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七天时间已经过去。
裕仁似乎是被徐锐这个剑道超九段的大高手勾起了学剑的兴趣,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被限制自由,不能够出皇居半步,所以实在闲得无聊,反正就是自从从那天之后,竟然连续七天召徐锐进宫,向他请教剑术。
如果有机会,徐锐当然不会放过裕仁。
可遗憾的是,在这七天当中,那三个和服老者始终都是形影不离的跟着裕仁,还有几十个荷枪实弹的警卫也始终在周围虎视眈眈,让徐锐找不到下手机会,当然,如果强行动手的话,机会还是有,不过徐锐不可能这么干。
徐锐是来刺杀裕仁的这没错,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要跟裕仁同归于尽。
如果既可以杀了裕仁小鬼子,又可以有效保全自己,为什么非要同归于尽呢?
眼下他已经是裕仁的剑道教习,可以自如出入皇居,甚至可以每天见到裕仁,所以完全用不着急于一时,他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合适的机会,事先设计好严密的行动计划,那么在得手之后,也就可以从容的撤离日本。
……
转眼间,徐锐来到东京已经十多天了。
这天上午,在向裕仁教授完剑道之后,徐锐忽然说:“陛下,能否赐一幅字?”
“赐字?”裕仁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便笑着说道,“中条老师,是为了你刚刚创办的玄武馆讨题字么?”
徐锐在神田町创办玄武馆的消息,对裕仁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裕仁不仅知道徐锐创办了玄武馆,还知道徐锐在短短七天内,就收纳了三百多名记名弟子,眼下中条一刀流已经是东京剑道界名声最响亮的剑道流派了。
“哈依。”徐锐顿首说,“是臣唐突了。”
“不唐突,一点不唐突,些许小事跟老师你的辛苦教导相比,又算得了什么?”裕仁呵呵一笑,当即扭头说道,“来人,趣÷阁墨伺候。”
当下几个侍卫便拿来趣÷阁墨,摆在附近的一张石桌上。
裕仁从侍卫手里接过毛巾,擦干净脸上身上的汗水,然后走到石桌前,拿起毛趣÷阁就沙沙沙的写了两幅字:中条一刀流、玄武馆。
拿着两幅字,徐锐心满意足的走了。
徐锐当然不是真的要讨字,只是借机取信裕仁而已,他得让裕仁相信,他,就是中条一刀流的当代传人,在学成了中条一刀流的绝世剑法之后,他现在的唯一的使命,就是将中条一刀流的剑法宏扬于世。
而裕仁明显相信了这一点。
宫内厅长官阿部土进来时,正好跟徐锐碰了个对脸。
徐锐拿着字,微微一鞠躬,遂即便转身扬长而去了。
从徐锐的背影上收回目光,阿部土又走到裕仁面前,顿首说:“陛下。”
裕仁擦过手,一边往常御殿方向走,一边问阿部土:“阿部君,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阿部土亦步亦趋的跟在裕仁的身后,恭敬的道,“臣带人前往福田村,详细的询问了村民,尤其是村长福田刚夫,根据福田村长和村民反映,中条大师隐居在他们村外的神社已经有超过十年时间。”
裕仁大笑说:“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原来,早在裕仁聘请徐锐为剑道教习的当天,宫内厅就展开了对他的调查。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因为不管怎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剑道高手都是不能担任裕仁的剑道教习的,所以宫内厅立刻展开针对徐锐的调查,由于认识徐锐或者中条秀一的人不多,所以宫内厅直到昨天才查到他从福地村而来。
所以今天一大清早,阿部土便带人直奔福地村而去。
调查的结果没有任何问题,不过阿部土还有有疑虑。
阿部土摇了一下头,说道:“只不过,十多年前中条大师从何而来,又为什么会在福地村口的神社落脚,却还没有查清楚,所以臣还是担心……”
“阿部君。”裕仁立刻有些不耐烦了,不悦的说道,“你之前说中条大师出现得实在是太过突然,有可能是狼牙的刺客冒充,朕也就不说了,可是现在你都已经查实了,中条大师已经在福地村的神社寄居十年,结果你却还是不放心?”
