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事先在它灵魂里埋入了百叶枯蛇的定时魂毒,不然还真不一定能抓住它。”张嫌已经灵魂归体,略显虚弱的从青府芝兰的九号楼里走了出来,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道爷您可出来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张嫌刚一从楼栋里走出来,在外面等候的朱有力就赶紧从远处跑了过来,和张嫌正脸相迎,大呼小叫着。
“光天化日之下我能出什么事?”张嫌无奈的回答道。
“您可是在里面待了两个多小时,这都快过了中午饭点了,您说您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当然着急了。”朱有力担心的说道。
“看看房子而已,没啥事,偷工减料导致结构有点变形,所以才会出现那些诡异的事件,问题我已经解决完了,等回去的时候你给你们那管事的副经理说一声就行了。”张嫌解释着。
“感情您不是道爷?是个建筑师?”朱有力惊讶的问道。
“我什么时候给你说我是道爷了?建筑师不敢当,充其量算是学了点有关建筑的知识而已,让我规划建个房子我可规范不了,但是给房子正正骨还是可以的。”张嫌玩笑着解释,他肯定不会承认灵魂的存在,所以直接从源头上就否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给房子正骨?您这水平够高的呀。”朱有力半信半疑道。
“吃得就是手艺饭。”张嫌轻描淡写的回答。
“那您给我说说楼里的居民反映经常听到鬼叫声是怎么一回事?”朱有力质问道。
“楼道设计的过于狭窄,每家每户的窗户位置在设计上存在问题,导致风涌入到楼道后很难再对流出去,风压在楼道里形成呼啸的声音,让人误以为是鬼哭狼嚎的声音了。”张嫌并不懂得建筑知识,只能胡编乱造了,他在赌眼前的朱有力也不懂建筑学。
“那您再说说有居民突发性精神失常是怎么回事?”朱有力继续问道。
“你们这里的回迁房都是六七十平的小户型,再去掉公摊面积,其实际居住面积也就不过四五十平左右,再加上有些户型比较挤窄别扭,每户单面朝阳,又只能沐浴半天的阳光,难免会给住户的心理造成压抑,偶尔出现几个生活不顺心又得不到舒缓的人也是很正常的。”张嫌解释道。
“额?我也不知道你解释的到底是对是错,那我再问你,我可是亲眼见过血墙,你说那个涂满血的血墙是怎么回事,后来别人再去的时候为什么就消失了?”朱有力也不知道张嫌的解释是否合乎道理,只能挑着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件询问。
“这有两个方面吧,其一是你去的那个房间比较昏暗,再加上楼里传过闹鬼的传闻,紧张压抑的神经容易产生临时的幻觉,你把自己的想象映射到了自己的眼睛上,以为是眼前的墙壁在流血,实际上很有可能是你的幻觉导致的;其二,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血墙是哪一户,但是很有可能是屋内的红色物体或者窗外的红色物体产生的折射投影的原因,折射光把红色的东西折射到单面有窗的房子里,光不容易再折射出去,这样就会在某一面墙上形成短暂的红色光影,让你产生了红色血墙的感觉。”张嫌想了想,然后拼劲全力的胡编硬凑,想要把朱有力说服。
