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体轮廓显出外界后,星相纵横相接的各处点位开始颤动。
一明一晦,一静一动,有如活物、有如心脏跳动。
越变越明、愈动愈显,直至虚实相接,四十九个神秘异常的字符也显出来了,但就像一个个漩涡,看不清楚。
似模糊、似朦胧、又似无时无刻不在变幻。
关于这篇帛书的核心,最神秘莫测的这四十九个字符,楚西实在没有办法,根本不能解开。
整个天书星相已经越来越饱满如真了,整个房间已经全被光晕笼罩,不能视物。
但不知其中有何神异,这天书星相楚西却看的十分清楚,连上面的纤毫纹理都格外清晰。
心神完全沉浸这片不知是虚是实的空间,楚西渐渐感到眼皮沉重,却不是睡去,反而似回归了母胎,安宁平和。
这边厢,楚西倒是安宁平和了,外面,已经炸了锅。
“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
“你是他的守护者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李不遇简直把自己平时的稳重淡定全部抛开,用吼的来质问面前这个讨厌的家伙了。
“真不知道,我不是星武者,不过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想个办法遮掩一下。”
“还遮掩个屁,已经来不及了,现在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里,不过尽量做点补救吧。”
真是头疼,李不遇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当即,天星卫总部几乎所有的人马被调动起来,将府库中的影石储存几乎拿出一半。
很快,李不遇就把各种准备做好了,珍贵的影石,当即被用上拿出来的三分之一。
比当时卓英借用王宫院墙布置的幻影流光,规模大上百倍的投影直接被投射向总部上空。
那是一副天人摘星化书,开坛讲道的画面,影像明亮清晰,栩栩如生,即使桐京之外二十里范围内都能看见。
“好了,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希望能尽量扰人耳目,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
“不知道,不过我曾见过一种上古魂阵的记载,布置出来,甚至能抹去或者改变施法范围内所有人的记忆。”
“那叫空迷魂阵,要是有布置出那般神阵的能力,今日还用遮掩这点异像吗。”
李不遇没好气地搭话,这家伙在想些什么,这种魂阵也敢想,这次是被这两个家伙害苦了,怎么跟统领交代啊。
外面发生的慌乱失措楚西一点不知道,当房间内整个天书星相完整呈现的时候,他已经进入胎息状态了。
当时李不遇正在回忆与鬼朔的魂技交锋,他能明显感觉到,那个家伙有所保留,正琢磨着要不要拉下脸来与他探讨一番。
谁知道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有巡夜卫士来报,天生异像。
急忙跑出去一看,只见一片院落上空,一篇巨大的帛书显露当空,而且其中光怪陆离,看不清内容。
飞临那处半空,才发现鬼朔已经在那了,再一看,这不正是楚西的住处吗,这个自己引进门的少年,不知道在弄什么大动静。
桐京之中,天桐乃至大陆其他势力的驻地多不胜数,各路探子眼线恩施多如牛毛。
这般异像,一经显出,那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般,早就飞向大陆各处了。
能想出用更大的异像投影来混淆他人耳目,还是拜此前卓英在王宫弄出的幻影千文动静启发。
这天人摘星讲道的投影,也是大有来历的,传说是星神摘星化书,讲道开悟世间生灵,观想此景,对人大有裨益。
对于天星卫来说,每隔十年,才会动用一次天人讲道投影,在天星卫的礼祭大典上供星武者参悟,而且时间极短。
主要是影石的消耗太大了,如今距礼祭大典还有两年时间,提早动用肯定也会引人注意,但总比无人见过的那天书异像来的好些。
现在只要放出风去,说是这次天星卫收到了天赋极高的星武少年,为帮助他早日显星,才破例动用投影。
想来这般,应该能消弭一些怀疑,只不过怎么向统领交代就头疼了,这位对影石可是抠得很哪。
至于外面的人信不信他们放出的话,那就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
今夜天书异像刚一显露,桐京各大势力据点就炸了锅了,世间异像,无外乎重宝出世、神功有成几种情况。
至于神功有成,异像出现在天星卫总部上空那就可以排除了,这种小势力,统领也就是个破星境,还是刚入门那种。
倒是有可能是太、浩级别功法,或者荒、日级别武技的动静,无论哪一种,都不得了。
再一点,那就有可能是某种重宝显露的异像。
这几条,都是李不遇搞出如此大阵仗的理由,毕竟天桐只是个普通中等国家,天星卫更是弱得可以。
被人怀疑是哪一种,都没什么好下场,世间什么最大,拳头最大,弱肉强食,赤裸裸的至理。
这会儿,天星卫总部附近,至少有数十家势力的探子出没,甚至有些星武者已经潜入其中了。
坐镇百战学院的陈院长,此刻已经在场中了,一样眉头紧皱,与李不遇一般盯着那座小院。
对于其他势力的关注,李不遇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派出人马看守各处,想来他们还是要脸的,不会明着强闯。
这档口,意想不到的人过来了,星神殿在天桐国的头号人物,天星使卓英,大张旗鼓地登门拜访。
李不遇那个苦啊,怕什么来什么,星神大陆巨无霸也关注此事了,但也只能小心迎接。
卓英一直关注着楚西,对于今夜的情形,他甚至比任何人都要发现得早,这会儿是过来帮忙灭火的。
…………
远在万里之外,星灭那位戴着树纹面具的神秘海姓首领正面盘观棋,指间抓着两枚棋子,正有节奏地敲击。
突然,一阵心血来潮,像是感应到什么,莫名感到一阵心惊肉跳,指间的棋子滑落了一枚。
“叮”,如有玉珠落玉盘,正砸在棋盘之上,又是一惊,老者的手无力地垂到棋盘上,抚乱了棋子一片。
“这谋划了如此之久的一步,莫非真是险棋乎,奈何、奈何……”
自语之声低不可闻,何况此处空间唯他一人,空旷得甚至低语都产生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