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容了森寒的看了侍卫们一眼,而后一巴掌扇在伤了锦书的侍卫脸上,喝道:‘放开。”
那侍卫原本也算得上是高手,还从来没被谁一个眼神就吓住,可现在萧婉容只往他身上的瞪了一眼,他竟然就心里发虚,架着刀的手也也用不上力,任由萧婉容将锦书从刀下救出,扬长而去。
直到她走出好远,侍卫扔心有余悸: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出不去,这下可该怎么办才好?”锦书也顾不上脖子上的疼痛,满身都是担忧的看着很有些可怕的萧婉容。
“不办。”萧婉容双眼血红,很有些煞气的道:“我将所有的话都和他们说了个清楚,他们不听我能有什么办法?既然铁了心要把往绝路上逼,那就一起下地狱,谁也别想好过。”
锦书伯祖一缩,不敢再说话,心里却知道绝不能让自己小姐抱着必死的心,不管怎样,一定要想出解决的办法,就算因此要了她的命也没有关系。
晚上的时候,所有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下人都回来了,一众丫鬟满怀喜欢的期待着结果,可结果却如萧婉容料想般让人绝望。
众人打探出来的张公子,根本就是的仙女也想嫁的完美丈夫。不赌不嫖不抽不说,二十来岁的年纪了,府中别说姨娘,就连通房都没有一个。
个人作风更是没有问题,平和温润,长这么大就没见他和谁红过脸,与同僚之间更是亲和,只要和他相处过的,就没有一个能说出他半句坏话。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打发了不相干的丫鬟下去之后,锦书才试探着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说,想来那张公子是不错的了,如果小姐当真和徐公子无缘,不妨……”
萧婉容一个眼神横来,锦书自动消音不再说话。
豆蔻和小桃对望了一眼,想劝什么,看着萧婉容满脸阴云到底也没敢将话说出口。
萧婉容将青花茶盏的往桌上一顿,而后似笑非笑的看着锦书,漫不经心的问:“既然张公子那么好,同僚街坊都说不出他半点不是来,怎么都二十好几了还没说上门好亲?
他那样的人品身世,便是尚公主也是绰绰有余了的,怎么连个正经人家的好女儿都没说上?”
这问题犀利,几个丫头没一个回答得上来。
如今这个年代,女儿家十一二岁就开始相婆家定亲,公子哥儿十三四岁也都将亲事定了下来。
当然像萧敬芝这种想要留着攀龙附凤的又另当别论。
前两年的听说陛下有意将九公主配给张家二公子,张家却是如临大敌,几次上书推了亲事。如此说来,国公府是没打算让张二爷尚公主的。可不为攀高门又不给嫡子定亲,这还当真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个张公子,肯定有古怪。”豆蔻鼓着腮帮子一脸的气闷,片刻后又无可奈何起来:“可咱们知道有古怪又能如何,抓不到把柄,一切都是枉然。”
话音刚落,就有小丫鬟通传萧敬娴前来拜访。
萧婉容心里不痛快,原本不想见客,正要出声回绝,萧敬娴却自己走了进来。
她恭敬的朝萧婉容行了一礼,而后问道:“五妹妹真要和张家二公子成亲?”
来看笑话的?
萧婉容懒懒的歪在贵妃榻上,掀起半边眼皮看了她一眼,闷声道:“定下来了就嫁呗,国公府的嫡次子,继承不了爵位也能去大部分家产。况且又是少年俊杰,公子如玉,有这样好的婚事,我做什么不嫁?”
看萧婉容的神态,萧敬娴就知道萧婉容误会了,她幽幽叹出口气,自顾坐下喝了口茶,才又开口道:“若真是五妹妹说的那样,我倒该恭喜你,可惜这个张公子却不是良人,妹妹万万嫁他不得。”
萧婉容来了兴致,坐直身子问她:“这话怎么说?我派人出去打探过的,可没人说张公子半句不是。”
“这么多年都没传出来不好的传言,五妹匆促打探又能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别说对方是国公府,好些人接触不到高攀不上,就是知道内情的,谁又愿意得罪国公爷?”
看萧婉容兴味更浓,脸上的表情似乎还很急切,萧敬娴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的道:“张公子从来就只喜欢男人,不但如此,他脾气粗暴对身边人动辄拳打脚踢,这么多年死在他手上丫鬟小厮可是不少。”
“啊!”几个丫鬟惊叫出声,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萧婉容心里也是惊讶,可到还不到失态的地步。她早知道大夫人不会给她寻什么好亲,所以她想过张公子有各种恶疾,什么不能人道啊,有传染病遗传病啊,脾气暴躁打女人,活着花心风流妻妾无数啊。
她想了好多好多,独独没想到那张公子竟有个这么个见不得人的嗜好。
“大姐说话可得有凭据,倘若不是这么回事,国公爷只怕要不依!”萧婉容心里有些兴奋,如果萧敬娴能拿出来证据,那她便能以此说服侯爷。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就不信侯爷当真舍得将她嫁给一个同性恋加暴力狂。
“自然不是乱说的。”萧敬娴表情认真,将自己知道的全数说了出来:“张公子的事情我也是偶然知道的,前两年和紫槐定亲的那个小厮,就是在国公府当差的。
和紫槐见面的时候,小厮偶尔会说起张公子的一些事情,有一回他大早上过来找紫槐,问她愿不愿意和他私奔,紫槐看他脸色发白,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可他却是打死也不肯说,只让紫槐不要问,知道得多了会有生命危险。
紫槐的脾气你们也知道,不和她说明白,她又怎么肯和那小厮走。小厮没有办法,才说了他亲眼看见张公子将两个壮年小厮绑在树上打,直打到断气都不罢手。
他吓傻了,正要转身跑,又撞见张公子抓了个婢女让身边的小厮侮辱。小厮不肯,他就打小厮下身,小厮肯了,他就将小厮和婢女一起打,直到将两人都打死了才算完。”
说到这里的时候,萧敬娴嫌恶的皱了皱眉头,注意到萧婉容听得认真,并没有什么不适才喝了口茶接着道:“咱们府上也没少死人,大夫人管家的时候的时候动辄将犯错的下人乱棍打死,紫槐见得多了非但不在意还觉得是那小厮胆子小,安慰了他一番之后就回来复命了。还将那事当笑话和我们说。
那小厮听了紫槐的劝,又回了国公府,回去后就从回事处调到了二公子身边,之后不对经的事情就多了起来。
原先抓她一下小手脸就要红半天的人,竟让紫槐撞见他将隔壁男童压在身下。紫槐当时都惊傻了,威胁着要将事情嚷出去,又扬言要和他退婚。
那小厮被吓坏了,跪在紫槐面前求,还说他也是不得已的,他去张公子屋里第一天就被张公子弄上了床,之后一天三回,他便也有个这个嗜好。
魏紫自然气不过,非要和他退亲,那小厮就威胁魏紫,说她知道了二爷的事,只等着二爷要她的命吧。”
萧敬娴吞了口口水,几个丫鬟就忍不住追问:“后来呢?”
