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口一个我们沧澜,着实把容成瑾逗乐了,只见他低笑,在抬眸的时候,眼中满是不屑:“沧澜?你们沧澜朕还没放在眼里。若是你觉得沧澜好,可以随时滚回去,朕从没强留过你。同样的话朕不想在说第三遍,滚。”
听他这一通冷嘲热讽,紫曦瞬间不服气了起来,还想在争辩,却被方颜给拦下:“紫曦,莫要和这种人争辩,你去和悯枝一起,本宫没事。”
说完,才回头看向容成瑾,微微抬头,用眼角余光看着站在眼前的人,道:“你不是让本宫抬头吗,想做什么,说吧。”
容成瑾微微将油灯靠近些,方颜闭上眼睛,预想中的痛感并没有传来,睁开眼睛,才发现他正在盯着自己的下巴看。
合着他拿着油灯不是来折磨她的?只为了看她的下巴?
下巴上,之前的那一个红色印记已经不见。容成瑾微微蹙眉,将油灯递回到狱卒手上,眉头紧蹙,疑惑问道:“你下巴上的红色印记呢?”
“什么红色印记?”方颜同样不解,伸手摸了摸下巴,这才想起来,他说的是那个吻痕。
不由的嗤笑:“你来,就是为了那个?那个东西,早就没了。不过是一个吻痕而已,没想到你还这么上心,倒是难为你了。”
“吻痕?”容成瑾挑眉反问,万没想到这居然只是一个吻痕,竟会害得他一直在想这到底是不是什么线索。
心中不忍恼怒,连带着脸色也阴沉了许多。这牢中常年黑暗不见阳光,容成瑾的脸色黑的可怕,几乎快要和这黑暗融为一体。半晌,才听见他道:“你好好在这儿呆着吧。”
说完,扭头便走。
一见他要走,紫曦忙跑到牢门口,双手抓着栅栏,高声道:“喂!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们出去!皇上!皇上!”
奈何她叫了半天,容成瑾头也没回一下,独留下狱卒将外面的牢门关上的声音。
一时间,整个牢中又安静的可怕。紫曦见如此呼喊无果,只得又坐了回去。
“娘娘,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紫曦百无聊赖的抓着地上铺着的稻草,拿在手中转啊转。
方颜也跟着坐回到紫曦身边,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本宫怎么知道。”
“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来这么个破地方。不过是打碎了个瓷瓶,居然就要把人关在这牢中这么多天。这栖月国的规矩还真多。幸亏娘娘是皇贵妃,还是云昭国的人,那君上也不敢如何发落。这若是那些宫人打碎了那瓷瓶,那君上岂不是要把人家杀了泄愤?”紫曦不满的嘟囔道。
杀人吗?方颜脑中回想着之前见过的穆曼柠。她不论什么时候好像都会扬着笑意,不怒不恼,待人温和,一点也不像暴君的样子啊?
算了,紫曦这样也不过是在为自己鸣不平,让她过过嘴瘾好了。
“你最近说话越来越口无遮拦了,这些话就在本宫和悯枝面前说便好,出了这个门,就要把所有的话都咽在肚子里,可知道?”方颜提点道。
紫曦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头答应。
见她这副样子,方颜无奈:“你过去都很稳重的,最近这是怎么了?都没有悯枝懂事了。这样可是不行,会坏了大事的。”
紫曦叹气:“奴婢只是替娘娘觉得不值得,咱们在沧澜呆的好好的,无端就回来了……”
话还没说完,腰部就被方颜掐了一下,痛的紫曦倒吸一口凉气,回头看向方颜,见她正在对自己打眼色,紫曦忙捂住唇,意识到自己又多话了,忙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真是的,刚说完,这就又忘了,什么记性。
原本以为在这牢中被关着,只是让她们没办法出去,说是关着,不过是换一个地方而已,不再让她们再去秋瑾宫,没准儿过几天等容成瑾的气消了,就会把她们放出去。
但事实证明,她们想的的确是太简单了。
直到狱卒再一次打开牢门的时候,方颜的心中突然划过一丝异样感觉,心中有些不大平静。
但还是跟着狱卒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个地方。
那是一个刑室,容成瑾正坐在里面,看着方颜,淡淡的开口:“来了?坐吧。”
坐?这怎么坐?方颜回头看去,她也是进过大牢的人,自然知道这些都是个什么东西!
后面的椅子别看表面上和普通的椅子没什么差别,可这若是真的坐下去了之后,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老虎凳!
