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儿说，用铺路挖方出来的泥土，自己整几亩出来。”
颜氏将舒颜的打算告诉舒顾。
舒顾想了想，“这个法子也成，不过这田里的土就得填厚一点。”
夫妻俩商量了一会儿，颜氏见天色不早了，便道““顾哥，你自己休息，我去厨房烧菜了。”
“去吧，不用担心我。”
颜氏到厨房的时候，舒颜正在切菜。
“颜儿，晚上准备烧什么？”
颜氏一边问一边卷起袖子，打量案板上的菜品。
舒颜报了一串菜名。
正说着，外婆林氏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没成年的小表弟表妹。
两个小家伙一到厨房，就趴在灶台边上，眼巴巴地看着蒸饭的笼屉。
那巴巴的小样儿，别提多可爱了。
舒颜笑着将留出来的三样零嘴拿出来，放到一边的小桌子上，“少凡、少虹，到这边来吃零嘴吧。”
“谢谢表姐。”少凡和少虹很乖巧地道了谢，才坐到桌边，斯斯文文地拿起一块尝了尝。
然后同时眯着眼睛道：“好香啊，真好吃！”
舒颜笑道：“喜欢吃下回表姐再给你们做，这会儿不要吃多了，很快要吃晚饭了。”
“听到了没？只能吃一点垫垫肚子。”林氏已经挽起袖子，开始剥大蒜籽。
颜氏和舒颜都赶紧道：“您别累着了，坐到一旁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就行了。”
林氏笑道：“两个月前我还得烧好几个营的士兵的饭菜呢，做家里几个人的饭菜怎么会累？”
舒颜歪头想了想道：“外婆，您们在苦寒之地呆了十几年，吃不饱穿不暖的，身上可以留下了病根，正好府城的名医钟大夫在这儿，不如请他给你们把个平安脉吧。”
林氏也很想诊诊自己的身子骨儿，小心地问道：“钟大夫会同意吗？”
“会的。”
舒颜以前不好意思开口，因为钟大夫人很傲气，以前在府城，只给名流权贵看诊。让他给几个农家人把平安脉，估计会气得调头就走。
但现在不同了，请他把个平安脉，应该没问题。
“若是钟大夫肯帮我们诊脉，那就最好了呀，只是……”
“银子方面，外婆您就不用担心了，钟大夫说算是给我爹的赔偿。”
舒颜给了外婆一颗定心丸。
当然，她不会赖钟大夫的银子，之前的医疗事故钟家已经赔偿过了，一码归一码。就算钟大夫不要诊金，舒颜也会补上相应的礼品。
林氏坚持要帮忙，祖孙三个女人很快就将饭菜烧好，等舅娘表姐她们下了工，热腾腾地饭菜已经上了桌。
少凡和少虹果然每样都只浅尝了几口，就乖乖地在一旁等着，还帮忙分了碗筷。
所有人都回来了，排着队在龙头处用热水洗手。
舒颜四下看了看，仍然没见到王小丫。
她悄声问颜氏，“娘，小丫姐这几天都没回来吃饭，你有注意到吗？问过她没？”
颜氏这几天也被丈夫的事牵走了魂，并没注意到。
不过大舅娘高氏听到娘俩的对话，便道：“我知道，我看她跟李娘子那儿买了点菜，在作坊那儿熬汤呢。”
舒颜一听，放下手里的事，先去后院用链条牵了两只小豹子，带着去了侧院。
侧院的门还没锁，北面一溜儿的灶台边，除了王小丫，还有马叔和马婶。
因为作坊里的灶台四周有储水的水箱，只要灶台有火，就有热水，而且灶台下面都接了热水管子，洗菜洗手都不会冷了手。
现在十一月初了，离滴水成冰也只差一点了，一般人家水缸里存的水，冰得人想哭。
马叔和马婶便想着在这里烧好菜吃了，洗了手脚再回去。
当然，柴火是马叔一大早上山捡来的，不会用作坊的一根柴。
徒然见到舒颜，还牵了两只比成年狗儿还要大的小豹子，马叔两口子吓得直哆嗦。
舒颜赶紧按下两只欢腾着想跳跃奔跑的小家伙，对马叔和马婶道：“我在这儿，它们不会咬人的，没事儿。我拴那边去吧。”
没想到这儿有人，早知道就不带过来了。
前几天舒颜忙完爹爹那头的事儿，天都全黑了，侧院这儿也锁了门，她还真不知道马叔马婶是在这里烧菜的。
远远地拴好了两小只，舒颜这才走过来，亲切地问道：“马婶，烧什么菜吃呢？”
“就是一点莴笋叶、莴笋杆子炒辣丁。”
马婶有些紧张地解释道：“柴火也是你马叔自己打来的，没、没用作坊里的。”
舒颜淡淡一笑，“我相信马叔的为人，你们继续忙吧，我找小丫姐。”
“小丫姐，你这锅里的汤都快烧干了。”
汤早就烧开了，王小丫是见到舒颜紧张，都忘了观火。
这会儿被舒颜提醒，赶忙将火掐小，将中午吃剩的饭倒进去，拌热一下，就将火熄灭，拿着碗将清汤泡饭盛出来。
“小丫姐，你为什么不到我家吃饭了？是谁给你气受了吗？”
舒颜没争着将王小丫拉到自家饭堂里去，而是轻言细语地问道。
“哪能呢？你爹娘、你小舅舅、还有你舅娘表姐她们，都对我特别好，怎么会给我气受？”
王小丫赶紧澄清，小声道：“只是我不想总跟你们一块吃，我到底不是你们家的人。”
“这叫什么话呀！我娘那天还说，想收你做干女儿呢。”舒颜轻推了王小丫一下，轻嗔道：“原来，你根本没将我娘放在眼里，我告诉我娘去。”
“不是不是！”王小丫有些急了，见马叔两口子似乎没在听，这才小声道：“其实是……我自己烧菜，还能留几个钱下来，不然……唉。”
舒颜奇怪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啊。”
“是这样的，我哥不是要娶媳妇了吗？那边要八两银子的彩礼，承诺带回价值四两银子的嫁妆。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哪里拿得出八两银子？我娘就要我将工钱都交给她。”
“我之前几个月，都交了，一文钱没留。但是现在我在作坊做事，跟同伴们处久了，谁家有个红白喜事，我不得随个份子么？若是没一文钱，拿什么做人情往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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