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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八章 醍醐灌顶(1 / 1)

待时至午后,苏晓姑姑带我俩前往尚宫局拜见姜尚宫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是风云人物了。

一路上可谓“风光无限”,遇到的宫官宫人无一不盯着我瞧,神色耐人寻味。若有个别不明所以的,她的身边便立马拥来一名翻译,随即对我进行简短的介绍。倒不舍得介绍的太久,还要把更多眼神留在我的身上,用来“瞻仰”,呸!从上到下打量我!

大家的业余生活贫瘠到此种境界了吗?可别再说古代没有通讯设备传播不发达了,这种瘟疫型嚼舌根传播,不仅可以为您带来最新的宫闱谜闻,还能够“锦上添花”进行一番再加工,从而使故事显得更有可信度。

咳,绣绣花练练字,寻找一点爱好不好吗?

假如此时再有人跳出来责难我行事高调,进宫刚刚半天便搞得众人尽知,那我可真是冤比窦娥了……

尚宫局是整个掖庭宫最高规格的建筑,位于中轴线中央。单檐歇山顶大殿,正脊饰熬鱼宝珠,翼角若飞。墨绿琉璃覆顶,熠熠生辉。

我们缓缓步入大殿,棕木地板平整光洁,室内装潢有致。一展屏风前,姜尚宫高座于上,与左手侧另一宫官正在笑谈。

见我们进来,便沉声正色。苏姑姑示意我俩行礼,我便学着苹果在地上扑腾着行了个大礼,膝盖还真咯的有点疼。

我上次行这么大的礼还是十几年前回农村给姥爷上坟的时候……

略微上了岁数的人,声音似乎就变得浑厚亮堂:“哪个叫凡玉菟,抬头给我看看。”

我一下子如被人揪住尾巴,“又来?”只能堆了一脸自己都不认得的笑:“回尚宫的话,是小女。”

“哦?听闻你刚进宫半日便声名鹊起,前有左相推介,今有贵妃赠玉。我倒要考一考你,看你真的是冰雪聪明,还是故弄玄虚。”

尚宫左掌一摊:“那你说说,我左边这位,是二十四司哪位掌司?”

我冷吸一口气,心中的惊恐一定沾上了眉头。

这不是难为人吗?你露个腿我就得知道你是哪种鸟呗?

姜尚宫又补充道:“倘若答对还则罢了。若答错了,尚宫局怕是留不得这么爱抖机灵的人,我可要与苏姑姑好好商议,要不要遣送你去永巷做些粗活杂役。”

趁她说话时候,我用最快的速度将那位掌司大人观察一遍,如果每天都这样,我的脑袋迟早要烧坏。

二十四司,既然送我来见姜尚宫,自然是尚宫局四司,其余二十司排除。

司薄司,掌宫人名籍登录及受赏赐记录。那这属于档案管理员啊,需极善书法,不该由我。且掌司右手指上并未见任何的笔茧。排除!

司闱司,掌宫门内阁锁匙之事。这个算是保安处的工作之一吧,又无实权,关节阻塞,相爷不会将我安插于此处。排除!

接下来的两个可要仔细掂量了!

司记司,掌各种大印。一切宫内各司公文,审核后加印,然后授行。

司言司,掌宣传启奏。后宫各苑一应提拔贬斥,赏罚嘉奖,任何帝后旨意,皆传旨宣读。且逢年过节,外命妇入宫朝贺中宫皇后,皆由司言通传。

相爷要的,该是前朝后宫之间的一条纽带吧!

我抬头再望掌司一眼,观她唇相。但见她的红唇丰盈,唇珠更是饱满,便确定她乃是个极善言谈之人。

我心中落定,便稳稳当当往右一转,施礼道:“向司言大人问安。”

余光中,她们的嘴角上扬。旁边的三位大人,皆相视一笑。

“本座原是考一考你,没想到你果然颇善体察。”

苏姑姑笑道:“那您可真是吓着这孩子了,我竟不觉得她有什么过人之处,我看纯粹是这几次撞了好运罢了。”

天啦噜,果然最理解我的是苏晓姑姑。

姜尚宫唇角一牵,半笑半叹:“你啊!还是一点儿没变。”

又看向司言:“司中现有何位空缺?”

“回尚宫,下官司中,还缺一七品典言。此女子资质堪任,想是略略教导便可担当。”

随即眼睛一转看向苹果:“倒是这另一小女,想问问你平素有何擅长?”

苹果直来直去:“回大人,小女会写字,也读过几本书。曾帮家中布坊算过账但小女不爱这个,您看安置给我什么,能学。”

我也从她们的脸上看到了喜色。许是七窍玲珑心见得太多,突然遇见一个坦率的,经此一刻间,难免不动容吧!

