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电话里传来了蒲梓潼柔嫩的声音。
“那个,我是张嫌,我是来给你认错的,之前卢森哥死的事情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冲击,所以我有一段时间没有从那种伤心自责和恐惧迷惑中走出来,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知道,我对你的冷落会给你造成了很多的困扰,希望你能原谅我。”张嫌无法判断蒲梓潼身边是不是还有蒲灵公在,诚恳的道歉着。
“哼,我不会原谅你,你个混蛋,你居然敢好几个月都不理我,我生气了!”蒲梓潼故作任性道。
张嫌知道,蒲梓潼的这种任性意味着蒲灵公依旧还在蒲梓潼的附近,甚至可能正在一旁监听张嫌和蒲梓潼的对话,张嫌马上反应了过来,蒲梓潼现在的处境很微妙。
“亲爱的,我再次诚挚的向你说声对不起,请求你如温柔女神一样对我降下开释和恩典,如果可能的话,我此刻愿意跪倒在你的面前,亲吻你纤细的手,温暖你孤寂的心,抚慰你饱受爱恋和思念摧残的灵魂,以此来弥补我所犯下的罪过,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张嫌眼睛转了转,一改之前的低落,突然声情并茂的学着莎翁式的语调向着蒲梓潼诉说道,表面上是为了请求蒲梓潼的原谅,实际上是唱戏给背后的蒲灵公听。
就在蒲梓潼还没说话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了蒲灵公的哼唧声:“你们年轻人现在都这么肉麻的吗?哎呀,受不了,牙疼,你们聊,我先看牙去了。”
“爸爸你牙怎么了?严重吗?”电话那头一边传出蒲灵公离开的脚步声,一边传来了蒲梓潼关切的询问声。
“被你们小年轻给臊的,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这点还有辆车,我现在要赶去赶高铁回家了,你也记得常回家看看,你妈整天在家念叨你毕了业还不回家,天天把气撒在我身上,我来找你这事有一半也是你妈嘱咐的……”电话那头,蒲灵公继续说着话,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片刻之后,一声遥远的关门声响起,蒲梓潼再次回到了电话旁,对着张嫌说道:“警报解除。”
张嫌笑了笑回答道:“你也真是的,连自己亲爹都能骗,我倒觉得你爹挺爱你的呀。”
“哼,不骗他的话那比武招亲的事我就躲不过去,他确实爱我,在他眼里,家族利益排第一,老妈和我排第二,其它所有事都是老三,所以就算那么爱我,他还是给我拷上了个比武招亲的脚镣。”蒲梓潼埋怨道。
“行了行了,你们家的事我可管不着,我现在就是你的雇员,拿钱办事,和你没见面的这几个月你倒是准时给我的卡里打雇佣费呐,不错,不错。”张嫌嬉笑着说道。
“哼,你四个月没干活还好意思说,不过这段时间倒还算平静,有几个实力不强的挑战者被我打发了,还有些人是去找古月茗挑战去了,你是个老二而已,谁稀罕找你挑战啊。”蒲梓潼回答道。
“看来我这认输认的有水平啊。”张嫌调侃着自己。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刚才道歉用的那套肉麻说辞是怎么想出来的呢?我记得刚和你见面的时候你是那种孤僻冷漠却又一本正经的人,如今没想到你骨子里还有一种诗情画意的骚气,这可不像你呀。”蒲梓潼奸笑着问道。
“这话说得,什么叫诗情画意的骚气?人总是会成长的嘛,何况我是想尽了办法卯足了劲帮你解围,一点小手段不能用来透视我整个人格吧。”张嫌翻了翻白眼回答。
