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高顺远去的身影,项云几次冲动的想要追赶而上,拦住高顺,他不想一代练兵宗师就此沉寂于世。可项云又比谁都清楚明白高顺的为人,即使强迫留下高顺的人,也终究改变不了他的死忠之心。
项云耳边回荡着高顺临走的嘱托:保护好小姐,给陷阵营一个好的晚年。何其伤感悲凉,多情自古伤离别,更何况是生死相隔,项云内心悲痛不已,大声对着高顺的背影喊道:“大哥,一路保重。”
一路保重,项云明知道高顺此去必自取成仁,可还是忍不住急切的关怀问候,一切变化太突然了,高顺的忠义让他发至内心诚心的佩服致知,素不相识却义结金兰,临走之际赠书之情,托付之恩,都不由让项云暗自发誓,一定不会辜负高顺的托付。
陷阵营士兵久久回望着高顺模糊的背影,他们内心深处在承受极大的折磨,十年了,高顺和陷阵营一起十年了,每次冲锋陷阵大家都生死与共,高顺就是他们的灵魂,如今高顺远去,他们心也随着去了。可是高顺的临走时的嘱咐,让他们又不得不留下来,服从是陷阵营的军魂。
项云来到陷阵营阵前,目光如炬一一扫过每一个陷阵营士兵。他们不愧是百战精兵,举手投足之间中透着层层杀气,挺直的身躯给人一种稳重感,七百人俱白盔银甲,腰系三尺钢刀,背负长弓一把,箭羽数枝,手持圆木大盾一面,端是威武雄壮,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神态。
陷阵营为首两人带领着七百人齐跪行礼道:“陷阵营左司马王猛(右司马陈霸)带领陷阵营七百人参见将军。”毫不拖泥带水,整齐有度。
项云急忙扶起王猛和陈霸,面有愧色道:“两位司马抬举在下了,我何德何能能出任陷阵营统帅。”向陷阵营拱手道:“诸位弟兄请起,我项云担当不起。”
面对如此精壮雄兵,项云自问没有能力超越他们,他也不想陷阵营毁在他的手上,愧对高顺的心血。
陷阵营七百余众翘首待望,长跪不起,陈霸王猛二人亦复跪地恳求道:“陷阵营七百弟兄誓死效忠将军,请将军不要再做推迟,不然我等亦长跪不起。”
项云已然明确陷阵营军魂忠贞不二,服从的意志早已深入骨髓之中,此时项云再做推迟就显的故意做作了,项云拱手深拜,对着陷阵营士兵庄严道:“各位兄弟请起,从今以后大家同甘共苦,有人之年定要为大哥报仇雪恨。”
陷阵营士兵齐声回道:“誓死效忠将军。”又重重行了一记叩拜大礼之后,才徐徐起身。这一刻项云终于明白高顺为什么要将陷阵营交给自己,交给一个相识一天的外人,不单单是因为孤身救下吕玲琦的忠义让高顺动容,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陷阵营士卒和高顺一样是死忠之士,如果陷阵营自己人继承统领位置,必然要追随着高顺英勇就义,对于高顺来说,陷阵营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亲人,他不想让他们步他的后尘。
项云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沉重思绪,如今形势逼人,徐州败亡已成定局,况且就凭手中的一千人马根本在曹操数万大军面前翻不起什么浪花,如今逃命是唯一的选择。何去何从是摆在项云面前的首要任务,身前上千的生命全系托在自己身上,他必须小心谨慎,一个小小的失误可能就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项云恢复了刚毅的面庞,神情坚定道:“此去东海相距不过百里之地,昌豨将军就屯兵在东海郡,先赴东海休整之后,在做打算。”
如今事发危机,纵使项云知道昌豨此人反复无常,也别无选择,诸侯混战之际,城外村庄早已十室九空,一千人日常消耗太大了,没有立足之地的败军,早晚会自取灭亡,因此项云不得已而为之。项云依稀记得历史上昌豨在曹操平定徐州之后,没有立马投降归顺,贼寇出生的他只想佣兵自重,自立为王。
此时项云想起前世的一句话: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尽百倍努力。尽然昌豨没有公然归曹之心,项云就要去争取一下下,赢得生存的机会。
项云从容下令道:“陷阵营左右司马听令。”
陈霸王猛二人齐回道:“末将在。”
“陈霸带领左卫营先行开路是为前军,王猛带领右卫营殿后是为后军,我带领其余弟兄居中策应是为中军,大军开拔之后,首位相接,一有情况各部早发信号。”项云吩咐道。
陈霸王猛欣然领命,答道:“遵命。”
一千人浩浩荡荡开始新的逃生之路,没有人知道前方的未知,求生之路其路漫漫。项云给吕玲琦找来一匹战马,带领人马向东海而去。
一路向东,路途之中,荒漠千里,枯草纵横,方圆几里不见一处人家,苍茫无比。时有乌鸦啼飞,草丛道路两边偶有尸首横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命如草芥。项云暗自婉转悲痛,诸侯之争让他们死于非命,草草了结余生,何其无助与悲惨。
午时之后,久违的阳光终于透露出来,已经有半月有余未见过太阳了,发白的阳光直射着大地,阵阵暖流直扑面门,如春风一样卷走了大家的寒冷,让人精神大振。
申时未过,太阳却早早的回家睡觉去了,暮色苍茫悄然降临,突然前军放慢了脚步,待片刻之后完全停止住,远处五个陷阵营士兵
快速奔至项云面前禀道:“启禀将军,前方五里处发现近二百曹军,陈司马怕打草惊蛇,让小的先行回禀将军,请将军定夺,他还在继续跟踪。”
项云止住部队,回道:“你回去告诉陈司马,小心跟踪,不要让曹军发现,大军随后就到。”五个陷阵营士兵急驶而去。又对回头身旁的骑兵道:“立刻前去禀明王司马,让他加速靠拢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