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庄的话音刚落,侯在徐庄身边的元宝就准备出去办事,他朝豆蔻拱手道:“请问姑娘你妹妹住在哪里,又在什么地方做事,奴才出去也方便寻找一些。”
豆蔻早都已经豁出去了,哪里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她一点都没含糊基本将她妹子的户口本背了出来。
元宝再次抱拳:“谢过姑娘告知,奴才一定快去快回尽全力将舍妹带过来,还原事实真相。”
“真想还原真相的话,你动作可得快一点了,刚才本夫人看恪少爷身边的小厮得令出去,那脸色可是相当的凝重,你要是现在就跟上去,说不定要找豆蔻的妹子还方便些。”
萧婉容的话让元宝大吃一惊,徐庄才说让豆蔻的妹妹进来作证,徐恪就派人先出去了,他打着什么算盘,拿脚趾头想也能想明白。
“多谢!”
元宝来不及和萧婉容多说什么,转身飞奔出去。
谁知都还没出了灵堂大门,王爷便厉声喝住了元宝:“你给本王站住!”
元宝不明所以停下来去看徐庄的脸色,徐庄给他一个继续的眼神,他便一提轻功飞了出去。
“连本王的命令都不听了,这是要造反不成?”王爷气得胸腔剧烈起伏,青筋青蛇一样在手背凸起。
“父王息怒,元宝大概是走得急没有听见父王您的吩咐。”他站到中央朝王爷拱手行礼,不急不急忙的道:“父王要的不就是真相吗?豆蔻有没有说谎,她妹妹一过来就知道,她甚至都不用说话您就能知道事实,这……”
“真相?”王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徐三爷和本王讲真相?真相就是你三爷阴险狡诈,手段高明,连成天和你生活在一起的本王都看不清楚你的本来面目。
风流,纨绔,欺世盗名,霸道混账,这些词语怎么能和天之骄子徐三爷扯得上边?您富可敌国,才智双全,玉树临风,更是旷世奇才是太子爷的左膀右臂,你这样的娇子,什么法子想不出来?”
王爷用了自己浑身解数来讽刺徐庄,好像这样打击污蔑徐庄他的心里能好过一样!
“天下第一大骗子和本王说真相?你自己不觉得好笑吗?以你徐三爷的本事,砍掉的手指能接起来,没砍掉的能一刀砍掉,死鬼冤魂都一样能被你耍得团团转,指望你给真相,真他娘是个天大的笑话。”
徐庄看着王爷一点都不信任的表情,听着王爷满是讽刺侮辱的话语,即便早就有心理准备,心也不受控制的疼了起来。
他双手在的袖中紧握成拳,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
“假的真不了,真的也一样假不了。若徐恪当真冤枉,凭父王的睿智一定能找到我们冤枉她的痕迹,那个证人……”
“没有什么证人,本王的儿子本王自己知道,不用你在这里胡说八道的证明什么。”
王爷的态度突然强硬起来,他用手遥指着萧婉容的鼻尖,恨声吩咐:“没听见本王的吩咐吗?还不快点将这个杀害老祖宗,谋害家奴,污蔑四少爷的毒妇推出去乱棍打死!”
“父王!”
“本王当不起你的父亲,三爷是人中龙,尊贵无匹,前途无量,本王这府邸庙小,容不下您这么尊大佛,在本王在萧婉容身上报了杀母大仇之后,不希望再看见您这个贵人,往后,你和我徐家也再没有半点关系!”
原本还想再劝说的徐庄心脏疼得说不出话,他定定的看着王爷的眼睛,眼神湿润得令人心疼。
好半天他才终于哽咽着问了出来:“儿子知道父亲现在是在气头上,儿子不敢和您计较。和这话实在伤人,还请父亲……”
“这里没你的父亲,我也生不出你这样大逆不道的儿子,娶不来那么恶毒不孝蛇蝎心肠的儿媳妇。
你要真念着我养你一场的恩情,就别拦着我发落那个贱人,若是不然,就别怪本王连你也不放过。”
围着萧婉容的侍卫们并没有动手,徐庄也还有机会和王爷再说上几乎话。
他的手使劲按住了心脏的位置,一张脸也因为太过疼痛而煞白得没有一点血色,他声音中全是浓得化不开的哀求。
他说:“父王不是都答应好好审问,还儿子,还婉容更还祖母一个公道吗?事情问到这里,中间有多少疑点想必父王比儿子更清楚。
反正都问到了这个地步,再多等一两个时辰将真相拷问出来不好吗?就算你不拿我当儿子,不在意您儿媳妇是不是被冤枉,那祖母呢?她在泉下看着好人蒙冤丧命,凶手逍遥天下,她能瞑目吗?”
徐庄一脸殷切的看着王爷,浑身上下都是诚心诚意的哀求以及孺慕之思。
王爷看了半晌,却不屑的冷哼出声:“本王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有你徐庄在的地方,黑驴都能硬生生变成骏马,别的还有什么不能变?