“原来如此,当时我确实很紧张,因为那栋楼里死了人之后又传出了闹鬼的传闻,我从一进去就心惊胆战的,很有可能是紧张产生了幻觉,不过确实很可怕,当时我看到了一面赤红如血的墙面,甚至还看到了一个光秃秃的人脑袋影子,当时我就吓得跑出了九号楼,后来再进去的同事说并没有看到我说的血墙,但是我再也不敢进到那九号楼里了。”朱有力想了想张嫌的话语,觉得倒是有几分道理。
“嗯嗯,应该就是这样没错了,我已经在楼里关键地方做了些调整,这些问题都不会发生了。”张嫌见朱有力信了,也就自信的点了点头。
“做了什么调整啊?”朱有力问道。
“商业机密。”张嫌回答着。
“我看小哥你不像是搞建筑的,从你说的这些内容来看我倒是觉得你是个搞风水的,我听说搞风水的不就是摆摆物件、调调位置什么的嘛,小哥你不会是个风水师吧?”朱有力放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问道。
“风水不是定乾坤、寻龙脉吗?我可没那么大能耐。”张嫌摆了摆手否认道。
“不不,我倒不这样觉得,我感觉是从老祖宗那里开始一辈辈的把传下来风水学传玄乎了,我感觉风水就是对地质、方位、磁场、光学、房屋结构等有关建筑的综合学问,这就和您说的房屋结构导致风穿过时会出现鬼哭声一样,亦或者采光时因为结构问题出现幻影、倒影等等,您说,如果有一个人把这些学问的各种规律都摸清了,是不是他想建出什么房子就建出什么房子,他可以建一个天时地利人和都特好的房子,让人住进去之后心旷神怡,那他也能建出一个让人难受至极的房子,能悄无声息地把活人困死在里面。”朱有力诉说着自己的看法。
张嫌思考了一下,他莫名觉得这个年纪不大的房屋销售员的这番见解颇有些奇妙,确实,有些建筑专家会专门设计一些奇妙的建筑,比方说歌剧院的特殊建筑结构就能针对性的消除回声,天坛的回音壁就能放大回声,还有那种踩到不同部位会发出不同响声的特殊结构阶梯,以此类推,在对一个建筑所涉及的其它方面也应用各种特殊规律的话,那么建筑师就能根据每个人的需求设计出符合个人喜好特点的完美建筑,这或许就是古代风水的本质吧。
“你的见解很独特嘛。”张嫌对朱有力赞叹道。
“瞎想的,我就是觉得古人如果都那么玄幻的话,那现如今我们接触到的这些传统知识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不可能都是漂洋过海的洋学问吧,咱老祖宗世代农耕,那么勤恳务实的民族怎么会想出那么多玄幻的说辞呢,要解释的话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后人理解或许出现了不定向的偏差。”朱有力继续诉说着自己的见解。
“很有道理,但是这关我什么事?赶紧回去吧,我也回你们售楼处门口骑车子去,这马上快下午一点了,我得去找地方填肚子去了。”张嫌见朱有力滔滔不绝的说着,赶紧打断道,他可不想耽误自己猎魂的时间,一方面他独自猎捕一个初级小鬼,自己的魂力已经快消耗见底了,需要找个地方及时补充魂力,另一方面是他手头上还有两个悬赏单子,他想趁着猎魂公司下班前把自己剩下的悬赏完成,准时把一天的报酬拿到手,好用报酬支付在钟天离那里欠下的借书费。
“那您是承认您是风水师了?”朱有力欣喜的看着张嫌。
“搞建筑的而已,别再给我安奇怪的名头了。”张嫌无奈的回答道,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着青府芝兰小区外面走去。
