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婆子才嚎了两嗓子,就被众人给打断了。
“我呸!明明是你欺负玉伢子家里没人!”
“严婆子你别发疯啊,你家泰哥快当秀才了,你可别丢脸。”
严婆子哭不下去了,腾地站起来,气冲冲的道:
“你们得意什么!到时候我把大门一关,不许你们进来!”
村里的婆娘们没听懂:“什么你一关门?”
严婆子觉得自己终于赢了,得意忘形的道:
“新房子是要请我们过去住的!”
“你们想到新房子上工、分钱,问问我答应不答应!”
舒诺立即跟着道:“就是!你们谁也别想占我们家的便宜!那房子以后是我们住的,作坊也算我们的!”
舒铨和舒宁急死了,我滴亲娘耶,话不能这样说啊!更不能当众说呀!
可是他们俩被村里的男人们围住了,挤不到严婆子身边去,又不好当着全村人的面提醒老娘。
众人不知严婆子说的真假,立即追问颜臻玉。
颜臻玉沉默着没回答。
有时候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村里另一个出名的悍妇成婆子长长的“哦”了一声,道:“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严婆子你见玉伢子盖新房子,就强行要住进去吧?”
“我说你这个人脸皮怎么这么厚?玉伢子已经给了你一百两银子的了,你还好意思霸占人家的房子!”
严婆子把白眼一翻:“什么叫霸占?他请我们去的!那么大的房子,他一个人住着怕!”
“我呸!你们舒家是怎么对玉伢子,村里哪个不知道?他请谁去住都不会请你们住!而且他爹娘哥嫂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房子都给你们住了,他家人住哪儿?”
成婆子才不信严婆子的鬼话。
大伙儿也都纷纷附和,说得严婆子和舒铨舒宁等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气呼呼的走了。
舒颜在一旁看的暗笑不止。
这正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自己富了带动全村人致富,其实是积德的善事,还能防止某些人眼红他们而搞破坏、说坏话。
舒颜原本就有这种想法,只是将计划提前了而已。
至于上工,作坊肯定是要招人的,村里人都成了股东,就不用担心配方泄露。
且所有人都是股东,就会自觉维护作坊的利益。
像严婆子和舒铨舒宁这种想将作坊占为己有的人,就会成为全村人的敌人。
不用舒颜说什么,他们都会帮着说话。
若不然,等新房子盖好了,严婆子等人要搬去住,小舅舅还真不好拒绝,村里人也会帮严婆子说话。
而现在,一切都与严婆子等人的想法背道而驰。
严婆子等人走了,没人反对了,村里人兴致勃勃的围着颜臻玉询问入份子和上工的细节。
颜臻玉极有耐心的一一回答。
舒颜寻了个机会,道:“小舅舅,既然香料这么好卖,光是采摘山上野生的香料恐怕不够,不如让乡亲们用多余的土地种植香料,你按行市价格收购。”
村里人一听,眼睛立即亮了。
今年早稻的收成只有往年的一半,交了田赋租金之后,根本没有剩余。
县城里的米价飞涨,如果晚稻不能大丰收,今年冬天的日子会很难熬,不少余粮少的家庭,甚至需要借粮过冬。
但若是能在山边种植香料,无需交税,又能卖钱,手头有了银子,这些都不是问题了。
村长立即期盼的看向颜臻玉:“玉伢子,我觉得颜丫头说的话很有道理,山上的香料都是野生野长的,哪有自己种植收获稳定?”
颜臻玉便道:“好,只要大家愿意种,我就按照城里的收购价来收,保证价格公道。”
“不过,愿意种植香料的,要跟我签订一个供应契约。
香料种子可以免费在我这里领取,收获了香料之后,再卖给我。
但是必须保证种植数量,不能今天说种,明天又不种了,我在你们手里收不上,又没去县城采购,两头不着落。”
“那是当然!”
村长觉得颜臻玉的要求很合理,带头答应下来。
又表扬舒颜道:“颜丫头脑子很灵啊,还知道替村里的叔叔伯伯着想,是个好孩子!”
舒颜害羞的笑笑,显得乖巧文静,招人疼。
其实这些都是她跟颜臻玉早就商量好了的,两个人都卖些人情给村民。
因为断掌的缘故,村里笃信命运的人都拿舒颜当瘟神看待。
特意将这一部分好处由舒颜说出来,就是为了舒颜能在村里人心里留点好印象,日后严婆子想欺负她的时候,能有人站出来帮忙说说话。
现在看来,效果显然很明显,村里人看舒颜的目光和善多了。
下桥村除了个别懒惰的人之外,其余人都愿意种植香料。
舒颜从野生香料上收集的种子不够用,加上也快中秋节了,舒颜想采买些食材,做几桌好菜犒劳帮忙盖房子的乡亲们,便雇了村长家的牛车到县城去采购。
帮忙赶车的是李娘子的丈夫舒庚祥,因为舒颜与李娘子交好,李娘子也蹭车去县城逛逛。
出村那一小段山路,牛车不好走,坐在牛车上也很颠簸,舒颜便与李娘子跟在牛车后走路,一路上说说笑笑的。
一个全身隐蒇在大树后的黑衣人盯着舒颜越走越近的身影,从怀中拿出一只小瓷瓶,打开瓶塞,悄悄朝着舒颜的方向挥了挥。
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从瓷瓶里飘出来,朝舒颜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