原先本王只以为你们会想尽办法给自己脱罪,走到这一步本王才知道连本王都是你们算计的棋子。
早在计划行动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吧,怎样将脏水泼到恪儿身上,怎样弄一个铁证如山,怎样逼得本王不得不处死了恪儿,然后你徐庄就成了我王府唯一的嫡子,王位唯一的继承人是吧?
今天我要是顺着你的计划走了,改天,你是该计划着会如何逼本王退位呢还是直接就要了本王性?”
“父王!”
徐庄咚的一声跪了下去,膝盖撞击在大理石板上少说也是一片青紫,他却感觉不到半点疼痛。
“你说这些诛心的话,让儿子何以处世,何以为人?一个世子之位当真就那么重要,只要你愿意相信,我徐庄愿意发誓,有生之年之子子孙孙永远不继承父王之……”
“不能安身立命,没脸见人说话就去死,在本王面前做这戏干嘛?打从看清你真面目的那天起,本王就绝对不会再信你半个字。”
这话是诛心的雷,直将徐庄轰得神魂俱裂。
可没等徐庄缓过神来,王爷已经拿萧婉容开了刀。
“你们也想造反不成?本王让你们将那毒妇拖出去乱棍打死,然后将尸体扔进乱葬岗去你们都听不见吗?
再不动手,信不信本王要了你们所有人的命!”
元生拿眼角去徐庄等着徐庄先前吩咐下来的暗号,可徐庄受到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如今还神游太虚没有回神。
王爷再次将茶盏碎在侍卫脚边的时候,侍卫到底是没能顶住压力,一步一步朝萧婉容合围过去。
萧婉容眼中有泪,顺着腮帮蜿蜒成了小溪,她根本就没看那些要过来取她性命的侍卫,一双眼睛只粘在失魂落魄的徐庄身上,眼中的担忧和心疼浓得化不开。
她不能深切的体会徐庄的心情,可随便一想也知道被亲生父亲这样抛弃,这样侮辱讽刺是谁都接受不了的打击。
“王爷,你会后悔,一定会后悔!”
眼泪流进萧婉容嘴里,咸涩的味道从舌头一直蔓延到了心窝子。
看着王爷的眼神,迸发出的是说不尽的恨意:“能说出这种话,你不配当三爷的父亲,你不配。
爵位也好,富贵也好,你们想要尽管去争,三爷根本就不稀罕,从来都没稀罕过!你记住了了今天说的所有话,等有一日你也好下去问问的老祖宗看看真相究竟是什么。
我只怕你要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还不快拖下去!”王爷眼中闪过一丝幽暗的光,只一瞬间就消失无形。他没有因为萧婉容的话多看一眼徐庄,冷哼一声之后接着无情的道:“本王也没有徐庄这个儿子,明天,本王回去内务府将徐庄的名字从玉牒中除去。
他不是有本事吗,不是和太子走得近吗?那他就让太子去内务府将他的名字重新写上去,只要不挂在本王名下,想去哪一支都成!”
徐庄抬头看了王爷,此时的他脸上没有一滴泪水,脸色更是冷漠得吓人,他说:“好!”
就这一个字,明明是遂了王爷的意,却让王爷突然间不能呼吸,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他们说话的时候,侍卫和萧婉容已经近在咫尺,伸手就能将毫无缚鸡之力的萧婉容抓个正着。
锦书第一个急了,她冲过来拦住侍卫,流着泪对王爷道:“王爷英明,这些事情都是奴婢策划施行的,是奴婢想借着主子的东风更上一层楼,所以联合豆蔻、小桃自作主张去找了老祖宗。
奴婢们不知道事情会闹成这样,更不知道会闹出人命,要是早知道,奴婢们打死也不敢自作主张去做那样的事情。
可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奴婢得担王爷您要杀要剐都随意,可不能冤枉了好人,三夫人当真很无辜,她对奴婢们的行事计划一无所知。”
“是啊王爷,主子当真什么都不知道,毒老祖宗是奴婢自己的主意,药也是奴婢事先去放进老祖宗药瓶里面,奴婢是凶手最该万死,可却不关三夫人的事,她根本就不知情,求王爷明鉴。”
豆蔻也不甘落后,一边用残破的身子将萧婉容牢牢护住,一边坚定道:“事情是奴婢做下的不错,可供纸却当真是假,没有人指使奴婢,奴婢是自己和锦书她们合谋。
三爷要是当了世子爷,我们当奴婢的身价也是水涨船高,奴婢们不愿意看世子之位旁落,所以这样行事,王爷你要杀要剐都随便,可若冤枉了好人,老祖宗都饶不过你。”
“反了,当真是反了!”
王爷气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着侍卫就吼:“是在等本王自己动手吗?”
徐庄冷笑一声,看着王爷的眼神一点温度都没有,他说:“事到如今,本少爷也没必要再手下留情!”
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