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东宫卫士差点没仰天长叹。???w8w?w?.?8?1?zw.
最终,还是有福把这一块地里的其他几行草全扯完了,又回过头来帮着周代埻,两人一起,把一开始周代埻选的那一行桑土里的草给扯完了的。
扯完草,周代埻还记着他们和徐闲比赛的事情,当即就站起来,朝着徐闲所在的方向喊:“徐闲,我们扯完了,你呢?”
徐闲其实已经扯完了一小会儿了,不过他一直没出声,直到周代埻喊完,他才大声应道:“我也马上就好了。”
隔了几息,又喊:“我也扯完了。”
喊完,蹭蹭蹭的跑下来,把有福带着的背篓拿上去,装自己扔在土埂上的杂草。末了,‘自然而然’的,把背篓背在了自己身上。
背上有福背来的背篓之后,徐闲忍不住挺了挺腰,仿佛这样,就能宣告他和有福之间的关系一样。
周代埻这会儿却有些呲牙咧嘴的。
走路疼,站着疼。
背疼、腰疼、腿疼。
最关键是,手上不仅被草茎勒出了许多血痕,手心还打了一个很大的血泡!疼得有些厉害,碰都不能碰。
反正他这会儿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自己浑身上下,除了脑袋之外,没一处不是疼的。
结果,他刚想着还好头不疼,头就有些隐隐作痛了。
当然,这其实是心理作用。
好在,周代埻从来都不是喜欢抱怨的人,只是回头看着有福直问:“妹妹,这,这真是最轻松的农活吗?”
有福点头,说道:“差不多算是了吧。”
听到有福的话,周代埻忍不住摇头感叹:“最轻松的农活都这么辛苦,也不知道最重的农活,会让农人辛苦成什么样子。”
“难怪祖父常说,小民不易,为政者应当多多体恤民情,方是……”
方是为君之道。
因为徐闲的原因,为君之道几个字,周代埻没有说出来。
有福笑笑,一边顺手从路边扯了一小把野菊花的叶子,一边说:“其实,现在这样算是不错的了。”
“我听阿爷说,前朝的时候,老百姓连草根树皮都吃,还吃不饱呢。”
“有些人实在饿得狠了,就去吃观音土,那可不能吃,吃到肚子里就出不来,人会被活活的胀死。”
“还是咱们大齐的太祖皇帝把北漠人赶跑了,老百姓的日子才渐渐能过的。”
前朝的事情,周代埻自然比有福清楚。
但是。
“不能和前朝比的。”周代埻听到有福的话就摇头,说道:“总和从前比怎么行。人都得有些进取之心,国家也是一样。只有让老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这个国家,这个朝廷,才是合格的。”
听到周代埻的话,有福忍不住笑,由衷的道:“埻哥哥说得真好,我们老百姓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皇太孙都有这样的想法,想来皇帝和太子也是不差的,至少三代之内,他们大齐的老百姓的日子,会过得很不错。
只要,没有什么大的天灾的话。
想着,有福的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又冒出来一个念头:若是有红薯,便是有什么天灾也不用害怕了。
所以,红薯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自己的脑子里会有这个念头?
不知道,还是不知道。
想着,有福习惯性的揉了揉头。
“怎么?头疼吗?”莫凌云走在后面,看着是在逗着顾有望玩,其实注意力大半都放在有福的身上,一看她揉头,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忍不住问道。
有福连忙回头看着莫凌云摇头,嘴里说道:“没,没有。就是有点事情想不太通,习惯性揉一下而已。真不疼。”
刚一听到莫凌云的话,周代埻就回了头,等有福话音落下之后,就看着她问:“妹妹有什么事情想不通?”
“没什么的埻哥哥。”有福冲着周代埻微微一笑,说道:“就是一件小事情,我平日里想不通的事情挺多的,也不差这一件,丢一边就行了。”
“哦。”看有福不想说,周代埻便点头应了一声。刚准备回头就看到有福的手上握了一小把绿油油的东西,又问:“妹妹又摘了野菜?”
“不是。”有福再次摇头,摊开手心给周代埻看,嘴里说道:“我就是摘了些野菊花的叶子。”
顿了顿,又解释道:“野菊花清热解毒,止血止痛,又能收敛伤口,防止伤口化脓,是我们农家惯常用的草药。不管是擦伤还是刀割伤,又或者是像您手上这样的伤。洗干净之后,用捣碎了的野菊花叶子敷上去,很快就能好了。”
周代埻听了便道:“原来妹妹是为我准备的啊,多谢妹妹了。”
有福摇头,笑道:“埻哥哥说什么客气话,您也是替我们家的桑土除草,才在手上留下血痕又打了血泡的啊,说起来,应该我谢谢您呢。”
周代埻说道:“那也是我自己想要去体验一下,而且,我也没做多少。”说着,又摇了摇头,笑道:“算了,咱们也别谢来谢去的了,兄妹间太客气的话,反倒是生疏了。不好。”
有福点头笑道:“嗯,埻哥哥说得是。”
看自家小主子和有福小姑娘说得高兴,东宫卫士识趣的,将手上的金创药重新收了起来。
回到家,有福先把自己的手洗干净了,就去到了一杯凉茶,又拿了一条柔软的手帕出来,准备沾了茶水帮周代埻把手上的泥土擦干净。
洗干净手的徐闲自告奋勇的,去洗野菊花的叶子,并且捣碎。
有福把手帕打湿了,让周代埻把手掌摊到面前,然后才现,周代埻手上的血痕都有些破了,还沾了些土在上面。
见状说道:“这可不太好,要用茶水冲洗干净才行,要不然脏东西留在伤口里,很容易化脓的。”
周代埻闻言,把双手一摊,毫不在意的说道“那就冲吧。”
有福进屋把茶壶一起抱了出来,又道:“可能会有点疼,埻哥哥您忍一忍。”
周代埻点点头,说道:“嗯,没事,我不怕疼。”
其实,凉茶不是盐水,冲洗伤口疼也疼得有限,周代埻也不是个娇生惯养的,所以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洗了伤口,有福拿了针出来,在火上烧了一下,准备给周代埻刺破手上的血泡,结果试了好几次,都下不去手,哪怕周代埻自己对有福鼓励了又鼓励,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