“好家伙,都提升到人格层次了,你这境界可是越来越高了。”蒲梓潼故作惊呼道。
“别废话,我听胡锡传达的意思是你准备和我搭档猎魂是吗?你不是要闭关苦修吗?现在怎么打算出来了?”张嫌问道。
“说来话长,我从新人培训之后这半年实力也就进阶了一级多一些,现在是中级魂王等级,虽说这里面有很多因素,包括魂力越高等级提升越慢的原因,再一个就是没有筑魂室那种魂尘辅助聚集提供帮助,但是我思来想去发现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问题在于我卡在了中级魂王这个瓶颈上了,虽然差一步就能突破到了高级魂王,但是始终不得其法,这个状态已经持续了两三个月了,所以我想试试在猎魂这条路,说不定可以在实践中有所突破。”蒲梓潼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有些道理,我倒是还有一条路给你推荐,当然可以和猎魂同时进行。”张嫌想了想说道。
“什么路?”蒲梓潼问道。
“去拜访高人啊,这也是胡锡哥建议我的,我想在猎魂一段时间之后去寻找一些隐世的高人拜访一下,以此来提升自己的实力。”张嫌回答道。
蒲梓潼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可以,虽然我们蒲家的魂师底蕴已经算是雄厚的了,但是千家结需要万家解嘛,寻找更有效的办法冲破桎梏、提升自己,确实不失为一个好的方式。”
“既然你同意的话那么咱俩就共同猎魂吧,咱俩本来就是假情侣,交易关系,互相知根知底,相互之间又有魂契制约,不至于出现信用危机,我觉得是个不错的组合。”张嫌建议道。
“这事我还没有想清楚,明天约个时间,咱俩再见面讨论一下。”蒲梓潼回答。
“也好,电话里面说不清楚,你定个时间地点,明天我们见面谈。”张嫌道。
“明天中午吧,中午十二点钟,辽北路烽皇KTV对面的那家太鼓咖啡厅见面,到时候我先去找个情侣间,然后提前给你发房间号,你记得在前台买上两杯咖啡然后再进房间找我,你喝什么随意,给我买杯卡布奇诺就行,要个心形拉花,上面多撒一些肉桂粉末。”蒲梓潼立刻敲定了下来。
“额?你还要什么吃的吗?”张嫌眼皮跳了跳问道。
“随你了,如果你要吃的话就给我也加一份草莓酱夹心的泡芙饼,那个热量低。”蒲梓潼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我去,你还真好意思张口,感情你是让我请客吃饭去的呀,我看讨论事情事小,宰我一顿事大。”张嫌抱怨道。
“你是我男朋友啊,不该请客吃饭吗?”蒲梓潼顽皮的坏笑道。
“别啊姑奶奶,我可不是你男朋友,临时的懂吗?咱俩就是交易,你可别打着这个幌子宰我。”张嫌冷哼道。
“哎呦,刚才还深情款款,现在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了。”蒲梓潼嘲弄张嫌道。
“你这越说越没谱了,算了,我请还不行吗,那就约好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太鼓咖啡厅见面,我等着你给我发房间号。”张嫌挠了挠头回答道。
之后蒲梓潼又和张嫌聊起了一些关于比武招亲的事情,主要也就是蒲梓潼告知给张嫌都有哪些人参与其中,让张嫌做好心理准备,距离正式比武擂台还有一年多一点的时间,蒲梓潼不希望这一年多之中再有什么插曲,这样她才能按照自己的计划改变比武招亲的结果,让自己重新回归自由身。
