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头拿过那块玉坠子,放在手上,用掌心的老茧摩挲了两下,还将它拿高起来,对着灯光透视了一下,然后努着嘴,也不说话,众人只能楞楞地等着他。
宋之极也不着急,这块玉坠子是他在赣市,在老铁铺子里随手买来的,当时为的是打探消息,也并没在意价格。买来以后,特别是回到锡市的这段时间,他闲着无事上网之时,手痒便将它拿出来当玩件。
宋之极不懂什么是盘玉,但他可知道玄英的用途,先是用真气震掉玉坠子里残存的阴气,然后每次把玩之时,都会渡入一些真气,让真气在环状之内流动,由于真气在玉坠子之内的流动速度很慢,宋之极就习惯有次序地一丝丝渡进真气,使得真气像一浪叠一浪般翻涌,煞是壮观,不过这景象在世间上,只怕只有他自己感受得到。
经过三个多月把玩,整个玉坠子表面没起什么变化,毕竟专业盘玉,那可得长年累月进行,但是这玉坠子内部,早被渡满真气,而且其中真气运行,如云海翻腾,气韵绵长,就算宋之极不再渡入真气,三四年内都能维持这般模样。
宋之极此时会拿出这块玉坠子,是因为他刚刚看了展柜里的东西,大多是普通的玄英,根本没有汇集半点真气,在他眼里,这些都是死物,而他的玉坠子是“活物”,价值比这些高多了,足以帮彭家镇镇场子;另外一个原因,宋之极也想借个机会,看看有没有人识货。
只是没想到宋之极一出手,大家都以为他拿个破烂玩意来充数,不过看肖老头的样子,居然在犹豫,难道他能看出一些端倪?
“小宋,你这玉坠子……怎么说好呢,看料子就一普通籽料,还带着皮,水头也不够,做工更一般,最多值个万把块钱……但摸起来这质感,却好像有一股灵性,有一股冲劲,根本没有软玉应有的先凉后温,而是一股暖哄哄的气息。”肖老头说完,彭小彭立马伸手讨要,仔细打量了起来。
宋之极暗叹,这肖老头不愧为行家,作为一个雕刻家,几十年和各种材质打交道,特别是玉石,谈不上业内第一,但跟那些鉴别专家相去也不远了。
彭小彭生意做得不错,对玉石也有些了解,但辨别经验不如肖老头老道,不过他对肖老头是十分信服,更何况是宋之极的东西,彭小彭立马交给董列,让他赶紧将玉坠子摆上去。
董列心里犹豫了一下,他虽然对玉石只有几个月的了解,但这块品相确实很差,不过转念一想,宋之极曾经的神奇,心中笃定了下来,连忙去找剪刀,剪掉那条尼龙绳,安排摆件。
“小宋,那块玉坠子哪里找来的?”肖老头按捺不住问了一嘴。
“之前出去的时候,在路上买的。”宋之极随口应了,他没说出玉坠子里的玄妙,就算说出来,他们也懂不了。
彭小彭不关心来历,却插了一句“宋小哥,你刚刚说要寄售,你想卖多少价格?”
宋之极被这样一问,心里却是没底,他自己对钱是没什么概念。自从跟着了然道长蹭饭,搞钱对他来讲根本就不是难题,而且这玉坠子他也不是很想出手。宋之极抓了抓后脑勺,指了指那尊观音玉雕“这尊玉雕要卖多少钱?”
“额,扣除一些个人情感因素,卖个三千万应该不是问题。”肖老头笑着说,不过他没说实话,这玉雕几年前就有人出价五千万了,但彭大业甩都不甩那人一眼,肖老头这么说,是为了降低宋之极心里预期。
“好吧,那就三千万吧!不过就算有人出三千万,也别急着卖,等我在场时候再卖。”宋之极说得很淡定。
旁边的彭小彭惊得下巴快掉到地上了,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以为自己没听清。这玩意儿上架,同行过来就算看到也不敢说啥,但要知道卖三千万,那明天大业珠宝的名头,肯定响彻全大会!到时相信也不是什么好名头。
但就算是宋之极要砸了这个展台,彭小彭也不会皱下眉头,虽说生意是生意,但冲着宋之极对彭家的大恩,彭小彭就不会说“不”!
宋之极看得出彭小彭心里的一丝犹豫之色,不过他也不在乎,就在此时,展台一旁的主会场,传来音乐的声音,看来大会就要开始了。
肖老头理了理衣服,就要前往主会场,于是也叫上宋之极跟着他,四处逛逛去。
宋之极跟着肖老头一路走出来,看到主会场周围,都聚满了人流,十分热闹,而肖老头带着他,走上贵宾通道,一路畅通无阻,进入主会场里面,主会场前三排都是有放水牌的,第四排座椅开始就没水牌了,两人随便挑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宋之极看到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问了一句“老彭,他不过来吗?”
“他是行业协会会长,肯定会过来啊,待会还要上台讲话,他们现在应该在贵宾室里,你看那里,不就是他的名字吗?”肖老头一指最前面一排的,宋之极果然看到彭大业的名字。
“咦,对了,你刚刚说彭总赌回来那块玉石,你们也赌石吗?”宋之极之前在电脑上看过不少赌石资料,不禁好奇。
“早些年还有吧,不过现在大家伙都做企业了,做企业讲究稳健,那些赌性太重的东西,都少有人碰了,最多买半赌开好窗的,至于赌石市场,肯定还有,不过都是一些半道出家的,真会玩的都知道风险,尝了甜头或苦头,早收手不干了。咋了,你有兴趣,有机会带你去逛逛?”
“好啊,我也去见识见识呗。”宋之极对这些新奇的玩意儿,还是很有兴趣。
宋之极和肖老头又天南海北聊起来,没过多久,主会场中的位置都坐满了人,而且很多肖老头相识的朋友,见到了也都过来互相招呼。
大会很快就开始,大会内容千篇一律,都是领导讲话,彭大业也在其中,上去念了一片稿子,最后就是所有领导上台合影照相,而肖老头被几个老友拦住,在一旁聊得欢,只有宋之极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干些什么。
“宋小哥,你过来了。”合影结束后的彭大业,身后跟着他的私人助理小陈,走到宋之极身边,跟宋之极打招呼。
“彭总,你好,闲着没事就过来看看。”宋之极站起身来,周围的人也都好奇地打量起他,因为彭大业在这个行业里的名气不小,居然会跟一个小伙子主动打招呼,大家都纷纷猜测宋之极到底是谁。
彭大业瞄了一眼肖老头那边,跟肖老头点了点头,接着说“肖老的老友都在那里,一时半会儿走不了,要不我们一起去逛一逛?”
“好啊,这不会耽误你吧?”
“不会,有什么耽误的。我也都要去逛逛的。”彭大业一下子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捋起衬衣袖子,拍着宋之极肩膀,一同走出会场,会场上的一些业内人,则是更是惊讶,看来这小伙子和彭大业非同一般。
“平时我参加这些会议,最烦就是穿得太正式,还要上台讲话的!”彭大业现在的样子,根本不像大老板,更像一位农民,不过他也根本不在乎,“不过这种展会也有个好处,咱们可以去看看一些小展商,大展商都是咱们老对手,什么东西都知根知底了。小展商难得参照,有很多诚意之作,值得我们去看看。”
宋之极听彭大业这么一说,心里也来了兴趣,于是乎两人一同,低调前行,一层层地逛遍整个展厅,几乎对每个展厅都会驻足观看一二,而且彭大业不像个老板,更像个导购,不时跟宋之极讲解一些关于珠宝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