朱有力紧随其后,甩动着微胖的身躯快步跟上了张嫌,激动的道:“大师,中午我请你吃饭吧,我刚才一直在小区里等你,现在还没来得及吃饭,大师您赏个脸呗。”
“这附近是不是有家卖肉饼的?”张嫌问道。
“大师您怎么知道的,刚开业没多久,叫做老一牛肉汤,主打牛肉汤,不过他家的牛肉饼确实很不错,我请您去吃吧。”朱有力回答道。
“你还吃的下?”张嫌继续问。
“什么意思?”朱有力愣住了神,反问道。
“先不说你身上的牛肉味吧,你摸摸自己的嘴角,肉饼渣子都还没掉呢。”张嫌转头白了朱有力一眼回答道。
朱有力一听,赶紧抬起手不停地抹着嘴角,果然抹下来点饼渣肉沫,然后满脸堆起了尴尬的笑,不好意思的说道:“太饿了,太饿了,见大师您一直不出来,我就是去买了两个肉饼吃。”
“嗯,那就不用跟着我去吃饭了,我还有其它事做,汇报的事情你如实做了就行。”张嫌回答道,出了小区,几步就走到了自己的电动车所在的位置,对着朱有力吩咐一声之后就骑着车子驶离了青府芝兰售楼处。
“客官您吃点啥?”下一个悬赏地在三良家具市场的三良家具城,张嫌便骑车在家具市场旁边找了个小餐馆坐了下来,拿起了座子上的菜单看了看,一个老板模样的走了过来问道。
“就这个大碗羊肉汤套餐吧,套餐里都有什么?”张嫌招呼着店里的人点着餐。
“套餐里一个大碗羊肉汤,一个泡馍烧饼,一个煎蛋,还有一小碟咸菜。”像是小店老板模样的人说明着。
“这么点东西就要二十三块钱?”张嫌惊讶道,他看着菜单上画了不少套餐内的东西,但是经老板这么一说,张嫌倒是觉得有些贵了,说实话,在齐城里还真有不少一天也就挣百十来块的人,如果是大餐也就是算了,这就是个果腹的小吃,没想到也这么贵了。
“这还贵?过了一条街就是火车站,你也不问问这里的房租是什么价位。”老板冷哼道,鄙夷的看着张嫌,把张嫌当成了来打工的外地人了,也不打算再招呼眼前的这个讨价还价的穷光蛋了。
“你们这大碗羊肉汤和小碗羊肉汤差很多吗?”张嫌并没有起身离开,继续问道。
“大碗是这个,小碗是这个,你看差多少?”老板收拾着其它桌子上别人吃完的碗筷,拿起了桌上两个盛着剩汤的碗给张嫌看。
“汤碗差了一小半而已,羊肉呢?”张嫌继续问。
“差不多,你爱吃就吃,不爱吃就离开,费什么话。”老板有些不耐烦了。
“那这样,我要一个小碗羊肉汤,一个泡馍,一个煎蛋,一碟咸菜,之后再给我加一勺羊肉汤,这样可以吧。”张嫌点餐道。
“可以,小碗羊肉汤十三元,泡馍两元,煎蛋两元,咸菜两元,加汤一块,总计……总计二十,如果你不点别的就先付钱吧。”老板算了算账向张嫌道,不过心中有些纳闷,虽然总觉得是哪里算错了,但是算了几遍还都是这个价。
“嗯。”张嫌点了点头,掏出了二十递给了老板,本来这种羊汤店里的卖的羊汤一碗也不足二两肉,大碗羊汤十七元,小碗羊汤十三元,加一勺汤也就和大碗的差不多了,这种点餐方式比所谓的套餐还便宜了三元。
等餐期间,张嫌静坐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闭上眼静静的运行着源天启魂功,不断地从四周吸收着魂尘补充着魂力,百分之九十六的锻魂率让张嫌吸收魂尘的速度再次提高,魂力源源不断的恢复了上来,本来见底的魂力开始逐渐变得充盈,张嫌脸上的疲态也有所缓解,气色逐渐改善,呼吸也比之前匀称了许多。
十几分钟后,一个略显野蛮的声音把张嫌从静坐中惊醒了过来:“你的餐齐了!”