张嫌听着,没有多说什么他就是个挡箭牌,是蒲梓潼花钱雇的雇员,没有插手的份,他只要按照约定做好自己的那部分就行了,所以在听完蒲梓潼进一步假情侣计划之后,张嫌答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在火车站,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健步走进了验票口,过安检之后来到了规定的候车区,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站立着说着话。
“哎,我就是太娇惯她了,没想到她居然连我都敢骗。”中年男人说着话,又生气也有无奈,最后只得叹了口气,这个中年男人便是蒲梓潼的父亲,蒲家的现任家主蒲灵公。
“小姐就是不想随便嫁人而已,想出那种办法还是可以理解的,既然家主已经知道了,接下来是作何打算。”老人问道,如果张嫌此时在车站的话,显然能认出来说话的老人就是曾经在天魂堡见过面的蒲家大长老蒲穆。
“她想的太简单了,如果她不嫁,那这次比武招亲就是一场闹剧了,魂师境的那些人可不傻,他们才不关心过程,都在拭目以待这次比武招亲的结果,比武招亲要是变成了闹剧,那我蒲家可就真是笑柄了。”蒲灵公继续说道。
“那也没办法,既然她能想出逃避的计划,那么就是下决心不接受比武招亲的结果了,你不怕把她逼死吗?”蒲穆一脸难过的问道。
“前任家主和您几位长老能推选我,不就是因为我把家族的利益看得比自己还重吗?我就这一个女儿,当然不愿意她受到任何伤害,但是和家族兴衰比起来,一个人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我不愿意家族毁在我的手里,我们接下来就按照她的计划在最后时刻将计就计吧,想必她那时候也不好拒绝了。”蒲灵公愁眉苦脸的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
“这样真的好吗?我可是从小看着梓潼长大的,就像他的外公一样亲,我知道梓潼的脾气秉性,即使最后逼她嫁了决胜出来的武状元,她以后也会和我们反目成仇的,到时候真说不准蒲家会变成什么样子。”蒲穆摇摇头道。
“切不可妇人之仁,如果说有一条捷径的话,那就是蒲梓潼真的称霸比武台,那样的话比武招亲非但不会变成闹剧,二长老等人也会认同蒲梓潼的家族地位,这事倒也好办了。”蒲灵公无奈地回答道。
“二长老他们越老越迂腐了,越老也越势力了,居然敢逼迫您许下这个比武招亲的约定,他们都只盯着自己的利益,没一个好东西。”蒲穆愤怒的呵斥道。
“大长老消消气,二长老他们人还不是那么坏,不过是二长老家出了个百年难得一遇的魂师奇才,也就是他的那个孙子,他自然想为了他的孙子争取一把家主之位,何况蒲梓潼又是个女儿身,在他们那些老传统眼里女人难当重任,人嘛,有点私心是很正常的。”蒲灵公倒是很明白。
“我承认,他那孙子确实是个奇才,但是能成为家主的不光要具备强大的魂师实力,还要有着一颗仁德的心,就像家主您一样,他那孙子要是成为了家主,就那种自私自利的劲儿就能把咱蒲家搞得衰败不堪。”蒲穆依旧很是愤怒。
“所以我才想着给梓潼挑个好人家,到比武招亲之后,我依旧要检验被选上之人的德行,德行不好的也别想混进我们蒲家的门,大不了找个理由打发了就是了,还有那几大家族,还想借机吞并我蒲家,当我蒲灵公是傻子吗?哼!”蒲灵公解释道。
“那家主到底想选什么样的人继承蒲家呢?”蒲穆不解道。
“德才兼备才行,而且继承之后也是梓潼全权掌管蒲家,被选中的人也就只是给我们蒲家的传承魂技做个桥接,不会放任给他关于我们蒲家其它秘密的,这点我已经考虑好了,一旦在我有生之年有个能胜任蒲家家主的孙子,那么梓潼这一代也就算作一个良性的过渡了。”蒲灵公解释道。
“还是家主考虑的周全,只不过现在出现了那个叫做张嫌的小子,他和梓潼假情侣的事情……”蒲穆问道。
