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月光越发淡薄,晨曦的光亮慢慢吞噬着大地的黑暗,直至天色大亮。
司吾城楼之上,副将胆颤心跳的渡过了煎熬的一夜,双眼早已上下不断交融,哈欠连天。回想昨晚城外嘈杂无比,远远的也看不清楚,暗道是贼寇在安营扎寨或者私挖地道,吓得忙召集全城士卒,严防死守城头,一刻也不敢放松。
越发清晰了,只见城外百米之外,空野的荒地上一个硕大的死字横竖在地面上,四百具县兵的尸首组成了大字的每一笔,诡异寒森,令人毛孔扩张,城头守卫目露寒意,腿脚不自觉的打颤。
“贼子欺人太甚,传我将令,死守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城。”副将严令左右,自己大步回县衙禀报而去。
司吾百姓透过城墙远远的向下张望,吓得腿脚发软,有胆小之人竟晕死过去。一时间满城风雨,百姓走相传说,吓的人心惶惶。
司吾县通往良城的官道之上,项云领着解忧兵策马奔腾,一路顺风直下,日下三竿便已早早赶赴到了良城郊外。停留在城外的小树林里。
项云笑道:“各位弟兄们一路辛苦了,从昨夜赶路至此,大家分批休息吧!五十人一队,分为五队,从此刻起良城运往郯城的一切物资全部截留,记住不可放过一辆马车通过,一队出击,一队救援,其余三队休整待命,半个时辰一轮换,我们来一场游击战,低众我扰,敌寡我欺,总之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不可溜走一人,记清楚了嘛!”
“记住了。”解忧兵齐声回道。
“好,大家各自分列,我就不和你们掺和了,我不能把你们抓的太紧,要多给你们成长的台阶,你们忙去吧,我先休息了。”项云说完,自顾自的下马休息去了。
两百五十解忧兵按照项云的政令分为五队,开始轮番袭击良城运粮队,一波又一波不停间断,气的良城县丞破口大骂。
“加派县兵护卫,一定要把粮草如期送到郯城,不然刺史大人追究下来,我们谁都担当不起。”县丞焦虑的向县尉道。
县尉摇头道:“这伙马贼太过狡猾了,已经折腾一个下午了,到现在为止我们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城外的树林之中,飞鸟不停,估计马贼就藏在里面,可是我们手中兵马有限,还折死了近两百人,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出城缴贼。”
“可如果在不押送粮草,恐怕战况有变,到时你我便是罪人了。”县丞道。
“如今之计只有分成四队,假运粮草,借机逃出去,向刺史大人禀明实情。”县尉回道。
县丞一时半会儿也思索不出破解之法,只好点头应允。两人商议已定,便挑选士卒依计行事。
“大将军,敌军又开城门了,这次他们兵分四路,弟兄们恐怕难以截住了。”一员解忧兵叫醒项云道。
项云正做着美梦,可惜被终止了,心中就像有一把火一样,极为难受。骂道:“奶奶的,真是一刻也不得安静,弟兄们,按照原计划行事,敌人分兵我们也分兵,看他们玩什么把戏。”
项云睡意朦胧,揉了揉双眼,提起神来,强笑道:“弟兄们,猫抓老鼠的游戏开始了,走,我们来比赛一番,看谁抓的老鼠多。”
项云领着解忧兵全部开动,分兵追杀四路县兵,虽然兵力之上有些悬殊,但胜在骑兵机动性灵活,勉强将四路县兵围困住。短兵相交,借助战马之力的骑兵占据了优势,层层截杀突围的县兵。
突然,良城城门又大开,从里面奔出两队士卒,也不理会其他四路的战火,借助空档依旧向郯城突围而去。
项云眉头一皱,心中暗道不好,如今只余下他这一队骑兵了,如何能抵挡住三四百人突围,只好打气道:“弟兄们,睡我冲。”
项云率先杀向敌军,大刀阔斧通杀一番,近身的县兵死伤无数。其余四队解忧兵经过一阵厮杀之后,终于将县兵截杀回城,众人成合围之势,慢慢围绕过来,准备一举歼灭敌军。
“大将军,逃跑了几人。”
项云寻声望去,果见有几个县兵跑的远去了,架着运粮车死命逃跑。
“罢了,弟兄们给我狠狠的杀,让这群老鼠见识一下我们真正的厉害。”项云恶狠狠的道。
解忧兵得令之后,越发凶狠,四面合围之下,将两百多县兵杀的片甲不留,全部毙命当场。
解忧兵从无数血雨中慢慢成长起来,他们正在慢慢转变成一个合格的骑兵,只有闻过血腥味的狼才会咬人,只有从刀尖上滚过的人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士兵。
项云环顾四周再无一个县兵,大声吼道:“楚军必胜。”
“楚军必胜。”
两百多解忧兵亦大声吼道。
声响隆隆,吓得良城城头的所有人不由自主微微后退一步,这群马贼太凶残了,比他们见过的中央军还要强悍。
项云朗声道:“弟兄们,收兵,按照原计划继续行事。我倒想看看有多少老鼠出来送死。”
项云说完带着解忧兵又遁走远去,淡定从容的谈笑风生,可良城上下,俱都笼罩在一片恐惧中。
月牙悄然挂上树梢,下邳郡县慢慢安静下来。
“童儿,都准备妥当了嘛!明日你我便分别了,为师也没有教过你什么,这里还有一些银票你先拿着,置办一下住所,请一个先生好好学习,等将来有机会我们还可能再相见。”李先生坐在院中的石凳道。
小童苦苦哀求道:“先生不要赶我走,我无依无靠只有先生一个亲人,你就带上我吧。”
“此去凶险无比,为师不愿看你白白死去,心中怜惜。”李先生无奈的道。
“我不怕,只要先生不赶我走,我就是死也不害怕。”小童急道。
“罢了,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勉强你,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任何人面前不可说起我们的出处,就是有人将刀架在你脖子上也不可说起。你可能做到?”李先生问道。
小童重重的点了点头,不停的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