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萧婉容手中的刀只在萧敬芝面前一晃,并没有真的划在她的脸上。即便如此,素来爱美的萧敬芝也吓得浑身发抖,嗷一嗓子就叫了出来。
萧婉容很有些鄙夷的看着她,拿着刀尖啪啪打着她的脸道:“起初你说什么来着?刀尖划破脸蛋是什么声音来着,我好像都忘了呢,是时候该温习下了。”
萧敬芝皮肤不停的颤栗,感受着冰冷的刀尖在她脸上游移,她心肝肺都一抽一抽的疼,嗓子发紧,舌头僵硬,却又用尽了全身力气哭喊着求饶:“不要,不要这样,我错了,你想要我怎样弥补都行,不要划花我的脸,求你了,我求……啊!”
萧婉容手上一个用力,刀尖就从她的左边额头划到了右边脸蛋,许是因为大炸雷下的萧婉容手抖,刀口让她划得并不整齐,更是有深有浅很具有丑态。
萧敬芝持续不断的尖叫,声音凄惨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怨魂在咆哮。
头一次做这种事情的萧婉容也被她的凄惨模样吓了一跳,手中沾满鲜血的水果刀险些让她失手丢在地上。
可一想到清姨娘蹲在墙角的凄惨,想到从她指缝间流出的鲜血,萧婉容的心就又狠了起来,她的姨娘,她用尽了法子保护,好不容易让她安稳了的姨娘,刚接回来就让萧敬芝作践成那样……
“血必须由血来偿,当初你对我姨娘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我饶不了你,就应该想到我姨娘经历的这些有一天会全数还回到你的身上。”
萧婉容恨恨的看着她的眼睛,当萧敬芝用仇恨的眼神朝她瞪来的时候,萧婉容毫不犹豫的又给了她一刀:“怎么办呢?好像用刀划破美人的脸真的会让人上瘾,我现在都有些停不下来了。你当初是往清姨娘脸上划了多少刀来着?”
她偏着头闭着眼,一副认真回想的姿态,萧敬芝看着,想着自己当初在清姨娘脸上划的刀数,整颗心都开始绝望。
‘不要的想起,不要想起,老天保佑,求你让萧婉容什么都想不起来,求你。’萧敬芝在心中无限祈祷,可能是她平时坏事做得太多了,这种临时抱佛脚的祈祷并没有多大的用,没到片刻,萧婉容就欻的一下睁开的了眼睛。
她勾起唇角看死人一样看着萧敬芝,冷冰冰的道:“不算左侧额角被刀尖挂着那一刀,一共是有三十九刀吧,我也不十倍奉还,按三倍计算吧。三倍的话该有多少刀呢?”
萧婉容好像一时算不过来,又偏过头细想起来。
随着萧婉容的动作,萧敬芝的心起起落落起起落落,就像猫玩老鼠,抓住了又给它生的希望,等它以为能逃脱了又更要命的扑过去抓住,如此再三,一只要将老鼠玩得精疲力竭了才肯张口吃掉。
果然,在萧敬芝以为她要想好一会儿的时候,萧婉容满是精光的眼睛又看定了她:“一共是一百一十七下吧,啧啧,这小脸,可该怎么划才能装下这一百一十七下。”
说话的同时,刀尖又停在了萧敬芝的下巴上,稍用力一划拉,那光滑得如上后绸缎的圆润下巴就开了花。
萧敬芝痛得浑身都是冷汗,她张开嘴大声喊叫,声音一如既往的惨烈绝望。
“你现在是什么心情呢?比我姨娘还绝望吗?当初你应该用身份压过她,侮辱过她吧,她被你作践的时候心里更绝望更无助吧,她痛得不能忍受的时候有没有喊我的名字,有没有向你求饶?
她一定喊了,一定求了,当初若你肯饶过她,我现在也不至于不能饶你,所以萧敬芝你再痛再绝望你都怪不了我,你有这样的结果是当初自己没有给自己留半点余地半点退路。”
想象着清姨娘跪在萧敬芝面前求饶,萧敬芝却狂笑着往清姨娘脸上划的情景,想象着清姨娘哭喊着‘女儿救我’的无助,萧婉容整个人再次崩溃起来。
她用刀疯狂的在萧敬芝身上划,乱武一气之后,眼泪却流了下来:“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不曾主动害过你们,不曾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就算被你们逼的自保也不过没有恶毒得要你们性命,伤你们身体,甚至在最初的时候我还心甘情愿的当你们棋子,甘心为你们卖命。
你们为什么就容不下我,为什么要把我逼到这个地步,为什么要伤害我姨娘,为什么要逼我毁了你容貌。”
萧婉容崩溃得大喊,可她乱舞一气看着害怕,实际却只是划坏了萧敬芝的衣衫,便是在她身上留下了几道伤,也不过浅浅的伤了点皮毛。
即便这样,萧敬芝也吓了个半死,啊啊的尖叫声不断,两|腿|之|间一热一湿尿骚气就强势的冒了出来。
守在一旁的侍卫看着地上那一小滩淡黄色的水迹,脸色变了好几变。
萧敬芝看着众人脸色,也羞窘得想一刀了结了自己。
她听完萧婉容的话,忍不住昂天狂笑起来,那疯癫的模样就跟鬼上了身一样:“你灭做过对不起我们的事情?若当真没做过,现在就应该是我母亲当家,而我也才是侯府最尊贵的嫡女。
萧婉容你个贱人,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即便你抢到嫡女的位置又能如何?你身体里永远流着庶女的血,你永远是被人轻贱的庶女,有本事你今天就杀了我,若是不然,总有一天我要将你今天加在我身上的伤,十倍的讨回来。”
