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可以拿到解药,虞美人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可当她听完张王妃的所有话,她一颗心都紧了下来。
她本能的跪在张王妃跟前,犯难的说:“主子明见,不是妾身不想为您办事,而是妾身没有那个能力。
妾身和老太妃原本就不算亲近,要在她身上下手,实在没有机会!”
这是大实话,张王妃并不因为这个责难她。
张王妃将她扶了起来,拉着她的手道:“傻瓜,我现在能靠得住的也就你们这几个了,当真的无法完成的事情,本王妃也不可能硬要交给你不是?”
虞美人为难的看着张王妃的眼睛,艰难的开口问道:“王妃是有什么办法?”
张王妃也不隐瞒,直接道:“你要是怀孕了,王爷必然欢喜,到时候你趁机说要去老太妃身边伺候,以沾老祖宗的福泽。
等你到了她身边,自然能抢到伺候她的机会。即便那老东西防着你不让你伺候,你也一定能找到机会在她饮食里下毒。
毒药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本王妃自然会提供。只要你按我的要求做了,下个月的这个时候,老祖宗一定是病入膏肓,救无可救。”
“可妾身不是已经没有机会再怀上孩子了吗?”
虞美人在听见张王妃说怀孕的时候,她整颗心都鲜活的跳动起来了。那种兴奋和希望,让她觉得一切都还有希望。
她问得小心翼翼,张王妃却回答得理所当然。
她说:“是不能怀孕了啊,可不能真怀你还不能装怀孕?只要你同意,帮你把喜脉的大夫本王妃会找好。后面的事情,你大多不用太操心。”
从天堂掉到地狱,也莫过于虞美人现在的心情。
她整个神色都暗淡起来,没精打采的道:“谎报喜脉,瞒得过一时也瞒不过一世。五个月就该显怀了,妾身要是还小腹平坦怎么瞒得过人?
只要一确定我是假怀孕,王爷便能知道太妃的事情和我有关,那时候,妾身便是有点活路都没有了。
主子开恩,求您饶我着小命。”
“哪有你说的那么复杂?就是为了你的安全,我才刻意给你慢性药,让老太妃的死看起来正常些。不然,直接一剂猛药下去,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你放心吧,那毒药两个月就见效,等那老东西死了,王爷就在孝期,守孝期间,他还敢行房不成?
你将肚子伪装好,等也好临盆了,我自然会让稳婆从产房抱出来你的大胖儿子。”
看来张王妃的计划很是周密,可虞美人听着,心里却害怕得很。
她吓得身子发抖:“主子记恨的是萧婉容,和恪少爷争世子之位的是徐三爷。主子直接对付那两个人不就好了?
王爷对他们原本就没什么好感,妾身要抢萧婉容的权王爷肯定支持。等妾身拿下了管家大权,再往他二人饮食里放慢|性|毒药,那样不是更好?
老祖宗始终得王爷孝顺,他要是出点事情,那可就是满府震动。”
张王妃就不高兴了:“和萧婉容斗,你是她对手吗?你要真有那本事,萧婉容能有机会将我的所有势力都清除府外?
那老不死的就是萧婉容和徐庄最大的靠山,只要她一死,你夺权也罢,害人也好,都不会再有什么阻碍。”
虞美人就明白了:张王妃果然只那她当狗用,老太妃是谁啊?是吃一顿饭还有专人试毒的老太妃,是王爷最为敬重孝顺的长辈。
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王爷都能直接让所有有嫌疑的人去给老祖宗陪葬。
说什么是为了她的安全才不用猛药,实际是用剧毒根本就不可能送到老祖宗手里,所以只能用最为不显眼的慢|性|毒药。
她气愤,可再气又有什么办法?她的小命还在张王妃手里捏着呢!
“本王妃从来不会勉强人,你要是不愿意,现在离开就是。”张王妃轻易就看出了虞美人的不情愿,然后很有些讽刺道——
“好好的路送到你面前你不走,偏生要去过那种生如死的日子。现在你对那老东西仁慈,等你毒发之后成了废人,她第一个就会让人将你挪到庄子上去等死。不信,你可以试试。”
虞美人没说话,因为她已经看清楚了自己的结局,不答应是死,答应张王妃的要求,死的可能性也一样不小。
张王妃花都说到这份上了,虞美人依旧只泪眼汪汪的看着张王妃,那无助的模样,看得人实在心疼。
于是,张王妃叹了口气,亲热的拉着她的手道:“傻姑娘,不拿解药是生不如死,听姐姐我的话,以后能走的却是富贵锦绣的路。
我帮你有了孩子,那便是保证了你在王爷那里圣宠不衰。你有儿子,往后不管谁继承王位,这个王府都有你的一席之地。
得到这些的唯一条件,就只需要你听话。只要听话,谁都发现不了中间的猫腻。
我是在利用你,可我能利用的人并不多,即便你想死,我还得爱惜我自己的羽翼不是?若是你再没了,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虞美人觉得张王妃这话算得上是开诚布公,她认真的想了想,然后郑重的点头道:“好,妾身听您的。”
她不想失宠,不想被舍弃,更不想死,所以她没得选。不效忠张王妃,结局明显得让人害怕;效忠于她虽然也有危险,可是万一呢?万一张王妃这次没骗她呢?即便骗了她,只要没有毒发,不是就能等到转机吗?