“容成瑾,你还真以为本宫是傻子吗?如此蒙骗人,当真很好玩儿是吧?要坐你过来坐,本宫还不累!”方颜想都没想的便拒绝。
“你倒是拒绝的很快。”容成瑾轻笑,“倒是朕小看理你。”
“你一直都目中无人,本宫已经习惯了。”方颜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有事儿说事儿,没事的话,就快放我们出去。”
已经被关了这么多天了,饶是再有耐性的人,那些耐心怕也都是消耗殆尽,再加之这么久的时间没有沐浴换衣,方颜只觉自己都快要臭了。
容成瑾反倒是不介意,开口道:“那好,我们也不绕弯子。朕只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把漓秋的瓷瓶打碎?你知不知道,那对朕来说有多重要。”
“是看了那瓶底的字之后才重要的吧?这么说来,你还要感谢我。若不是我把那瓷瓶打破。或许这一辈子你都不知道穆漓秋对你的情意到底有多重。”方颜一针见血的道,说的容成瑾脸色变了又变。
没错,若不是看到那瓶底,他说不定真的会……
不可能!他已经找了十八年。莫说十八年,就是一百八十年,他也一定会一直找下去,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
知道自己有这个想法的容成瑾有些恼,他怎么可能放弃……
“你莫要兜圈子。朕感不感谢你,那是朕的事。瓶底的秘密,朕自然会发现,用不着你来多事打破!”容成瑾低声怒喝,看向方颜的眼眸中也渐渐透出冰冷。
“可是瓶子已经打破了不是吗?而且本宫也已经道歉,你还想怎么样?”方颜不懂,她到底是哪儿得罪只为大神了,要这样惩罚他?
就把她关在牢中,一直这么长时间,就来看她两次,这算个什么?好歹她也算是个皇后,再不济,也是个皇贵妃啊!那也是行过册封之礼的人!
如今落到个阶下囚的地步,还不都是容成瑾害的!
见她有些怨毒的眼,容成瑾双手环胸,一脸的居高临下:“怎么,不满吗?不满你可以发泄出来,这里这么多刑具,任你发泄。”
“你以为本宫不敢吗?”方颜冷哼一声,虽这些日子吃也吃不好,谁也睡不好,但方颜的武功底子是一直都这么在的。再加之这么长时间以来闲的无聊,整日也只能和紫曦还有悯枝作伴,她正好想要练练身手呢!
如此想着,她飞身跃向刑室的另一端,一把摘下了挂在墙壁上的皮鞭。用力在地上一甩,发出啪啪的响声。
“这么多兵器,朕以为你会选择一个稍微好一点的宝剑。”
说着,走到其中一个兵器,将那盖着的帘子掀起,一把绝世宝剑躺在那里。光看那剑鞘,就已经有了一种浓浓的压迫感,看来,用这把剑的同时,也都要有那个能力驾驭才行,或者,是和这柄剑有相同的气势,方能镇柱这剑。
只是……她怎么觉得这把剑这么短?
走到那剑的身前,方颜只是低头看着,并没有下手去摸。都说一孕傻三年,可方颜的身体素质还不是那么差,智商也没退化,还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
只是背手站在那里,看着这柄剑道:“剑是好剑,只是怎么会如此的短?”
俗话说的好,剑短一分,险增三分,这用剑的主人,既然选择这样的剑来做自己的左右手,应当是个用剑高手吧?
万没想到,容成瑾说出口的话语出惊人:“这是漓秋小时候的剑。”
一听这话,方颜忙向后又退了两步。之前不过是将她喜欢的瓷瓶打破了,她就已经被关进了这暗不见天日的牢里,这若是把这剑弄坏了,这容成瑾岂不是要杀了她?没把握的事情,她方颜向来不做。
见她如此防备,容成瑾有些不耐烦,道:“你不是想和朕好好打吗?这把剑,就是给你准备的。你拿着它,和朕打。打的赢,朕便放你出去。”
“快算了吧。本宫用这个皮鞭,就觉得挺顺手的。”方颜连摇头,看都不再看那剑一眼。
容成瑾瞳孔一缩,知道她话里隐藏的意思,却没吭声,对着身边的人打了个眼色,身旁的宫人会意,立刻将那宝剑抬了回去。
“那是过去漓秋随意耍着玩儿的,她可不像你这般野蛮。”说着,容成瑾已经摆好了架势,随时准备迎战。
方颜伸手接过,拔出剑,将剑鞘扔掉,冷笑道:“野蛮是吗?很好,那本宫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野蛮!”
说着,方颜提剑便刺向容成瑾。
容成瑾赤手空拳,双手背在身后,只躲不还击,这让方颜皱了皱眉头。
又是这样!每次和他打的时候,他都会只避不接招,弄得她好像在欺负他似得。
不过也好,正好给她一些时间让她熟悉熟悉这把剑。
到底是和以往用的剑不同,她这一次熟悉的时间稍微长了些,不过也很快就掌握到了用这把短剑的技巧。
见她已经可以驾轻就熟了,容成瑾最后一个闪身躲过,微笑看着方颜:“会用了?那朕就和你好好的打!”
“本宫用不着你来让!也依然能把你打的落花流水!”方颜挥剑一个横扫,容成瑾仰身躲过,紧接着便是一阵伶俐的掌风扫向方颜的领口。
“你赤手空拳还想打的过本宫手中的剑?做梦!”说着,手下的力道又多了两分,速度也快了许多。
容成瑾蹙眉,万没想到,她生完孩子之后,武功会比以前更好。不是应该许久不练之后,会多多少少有些退步的吗?她怎么偏偏不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