“呵呵。”萧婉容失神的笑了出来,她看着手中的刀,又看了看萧敬芝胸前被自己划烂的衣衫,她恨她自己终究还是下不了手,恨自己终究没办法去听利刃划破皮肤的声音。
她站在那里很有些不知所措,走吧,不甘心,划吧,手和胳膊都是发抖,心里也忍不住的恶心。
“我以为你多有本事,原来也不过是脑中。”萧敬芝顶着一张皮肉翻飞的脸,无限鄙夷的看着萧婉容的眼睛,激道:“来啊,杀了我啊。我谅你也不敢,别忘了我如今是五皇子准侧妃,你杀了我,你和你姨娘就都得为我陪葬,全都得为我陪葬,哈哈……啊!啊……”
话音未落,尖叫又起,这次叫喊却比以往的更尖利更高亢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却原来是豆蔻抢过了萧婉容的刀,写大字一样一刀又一刀的往萧敬芝脸上划,她划得小心,划得仔细,心里更默默的查着数,决心要划够一百一十七刀才停手:“别把我家小姐的仁慈当做你不要脸的资本。
她不是不敢,而是不愿。可她不愿,不代表她身边的人没有人愿意替她讨回公道。今天就是丢了性命,我也要将你欠小姐的全讨回来。”
说话的同时,手上的动作并没停顿。一刀一刀的划下来,疼都不算什么,最要紧的是摧毁了最后意志的绝望。
她的容貌毁了,性命甚至都快不保,于是她又恐惧起来,怕得再次尿了裤子,哭着喊着道:“父亲救我,救命啊父亲,救命……”
“你给我闭嘴。”锦书脱下袜子塞进了萧敬芝嘴里,成功让她立马消音之后,顺手拿起刑具架上的指甲钉就往萧敬芝手背上扎:“清姨娘那双巧手是你让人扎成马蜂窝的吧,我今天也扎扎你的手,让你尝尝手背扎成马蜂窝是什么滋味。”
锦书并不是残忍的人,那针刺进萧敬芝肉时的触感和声音都让她身子发抖,这样的体验也终于让她明白了萧婉容的心情,明白为什么小姐都恨得崩溃了却只能狠下心花她两刀。
原来伤人是件诛心的活儿,不恶毒残忍到一定地步是没办法拿着刀一刀刀往别人身上划的。
她又看向一脸煞白的豆蔻,知道豆蔻此时和她一样心尖都在发抖,可为了让萧敬芝吃够苦头,为了让给清姨娘报仇,她咬牙忍着往萧敬芝脸上划。
于是她也眼睛一闭,银牙一咬,纳鞋底一般拿针往萧敬芝手上扎,用尽了力气转瞬就将萧敬芝一双纤手扎成了筛子。
萧婉容在边上看着,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解气是有的,痛快是有的,更多的却是恶心得想吐的感觉。
她觉得这种伤人行为一点也没让她痛快,那满身的血腥味却让她恶心得想吐,她突然不想用这种方式报仇了,肉体上的算什么,她要让她受心灵的折磨。
正当她要喊锦书和都豆蔻住手的时候,地牢门口又是一阵骚乱,没等萧婉容闹明白是出了什么事,侯爷已经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冲了进来。
一看见萧敬芝的惨状,侯爷就忍不住皱了眉头,他失望之极的看着萧婉容,涨红了脸叹道:“你啊,你……”
或许知道萧婉容有这样的反应实在正常,侯爷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后面的话来,他嗓中咕噜着闷想了两声,显然是憋在嗓口的气不顺不过来,拥挤着发出的古怪声音。
“大胆奴才,还不住手!”侯爷缓过了气,一脚踹豆蔻腰上,将豆蔻手中的刀踢飞在地,又要去踢豆蔻。
愣愣站在原地的萧婉容却突然冲过去挡在了锦书面前,她冷眼看着侯爷,缓而重的问道:“父亲当真要如此偏心吗?她要了我姨娘大半条命,我却不能来讨点利息吗?”
是的,利息。当真是利息!
到目前为止,她们主仆三人一共在萧敬芝脸上划了十一刀,扎了二十三下,和萧敬芝加注在清姨娘身上的相比,不足一半,甚至都没到三分之一。
侯爷嗓口一紧,抬着的腿最终没有落下,他伸手要摸萧婉容的头发却被萧婉容偏头躲开,他心中一苦,只得底气不足的道:“算了,回去吧。心里的气要是消了,就别在来这腌臜地方了。不适合你!”
萧婉容多看倒在侯爷怀中奄奄一息的萧敬芝两眼,一颗心终于安静了下来。
她扶起被侯爷踹翻在地豆蔻,然后拉着锦书的手臂就往外走:“这次就这么算了,可若还有下次,就没这么轻松了。父亲要真疼她就好好劝劝她,告诉她如今的萧婉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让她随便欺负的庶女。”
趴在侯爷肩膀要晕不晕的萧敬芝听见这话,无力的眼睛强撑着睁开,然后定定的看着萧婉容越来越骄傲的背影,恨得牙齿紧要了起来。
不是当初那个庶女?呵呵,萧婉容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你想当当初那个任我欺负的庶女都没机会。
以为这就是我最后的底牌了?错了,等我亮出来底牌,你才知道我萧敬芝的厉害,到那时,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