张王妃便将这次的解药给了她,笑道:“服了药就没事了,过几天会有人去找你,她会给你一剂中药,悄悄吃,吃完不出三天就会有怀孕的反应,到时候你由着王爷请大夫来把脉。
可有一点你记住,为你保胎的一定只能是回春堂的李大夫。只要做到这一点,我保不会有人注意到你是假怀孕。”
“那老太妃的药呢?”
“那个不用太着急,等你顺利去了老祖宗身边,自然会有人和你联络,也自然会有人给你药粉。你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行了。”
虞美人只能点头,服了解药之后便平平稳稳的出去了。
萧婉容派人去打探了下张王妃和虞美人在家庙里发生的事情,因为侍卫都在外面,里面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也没有人清楚,所以也根本就没打听出来什么。
“夫人,您说他们又在折腾什么幺蛾子?”豆蔻一脸担忧,她眼皮子不停的跳,总有坏事要发生的不祥预感。
萧婉容却不太在意:“左不过是在想怎样害我和三爷罢了。一个被关在家庙动弹不得,一个是猪脑子只想着耀武扬威,他们只管放马过来,我和三爷都不怕他们。”
豆蔻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自从上次出了事情,三爷就给萧婉容的暗卫下了死命令,便是天塌了都不能离开萧婉容身边半步。
只要生命没有威胁,别的他们都不会是自家主子的对手。
何况张王妃身上还中了岐黄的毒呢,即便没被关起来,那也会不久于人世,想一想也的确没太大的威胁。
“是奴婢多虑了!”豆蔻矮身行礼,俏皮一笑。
“倒也不是多虑,打今儿起咱们也一定要多注意虞美人的动向。她中了张王妃的毒,就一定会认真替张王妃办事,虽然不知道她肚子里憋着什么坏,却也一定不是好事。”
“奴婢明白。”
看豆蔻面色凝重,萧婉容便知道她将事情上了心。
萧婉容将虞美人的事情暂时放在了一边,她问锦书:“柳儿那边怎么样了?可有什么消息?”
锦书却是摇头:“奴婢在徐恪那边安排的人手都没有柳儿消息,奴婢也不知道徐恪对柳儿究竟是个什么心。”
萧婉容沉默一瞬,最后也只说了个:“密切注意,千万不能有疏忽。”
吩咐完锦书,萧婉容又道:“张王妃院中的那帮奴才,也是该清理一下了。走吧,咱们去看看那帮人都该怎么发落。”
其实萧婉容向来都没有迁怒奴才的习惯,毕竟当奴才的身不由己,主子吩咐的事情没有不办好的道理,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给家人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讨好自己的主子并不为过。
可她这次却决定要严惩那帮奴才,只因为他们的行为已经大大超过了做人的底线,更因为她要在处置他们的时候,寻找机会见柳儿一面。
同是张王妃的旧仆,让别的奴才招供出柳儿些什么,她再去找徐恪要人,那可就名正言顺多了。虽然老祖宗将柳儿给了他,可却也并没说不追究柳儿所有错处不是?
萧婉容打着这样的主意去了张王妃院子,满园的奴才一看见她就跪了一地,原本就心虚害怕,现在真等来了萧婉容,他们紧张得连呼吸都很是小心翼翼。
萧婉容也不亲自审问,她坐在小桃提前摆好的茶座上喝茶,将问话的事情全权交给了锦书等丫鬟。
她在寻找机会见柳儿一面,甚至在想能用什么方法将柳儿留在她身边或者直接送出府去。
在徐恪院中的柳儿却半点都没有要逃离的心思。
徐恪不傻,尽管柳儿办事办得小心翼翼没露出多少马脚,徐恪对她也已经有了怀疑。这几天,他将柳儿关在柴房,各种酷刑用了个遍,就为了审她为什么会将他引到张王妃院子里去。
柳儿嘴硬,不管徐恪怎样打骂,她都咬死了说她是担心张王妃安危。
此时,徐恪又在柴房审柳儿,他一鞭子狠狠抽在奄奄一息的柳儿身上,将眼睛愤怒的鼓成原形:“你是不是早就成了萧婉容的走狗?说!”
柳儿精疲力竭,好容易才微微睁开眼睛,她虔诚的看着徐恪,缓慢轻微又坚定的说:“恪少爷要是不信奴婢,打死了奴婢也就行了。
只要奴婢还能开口,奴婢便绝不会受恪少爷这样的冤枉。奴婢有多忠心那都不说,我只问恪少爷一句,萧婉容能给奴婢‘一夜暮年’的解药吗?
若是不能,青春年华的奴婢为什么要拿生命去背叛主子,投靠萧婉容?”
“你中了‘一夜暮年’?”徐恪的表情很是震惊,他都没等柳儿回答,便扔下皮鞭立马朝外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