“不碍事,如果梓潼真的需要张嫌当挡箭牌来完成更高的实力进阶,那么比武招亲时取胜的希望就会增大,梓潼要是取得了最后的胜利,那么二长老他们也就会闭嘴了,当然,如果张嫌小子有实力取得冠军,最后假戏真做,说不定蒲梓潼更好接受,这也算是一种解决办法。”蒲灵公回答道。
“你就不怕那张嫌居心叵测?你就不怕他是南郭家派来的人?”蒲穆质疑道。
“我已经调查过他了,一个半路出家的小魂师,十个多月前找工作找到猎魂公司的,在新人培训时期和梓潼相识,梓潼应该是在那时候和他缔结的魂契,双方也是在那时候成为假情侣的,他的底子很干净,没有各方势力的影子,所以梓潼才会选中了他,这种底子干净的人也是我所期待的,一旦他滋生了邪念,那我会亲手把他给废掉。”蒲灵公继续解释着。
“原来如此,哈哈,现在那张小子和小妮子还以为我们不知道呢。”蒲穆明白了蒲灵公的意思,笑着说道。
蒲灵公从怀中掏出了手机,打开了手机里的几段录音,录音响起,里面响起了两个人的对话。
男人道:“行了行了,你们家的事我可管不着,我就是你的雇员,拿钱办事,和你没见面的这几个月你倒是准时给我的卡里打雇佣费呐,不错,不错。”
女人道:“哼,你四个月没干活还好意思说,不过这段时间倒还算平静,有几个实力不强的挑战者被我打发了,还有些人是去找古月茗挑战去了,你是个老二而已,谁稀罕找你挑战啊。”
男人又说:“既然你同意的话那么咱俩就共同猎魂吧,咱俩本来就是假情侣,交易关系,互相知根知底,相互之间又有魂契,不至于出现信用危机,我觉得是个不错的组合。”
显然这是蒲灵公从蒲梓潼的出租屋里走后张嫌和蒲梓潼的对话片段,也就是说,蒲梓潼的手机已经被自己的父亲装上了窃听装置,凡是蒲梓潼通过手机进行的语音交流都会被蒲灵公收到,而这事,张嫌和蒲梓潼一点也不知道。
蒲穆听着录音里张嫌和蒲梓潼的对话,笑骂道:“这俩小兔崽子!”
张嫌当然不知道他和蒲梓潼的假情侣计划早已经被蒲灵公和蒲穆识破了,他挂了蒲梓潼的电话就在房间运转起了源天启魂功补充魂力,足足补充了好久才将灵魂内的魂力再次补满,等到补满了魂力,张嫌先是把晾干了的床单被罩都换成了新的,又把自己洗干净了的衣服换上,把从曲芷茹家借来的运动服换了下来,顺带洗干净之后挂在了晾衣架上。
忙完这些,张嫌又给冥魂之种和土敦炉魂器喂了些自己的魂力,以便其快速成长起来作为后备手段。
把该做的都做完了,张嫌再次坐回到了自己床上,灵魂出窍,一边用灵识控制着灵魂施展源天蛇曼魂技,一边和灵识里关于源天蛇曼魂技的信息进行着对照,想要查看自己到底还有哪些缺陷,经过一整天的猎魂实践,张嫌确实发现了不少灵魂变化上的问题,有的形态变化起来不能随心所欲,比如那水月灵隐蛇,张嫌变化起来就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导致张嫌差点被鸟龙小鬼咬掉了灵魂脑袋;有的形态变化的不尽完美,比如那青郎君蛇,变化之后施展不出它的灵动性,导致张嫌的灵魂被抓住击伤。
张嫌不断地回忆着自己变化过的形态,总觉得自己的变化和源天蛇曼魂技介绍的有一定的出入,有点形似神失的味道,得不到要领,于是张嫌把源天魂玉捧了出来,对着源天魂玉用灵识传音道:“女娲师傅在吗?”
“一直都在。”女娲残魂回答,然后残魂虚影从魂玉中飘了出来,穿着青烟薄纱似的衣服,在张嫌床对面的墙上显现出窈窕的身形。
“师傅,我有一种感觉,我按照源天蛇曼魂技内容进行修炼之后,灵魂变形总是徒有其表,实力也只有其六七成而已,我不知道我到底错在了哪里,难道是我魂力不够强的原因吗?”张嫌请教道。
“即使是个初级魂师,单修魂技变形一项来说也能修至十成,魂力的强弱只在魂技威力上体现,所以变形部分和魂力没有直接关系。”女娲残魂解释道。
“那我为什么总是变形不到位啊?”张嫌不解。
“你,着相了。”女娲残魂提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