“那就先从女史做起,掌执本司文书,若典言需要时,可做她助手。”

而后我与苹果又是一通肃拜,算是正式参拜了长官大人。又在各种飞来雪片般的文书上签字画押,才算是完成手续。

至此,入册报道的事算是告一段落。

时间转眼就过了一旬。

这日下午,上头未安排差事,人一闲倒神思困倦了,想出去醒醒神。

不知不觉上了安庆门楼,然后漫步上了狭长的城墙甬道。

此门常年不开,因是掖庭与内宫的交界处,这里并未安插守卫,悠悠然只我独身一人。我一边走,一边用指肚轻滑过坚硬的青石栏杆,凉生生的。

树叶瘦了,干瘪如老人的手。可它们并无落叶归根的福分,一旦落下,便被负责洒扫的官婢捡去了。

天色依旧,清风未冷。

这十日,一切都突然安静了,安静的若风暴前的蓄势。

果不其然,片刻后便有事找来了。

许是凭栏远望过于出神,身边什么时候站个人竟然不知道。

直到他悠悠的开口:“典言大人,小的有礼了。”我这才猛的一回神,差点被他惊掉下巴。

我愠怒道:“你是鬼吗?是要找我索命吗?”

这小内侍不言,只捂嘴笑。我见他生的非常白净,带了些阴柔之美。在我的认知意识里,阴柔与娘炮的界限,站在更加清晰了。

“你叫什么?所为何事?”我学着刘司言那一套当官的口气。

谁料他轻轻一合掌:“对了,咱家正等着典言问这个问题呢。典言想想,咱家叫什么?”

我再三看了他的面容:“本官与你素未相识啊。”

他嫣然一笑,眉眼生辉:“左相爷赠您的包袱里,那条薄锦被,上面绣着什么?”

我的脑袋突然闪过进宫当晚的画面,相爷拍了拍我的包袱皮,来了句无头无尾的话:“落雪容易,罗衾难得。”

我的眉心一簇:“鹿?你姓鹿?”

“是,咱家叫鹿呦鸣。”他说起话来唇红齿白,唇色可比胭脂。

着实,那条锦被上的绣工,绝对是这个时代绝无仅有的。我经常在睡前醒来望着那只栩栩如生的梅花鹿出神,不解左相为何不用如此绝妙的绣样去做一扇供人观赏的屏风,却来制成一条任人揉搓的被子。

我立即左右顾盼,生怕被人瞧见,压低声音道:“相爷是有什么话传达吗?”

内侍俄而郑重:“今夜火起之时,淑景殿有贵人召见。”

说罢,他用凝重的表情打断了我的追问,行着揖礼,后腿几步速离了。

我的心断断续续跳了几个时辰。

一想到将要有场人为的大火和未知的任务,便食也无味,坐也难安了。

所幸临近月底,尚宫局所有的女史,不管有无品阶,都去库房清点文书,校对册本了。以至于寝所院内人数无几,方才使我的焦躁未现于人之前。

时间指向亥时,也就是晚上七点。这个季节天已经完全沉了,月亮初上,深宅高墙已经拉出乌黑的影子,与那被月光所照拂的地方,分庭抗礼。

鸟儿还未南归,都已还巢,往日里疏疏落落的鸣上几声,便似融进了梦乡里。而今日,越愈发的聒噪不停,似在宣扬它知道了别人不知的秘密。

树叶很安静,窗纸也纹丝未动,可是院内那棵大树上的鸟儿突然煽动着翅膀惊叫着飞走了,跟着传入耳朵的,便是连天的呼喊,人声逐渐鼎沸:“走水啦!甘露殿走水了!”

甘露殿?那不是皇上的寝殿吗?左相居然敢把皇上点了?

我一边强抑内心崩溃,一边涌在人群中迅速疾走。

显然为了让我避开嫌疑,所以才命我叫我此时逆行而上,选在离火场极近的淑景殿一叙……

从掖庭长街经嘉猷门进来内城,再穿过千步廊,这一路上全是来来往往灭火的水车和无数抱着水桶水盆的宫人,跌跌撞撞,拥挤不堪,一片混乱。

火焰产生的热浪肉体已能感知,那巍峨高俊的甘露殿竟然在无风的天气里以如此快的速度,直烧到檐顶来了。像被赤龙吞噬,火舌窜天,皇城的穹顶已被映的一片橙红!那经过燃烧产生的黑色细末开始纷纷扬扬落下,逐渐呛的人咳嗽作呕,我不得不以帕遮脸,加快脚步。

突然身旁一辆失控的水车,像是轴承坏了,歪歪扭扭还是没有被控制住,直戳戳向我撞来。我急忙收腿转身,却又与一个怀抱水桶之人撞个满怀,那水桶一斜,半桶水直接泼了下来,刹那间冰凉的井水简直浇了我一个激灵!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好睁开眼睛先怒视一番再酌情嘲讽或者破口骂街,可是!这一浇却如醍醐灌顶,突然叫我清醒了起来!

在我面前,路可是两条啊!

第一条,过了千步廊,左转便是归真院,溜着院墙根再往左转,便是碎石小路直入淑景殿了。

而另一条,我为什么不趁乱而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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