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像是地域幽冥中传出的嘶哑声音,但显然不是冲着楚西问的。
“哈哈,不错,不错,这小子看来这几年没白过,老鬼,以后他就托付给你了。”
来人是楚破军,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在巷子边的墙头上,楚西有些明白了,今日的刺杀是爷爷安排的。
“你的吩咐就是我的使命,天星不灭,暗卫无悔。”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几十年如一日都是这般死样子,真拿你没办法,算了,先回家吧”。
楚西愣愣地看着爷爷与神秘杀手对话,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臭小子别发愣了,回家。”
很明显,楚破军没有在回到家之前,给楚西答疑解惑的想法,直接招呼两人都回家了。
楚西亦步亦趋跟在爷爷身后,不时偷看下四周与身后,但徒劳无功,根本察觉不了刚才的身影去哪了。
也不知是对方隐匿能力太强,还是已经先走一步了。
“不用找了,以你现在的感知力是发现不了他的。”
楚破军大步向前,对孙子在后面的小动作却了如指掌,点破了楚西的心中所想。
太可怕了,幸好这人是友非敌,今日的刺杀看来也是爷爷故意安排的,否则现在巷子里,只会留下自己带着余温的尸体,不知道神魂还能否再如前世那般幸运。
楚家之中,楚战生等像是早得到了什么消息,早就安排了姜汤、干毛巾和衣服等候着,当然少不了一桌丰盛筵席。
简单处理换上干爽衣服后,一家人就入座用餐,那个神秘人自始至终没出现。
楚破军也绝口不提,楚西虽然满腹疑虑,但爷爷不说,自己也不说。
席间,楚战生挑着重要的问了问楚西的学习和修炼情况,萧怡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楚破军倒是兴致勃勃地讲起今日的沙场演武,楚西觉得这老爷子有去当说书人的潜质,说的眉飞色舞,还加了许多个人见解。
说得楚西都有些不好意思,惭愧啊惭愧,这火烧临江自己算是剽窃周瑜的战术,虽然也加了些自己的灵活运用。
吃过晚饭,楚破军一点楚战生和楚西,爷三就到书房去了,楚西明白,那个神秘人的身份应该要揭晓了。
果然,一进书房就看到那颀长身影立在里间,背对着几人。
楚破军没有先招呼,反倒是楚战生急忙上前几步,深施一礼。
“小侄战生,拜见鬼伯。”
楚西有些惊诧于父亲的反应,那神秘人也终于转过身来,但还是见不得真面目。
脸上一块暗金半截面具,挡住了鼻梁往上,只漏出薄唇和几缕黑须。
“起来吧,也是十余年未见了,当初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如今也是军中俊彦,楚家栋梁。”
“鬼伯谬赞了,您老才是岁月不减,愈发精深。”
楚破军一拍楚西肩膀,推了他一把。
“小子过去,向你鬼爷爷行礼。”
楚西摸不着头脑,什么时候冒出个爷爷,还是个鬼爷爷。
“楚西拜见鬼爷爷。”
“不必多礼,起来吧,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人,唤我一声鬼老即可。”
楚西可不敢乱叫,回身看着爷爷,等着老爷子说道说道。
“都到密室去吧,战生前边开路。”
这下楚西惊讶了,什么时候家里弄出个密室来了,而且看爹走向书架,这个密室入口就在老爷子书房中。
这也难怪,但凡隐秘之事,总怕隔墙有耳。
此前是楚家初到桐京,还未来得及安置,所以上次传授密册,都只能在书房中,楚战生亲自在外警戒。
密室就开凿在书房之下,而且看架势,全部用金属浇筑,密不透风,除了一些换气口,也是开得非常隐秘。
密室不点火烛,全部用拳头大小的明石镶嵌屋顶照明。
楚战生又返回书房端来茶水,四人才各自落座,老爷子提起话头,就想楚西交代起来。
话说当年楚西曾祖楚铭商,四十余岁在军中做到了百夫长,可惜因为凡武天赋有限,再未能做出突破。
当时天桐国力渐弱,与周边国家经常为一城一地有所摩擦,但都有所克制,所以大战打不起,小争小斗几乎日日有。
楚铭商当时刚由边关骑营调任一处小军镇镇守,虽然偏僻冷清,但好在远离边关,还算太平。
楚山当时已经垂垂老朽了,常年进出深山采药,落下了一身伤病,楚铭商从军后,老两口一直留在黄杏村生活。
那会儿楚破军、楚破营两兄弟都才三四岁年龄,因为楚山病危,楚铭商携妻儿全部赶回黄杏村。
赶回探望最后一眼,楚山将商二之事交代给楚铭商,传下密册后就撒手人寰了。
料理完后事,楚铭商将老母接上,一家人折返军镇,却不想途经山野,遇到了一伙劫虏山野部落的强盗。
这些人是臭名昭著的贩奴集团,搜罗买卖人口,经常有深山老林里的未开化部落被他们盯上。
这些部落大都算是远古异族与人族通婚的血脉,统称异血荒族,天生都有些奇特能力,部分渎神者就是来自这些部落。
但渎神者毕竟是少数,却连累大部分异血荒族都被世人敌视,只好躲入深山避世。
楚铭商行伍出身,嫉恶如仇,看到这一幕哪还能置之不理,马上率领亲卫上前,将这些人贩子尽数诛灭。
整个星神大陆,自万年前就禁止捕捉自有人口为奴隶,奴隶来源只有自愿卖身,或者获罪被贬斥为奴。
此外,战争俘虏也禁止当做奴隶,原属国通常可以在战后赎回战俘,而且会积极赎回,毕竟这是民心民意。
假使战败国亡国了,或者无力赎回,战俘要么会被战胜国收编,要么沦为做工的苦力。
但也只能是当苦力,还得是有报酬的,通常干苦力三至五年,就可以恢复自由身。
由此,奴隶来源极为短缺,但需要奴隶的地方实在太多,因此贩奴集团一方面供不应求,一方面四处寻找奴隶。
碍于大陆各国的严刑峻法,贩奴集团通常不敢对普通人下手。
但世间总有阴暗,不少贩奴集团,就把主意打到了隐匿深山避世的异血荒族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