说话之人正是餐馆老板,他用一个红漆木盘子把张嫌点的所有东西托了出来,在落桌的那一刻使劲按到了张嫌面前。
“谢谢。”张嫌并没有因老板的态度生气,反而是客气的回应道。
“你挺贼的啊,刚才你直接说小份套餐加汤就行了呗,还一样样的点了一遍,我进到厨房之后才反应过来。”见没有新客人,老板一下子坐到了张嫌的对面,盯着张嫌道。
张嫌笑了笑没说话,拿起了筷子,也没把饼撕碎,直接把整个饼用筷子夹到了羊肉汤碗里泡了泡,然后又夹起来咬着。
“小碗加汤确实和大碗没有区别,不过来人也就你会这样点,大部分人都只是点个套餐就得了,你说你耍这个小心眼干啥?”餐馆老板继续坐在张嫌对面絮叨着。
“穷人,不想花冤枉钱。”张嫌插空说了一句。
“谁不穷?我这小店去掉水电煤气和房租工资,我也挣不了几个子……”张嫌的这一句话像是把老板的情绪点燃了一样,餐馆老板坐在张嫌对面开启了怨天怨地怨皇帝的埋怨模式,不停的向张嫌吐着苦水。
张嫌倒是并不生气,他就一边吃饭一边乐呵呵的听着老板诉说心酸往事,好像并不在乎老板打搅他吃饭一样。
老板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动情,情深之处差点低声啜泣了起来,幸好店里没有其他人,过了饭点,食客早已走的差不多了,只还有一个年轻的厨师在厨房里没有出来,听声音是在补食自己的午饭,如果此时有人在场,准以为是张嫌把老板欺负哭了。
就在餐馆老板难过至深的时候,突然,一道青光虚影不知道从何处跑了出来,一下子窜上了餐馆老板的身子,刹那间,餐馆老板坐在张嫌对面愣了片刻,随后如僵尸般抬起了头,两眼眼神涣散,来回转头张望着,像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一样,满脸诧异。
随后,餐馆老板张望了片刻,好像大概明白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头转向了张嫌,用漆黑的瞳仁盯住了张嫌,抬手准备去拿张嫌喝着羊肉汤的碗,不知道想做什么。
就在餐馆老板伸出手的时候,张嫌电光火石般放下了筷子,一把握住了餐馆老板的手腕,把餐馆老板的手死死的扣在了桌子上,微笑着看着眼前变得古怪的餐馆老板,没有露出丝毫惊讶。
“放开我。”餐馆老板突然间用着闷葫芦的声音说道。
“你是让我放了这副躯体呢还是让我放了你的灵魂呢?”张嫌阴阳眼开启,眼睛里突然散发出湛蓝的青光,目不转睛地看向了餐馆老板,嘴里轻描淡写的问道。
“你是?”在张嫌阴阳眼开启之后,一个飞蛾状灵魂虚影在餐馆老板身上显现了出来,惊恐的问道。
“魂师,我早就感知到了你这个高级恶魂躲在附近了,只不过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不好下手,现如今你既然附体在这个人身上,又被我伸手抓住,你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了。”张嫌道。
“我是感知到这个人的精神虚弱之后才会花费巨大魂力代价趁虚而入的,没想到这人对面居然坐着你这么个魂师,难不成是你让这人变得虚弱的?”飞蛾恶魂道。
“算不上,本来只是想推波助澜的试一下,没想到他还真的诉苦到了痛不欲生的地步,哎,人世间多苦难啊!”张嫌摇了摇头,笑着感叹道。
飞蛾恶魂无奈的看着张嫌,一方面它刚才附体时已经消耗了不少魂力,另一方面是张嫌现在以初级魂王的魂力握住了自己的魂手,根本就不是它这这个等级能轻易挣脱的,只能生无可恋的看着张嫌。
“问你个事,回答的好我会给你个痛快。”张嫌对着飞蛾恶魂道。
“被魂师抓了就是被度化,有何痛快可言?”飞蛾恶魂不屑道。
“也是,那就请你帮个忙,我想问一下旁边的三良家具城有没有什么恶魂?有的话是什么来头?具体在什么地方?”张嫌对着飞蛾恶魂三连问道。
“有是有,长得像一只坡脚的老虎,具体什么来头不知道,总之很厉害,具体位置是在家具城东区的岚之家,你去那里准能找到它。”听完张嫌的问题,飞蛾恶魂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丝毫没有隐瞒。
“你不是不打算回答的吗?”张嫌疑惑的问道。
“我可没说,而且家具城原本是我的地盘,我就是被那只老虎恶魂赶出来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我活不成了,自然也不会让它好过,哈哈哈……”飞蛾恶魂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