,便扑通一声跪下,声泪齐下地道:“求公公婆婆为我作主,大哥大嫂居然将我的颜儿卖了。”
黄氏被她拽得胳臂疼,这会儿也脾气上涌,连舒铨都拉不住,气冲冲地吼道:“把那个丧门星卖掉有什么不对?你弟弟还绑架了我的适哥儿呢!我适哥儿可是要当官的人,他的命可比你生的那个贱货金贵千倍、万倍!”
“姓颜的贱人我告诉你,如果我适哥儿少了一根头发,我都要把你扒光了挂到村头,谁想上就直管上!”
黄氏骂完了,还用力地“呸”了一声。
颜氏被黄氏低俗粗鄙的话语气得浑身直抖,她说不出这种没皮没脸的话,突然站起来就是一巴掌,将黄氏得意的脸扇得一偏。
从来没有想过,温顺如同绵羊一般的颜氏会打人,不但舒铨没想到阻止,就是黄氏自己都惊得忘了躲避,生生挨了一巴掌。
过了片刻,黄氏才捂着脸“嗷”一嗓子叫嚷起来,“颜氏你这个骚婆,贱货,你居然敢打我!我撕了你!”
黄氏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揪住颜氏的头发就扯,颜氏因为她卖了颜儿和羞辱自己,也生出一股邪火,反手揪住黄氏的头发,另一只手扬起来,又是一巴掌,打得黄氏发了疯的撕扯。
舒老爷子这会儿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气得直拍桌子,“住手!住手!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老大,你傻了吗?不知道把你婆娘拉开?”
舒老爷子瞅着颜氏的眼神都不对了,他以前打死都不会想到颜氏会与人打架,现在居然亲眼见到了,那感觉真是活见鬼。
可他又不能指责颜氏,毕竟颜氏是苦主,而且还是黄氏骂脏话在先,换成他也受不了。
正堂里的动静早就惊动了舒宁周氏两口子,小辈们也探头探脑地想看热闹,只是怕被奶奶骂,才不敢靠近,不过舒宁就没这个顾忌了,早就溜到了正堂里,这会儿听爹爹发作,要大哥拉开大嫂,他立即主动上前去拉颜氏。
颜氏一巴掌甩开舒宁,又扑通一声跪到舒老爷子跟前,痛不欲生地道:“公公,刚刚大嫂已经承认了,我求您将颜儿赎回来,惩罚大哥大嫂。颜儿在家任劳任怨,从来不偷懒,他们怎么能这么狠心,将颜儿卖了呢?我才是颜儿的娘,他们有什么权利卖我的颜儿?”
黄氏还想说话,舒铨用力掐了她一把,警告地瞪了她一眼,这才上前道:“四弟妹,你误会了,你大嫂是因为臻玉抓走了适哥儿,才会心急乱说话,我们怎么会卖颜丫头呢?想卖也卖不了啊,户籍页还在娘这儿呢。”
严婆子本来沉着脸在生闷气,气颜氏居然敢当着她的面打黄氏,养了一个月伤,胆子越来越大,不但偷懒还打人,反了天了。
这会儿突然被儿子给拽出来作证,只好“啊啊”两声,“是啊。”其实户籍页早就给了舒适了,是舒适不愿意交给李公子而已。
颜氏却并不相信舒铨的话,盯着他问道:“那颜儿呢?她与你们一起去赶集,为何你们回来了,颜儿却没回?”
“那还不是那个野丫头自己偷懒跑出去玩了。”
舒铨没答话,却被舒芳接了嘴去。
舒芳一家子成天就在外面玩,不是上山吹凉风,就是到旁人家闲坐聊天,才刚刚进家门,都没了解清楚状况,就先呛颜氏一句再说。
谁让她看颜氏不顺眼呢。
有了二妹帮腔,舒铨的谎话也越说越顺,“是啊,我只是让颜儿去送个货,她就不见影子了。”
颜氏今天可不会被他们糊弄,见大哥大嫂不承认,原本是想请公婆出面,让大哥将颜儿赎回来的,此时见大哥大嫂毫无悔意,便怒道:“大嫂,你耍赖也无用,报官吧,有人拐卖我女儿。”
黄氏顿时心虚了,“你胡说什么?她自己贪玩不回来,好意思报官?”
舒芳弄清楚事情原委了,一样是帮着大哥骂颜氏,“你有没有一点良心,一点小事就要报官,你这是想将舒家的名声毁了呀!”
“小事?那我要求三清道祖保佑二姐日后也遇上这种小事!”颜氏难得犀利地讥讽道。
“你个贱人你想死吧!”
说到自己身上,舒芳顿时就怒了,冲上去又想打架,舒铨舒宁又忙着拉架。
整个家里吵成一团,自然就吸引了村民们来围观。
连聂非羽那辆金光闪闪的拉风马车进村,都没几个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