“后来?”萧敬娴悲哀的叹道:“第二天晚上那小厮的尸身就让人送了回来,浑身上下就没有能看的地方,下面更是不干不净很多污秽,甚至还从那里抽出根儿臂粗的铁棍来。”
萧敬娴皱了皱鼻子,快速喝了口茶压心里的恶心,然后才对一脸难堪的萧婉容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倘若有半个字是骗你的,就叫我烂嘴烂舌死了堕阿鼻地狱。”
“我知道你没骗我。”萧婉容一张脸有些犯青,沉思良久后才问她:“我若想让紫槐去父亲面前将这事说清楚,你可同意,紫槐又敢不敢?”
萧敬娴果断摇了头:“不是我不同意,而是紫槐去说了父亲也不会信。那小厮去年就入了土,收了国公府的银子将家搬到了外地。
那小厮死得难看,他家为了脸面很少让人看他尸身,就算看了也都是揣测,说明不了什么。
你要凭借几句话让父亲退婚,那根本就不可能。”
“如此就没有办法了吗?”锦书看萧婉容低头沉思不说话,忍不住僭越的问萧敬娴:“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大小姐既然知道张家的事,一定也能想出别的办法找到张公子的把柄吧。”
萧敬娴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我也是深闺女子,实在帮不上忙。”
正在这时,萧婉容的唇角却绽开一个诡异的笑,她浑身上下透着股邪门歪道的阴气,淡淡的道:“下小定的时候那张公子是要过来的吧,我倒要和他过过招,看他有没有本事一点破绽都不露。”
“五妹打算怎么做?”
要成事还得靠萧敬娴帮助,萧婉容并不瞒她将自己的打算伏在她耳边详细说了,然后才笑道:“你猜他到时候是个怎样的表情?”
萧敬娴佩服一笑,拱手作揖道:“自然是屁滚尿流,一辈子也不敢踏进侯府半步。”
两姐妹相视一笑,胸有成竹。
“那我先去布置,顺便让紫槐去打听打听京中还有没被张公子祸害的人,若能找出来一两个怨气重的在咱们门口哭闹,那场面才能更好看些。”
萧婉容感激的捏了捏萧敬娴的手,动容道:“注意安全,我出不了府门,若是大夫人知道你来见过我,说不定也要撺掇侯爷不让你的人出门。
我今天出去打探消息只怕已经惊动了国公府,你的人去寻那些有怨气的,只怕会遭国公府的黑手,千万要注意些。”
萧敬娴恩了一声,没在多说什么,转身回去安排自己的事情了。
萧婉容送了她出去,然后才吩咐豆蔻道:“你是家生子,和府上多数下人也熟悉,你现在就拿了银票等去找伺候大夫人的下人聊天,尽快打探出来大夫人是如何和国公府搭上线,又是怎样得知张公子有那些见不得人的毛病的。”
豆蔻正要领命而去,锦书却出来说了话:“奴婢早就打听过了,大夫人娘家兄长不是虎贲将军吗?张家公子正好是和将军的下属,两人还同在一个军营。
前些日子,二小姐的婚事初定,大夫人身子又不好,她娘家嫂子过府探望过大夫人两次。”
原来是这样。
萧婉容唇角勾出一丝嗜血的笑,淡而缓的道:“既然如此,将军夫人也算是半个媒人了,既是媒人,过小定就没有不到场的理。”
她转头看着豆蔻,仔细的吩咐道:“精灵点,一得知国公府来下小定的时辰,立马去胡、将军府给我把将军夫人请来,倘若她不来,就说大夫人命在旦夕,求她救命。”
豆蔻才刚点了头,就有消息传来:官媒刚才上门,说明儿酉时三刻(下午六点左右)正是吉时,适合过小定。侯爷和大夫人都没意见,让官媒着手去办就是。
头一回听说傍晚过小定的,果真是坏事做多了,要成亲都不敢大大方方的示人。
萧婉容在心中冷哼一声,默道:不过这个时辰却是正好,日西斜,天将晚,那出戏唱出来才好玩。
与此同时,得了消息的徐庄也风驰电掣的往回赶,他一张脸阴得滴血,浑身都是要杀人的气势——
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惹,是平常爷对你们仁慈了些?既如此,爷今儿个就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老虎屁股摸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