阿部土哑然,他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神经过敏了。
不管怎么样,中条秀一是狼牙刺客冒充的嫌疑已经可以排除了。
因为徐锐和他的狼牙潜入东京也就是近十天的事,而中条秀一却已经在福地村口的神社寄居了整整十年,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狼牙!只要中条秀一不是狼牙冒充,对天皇陛下也就不可能有威胁,这点自信,阿部土还是有的。
裕仁又说道:“这件事就此揭过,不要再调查中条大师的来历了,朕不怕别的,就怕万一被大师察觉到,引出不必要的误会来。”
阿部土恭恭敬敬的顿首说道:“哈依。”
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已经走进常御殿。
常御殿是裕仁跟大臣们日常议事的地方。
不过在商量军国大事时,裕仁更喜欢在御书房。
比如说,商量中日战争或者日苏战争的大事时,大多都在裕仁的御书房。
这时候,首相近卫文麿、东京都知事石原猪太郎还有闲院宫载仁早就已等着了,看到裕仁快步进来,几个老鬼子便赶紧顿首见礼:“臣等觐见陛下。”
“诸君免礼。”裕仁摆了摆手,走到正北面的大位上跪坐了下来,等近卫文麿、石原猪太郎还有闲院宫载仁也跪坐好后,又说道,“今天朕请几位过来,就为了一件事情,再过几天就是每两年一度的神田祭!”
神田祭?三个老鬼子面面相觑,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停顿了一下,裕仁又道:“这两年来,世界局势发生了极大变化,帝国也经历了日中战争以及日苏战争的残酷考验,当此艰难时刻,朕以为,有必要以最积极的面貌向全体国民传达最积极的信号,所以,这一次的神田祭朕想要参加。”
说完了之后,裕仁便目光灼灼的看着手下三位大臣。
其实,向全体国民传达积极信号什么的全都是虚的,实际就是,生性好动的裕仁被关在皇居已经半个月,他已经快憋坏了,迫切的想要外出呼吸新鲜空气。
当然,这也跟裕仁还没亲身领教过徐锐的厉害有关,虽然有不少日军高级将领惨死在徐锐的手下,但这些对于裕仁来说终究只是冷冰冰的名单,并没有一个高级将领血淋淋的死在他的面前,所以他对徐锐的厉害缺乏实际的概念。
如果他亲身领教过,就绝不会在这时候外出。
近卫文麿闻言默然,因为裕仁说的好有道理,他竟然无以反驳。
看到近卫文麿默不做声,闲院宫载仁皱了下眉头,然后反驳说:“陛下,老臣以为你还是不要参加的好,无论如何,徐锐和他手下的六名狼牙还没有找到,一旦他们隐藏在游行队伍中,突然向陛下发起袭击,后果将不堪设想。”
阿部土也道:“殿下所言极是,臣也以为陛下还是不要参加神田祭的好。”
“膨!”裕仁便一巴掌重重拍在御座扶手上,怒道,“难道一天不揪出徐锐和他手下的几名狼牙,朕就一天不能离开皇居?”停顿了下,裕仁又铁青着脸说,“如果一辈子不能找到徐锐和他的狼牙,朕就得一辈子,像头蠢猪一样被你们圈养在皇居?”
“纳尼?”闲院宫载仁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堪,裕仁这话就有些诛心了。
“皇叔祖,这神田祭朕是无论如何都必须参加的,就这样,哼!”裕仁说完之后,便起身拂袖而去了,却把三个老鬼子晾在常御殿,满肚子苦水没地方倒。
闲院宫载仁在裕仁这里受了气,转头就发泄到石原猪太郎身上。
“石原君!”闲院宫载仁怒气勃发的瞪着石原猪太郎,厉声责问,“你这个东京都知事是怎么当的?你们东京都警视厅这么多警力又是干什么吃的?这都过去多少天了,为什么还没有找到徐锐和他手下的狼牙?”
“这个,那个……”面对闲院宫载仁的责问,石原猪太郎无从辩解。
还能怎么辩解?东京都警视厅花了大量人力物力,搜查了整整七天,结果除了找出几十个非法居留的华侨,甚至连徐锐和狼牙的毛都没找到!因为这,东京都警视厅长龟田正雄和情报课长毛利小五郎两人都已经被他骂成狗了。
可是骂成狗也没用,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啊。
该死的徐锐还有他手下的狼牙,就跟变空气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闲院宫载仁又说道:“石原君,现在离神田祭还有五天时间,我给你四天时间,四天之内必须揪出徐锐还有他手下的狼牙,否则,哼!”
说到这,闲院宫载仁冷冷的瞪了石原狼太郎一眼,扬长去了。
目送闲院宫载仁的身影远去,石原猪太郎的脸便皱成了一团,这日子没法过了,四天之内找出徐锐?咋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