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狼牙的行动给日军造成很多的麻烦,同时来自苏联方面的指示,察哈尔抗日同盟军在冯玉祥和吉鸿昌的领导下也趁机向关东军发起了进攻,接连攻陷康保、沽源、宝昌,已经兵临多伦城下,关东军现在陷入了两线作战的窘境,北线有苏联红军远东特别集团军和刚从中西伯利亚调来的两个集团军,信奉“大炮兵主义”的苏军带来了大量的重炮和不少的装甲部队,西线有察哈尔抗日同盟军,就连东四省关东军控制范围内也有彪悍的狼牙和数不清的抗日义勇军四处破坏。更严重的是,一天早晨,本来该播放天皇训示的长春广播电台竟然用公共频率播放苏联第一骑兵军军歌,一度引起关东军的恐慌,对关东军的士气是巨大的打击,最后当宪兵赶到电台的时候,却被预设的诡雷炸死十几个,而捣乱的唐心怡她们早已不见了踪影。
菱刈隆大将刚刚到任就感觉即使增加了四个野战师团,关东军的兵力还是捉襟见肘,更令他头大的是,南京政府和西方各国的媒体舆论几乎同时曝光了日军秘密研发细菌武器的消息,还附有照片,最先是中国的《民报》《大公报》和上海租界的《申报》,接下来就是《泰晤士报》《纽约时报》等西方媒体,而且全部的报道都是“有图有真相”,这一下让加茂部队和中马城一下子暴露在全世界的眼前,所有的国家都一致谴责日本,这下让整个日本包括裕仁天皇在内都感到压力山大,因为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一旦曝光,日本就站到了全世界的对立面上。
斯大林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以清理细菌武器为借口宣布再次向中苏边境调兵两个集团军以及上百架TB-3重型轰炸机,并派遣图哈切夫斯基元帅亲临指挥。这样关东军面临的就是苏联红军5个集团军将近30万人,其中有3个坦克师数千辆T-26和BT系列轻型坦克,图哈切夫斯基就是凭借“大纵深”理论获得的元帅军衔,他出手当然少不了坦克部队,T-26和BT系列坦克虽然是轻型坦克,装甲薄、火力弱,但是日军的陆军更弱,以八九中战的装甲,称之为铁皮也毫不为过,狼牙特战队的携带的10式重狙用特种合金穿甲弹在500米的距离上可以击穿它的车身正面,又怎能扛得住BT-2和T-26坦克37mm的主炮呢。
这些情况日光前卫是没心思去理会的了,走出关东军司令部的他非常的头痛,根据这十来天各地反馈的报告,这支小部队已经分成很多零碎的小组,散布在整个东三省境内,由于人数少,所以除非他们袭击目标,否则根本无法发现他们的行踪,想要对付他们谈何容易。从情况上看,他们有不下十个小组在独立行动,就算把他日光前卫五马分尸都不够的,他有些后悔怎么这么轻易地答应冈村宁次。
应该说,日光前卫是日本陆军里少有的头脑灵光的人,通过自己的学习和思考,他也有了初步的特种作战理论,用日军内部的话来说,这家伙是个“另类”。如果东京参谋本部高层重视新兴的战术,那么他一定会得到重用,可惜整个二战期间,日本军队无论陆军还是海军都一直沿用着一战时期老套的战略战术,日军高层的战术思维一直没有向前发展多少。
日光前卫在日本帝国陆军大学的毕业论文中阐述了自己的特种作战理论,但是由于理论尚不完善,缺乏系统性,加上日军的保守思维,所以没有得到多少好评,如果不是他在全国狙击手大赛中获得冠军得到竹木纯一的赏识,恐怕他连毕业证都拿不到,这也是竹木纯一在清水二十三死后首先想起他的原因之一。所以,高他三届的学长清水二十三毕业之后很快地升上大佐,可他到现在还是个少佐,这一次,他从东方云明和他率领的狼牙对东三省的行动中想起了自己当年的特种作战理论,既有兴奋,也有些担忧,兴奋的是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人认同自己的战术理论,担忧的是这些人是敌人,是大日本帝国目前最大的敌人,而且这些人的战术水平明显比自己的理论更加的完善和系统。
在离开关东军司令部之前,日光前卫还向冈村宁次要求了从不在中苏边境的日军警备部队和宪兵部队中选择他所需要的人组成专门的小部队,冈村宁次也答应了,他从来没接触过这种战斗方式,除了尽力支持日光前卫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于是,日光前卫就在这些二线部队中挑选他所需要的人组建小分队,大部队是根本没法找到狼牙的踪迹的,但是狼牙最终还是要集结撤退,他们集结撤退的时候就是自己率领小部队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拦截的时候。不过日光前卫发现一个大问题,在这十几万的二线部队中竟然找不到一个完全符合自己要求的士兵,这让他颇为郁闷,最终只能选取其中枪法好、不怕死的人勉强凑够50人的一个特别小队,并且从满洲国军的部队中找了几十支伯格曼MP18冲锋枪给他们配备上。
狼牙特战队在沈阳以北全部重新集合完毕,东方云明特地表扬了唐心怡、唐笑笑、曲比阿卓这个小组在长春电台对日军发起的心理战,接着向队员们宣布准备再次装成日军从沈阳经锦州、承德回到张家口的独立团,现在关东军和苏军已经是剑拔弩张,而且从上次东方云明袭击了哈尔滨机场之后,各地机场加强了警戒,想要夺取机场里的飞机直接飞回张家口不容易。
东方云明再次带队袭击了两辆日军向热河方向运送军需物资的卡车,杀死了日军士兵然后穿上关东军的军服,开着卡车一路向西而去,火凤凰的女兵们则只能全部化装成慰安妇(日军除了情报部门和通讯部门外是没有女兵的)。有关东军后勤部门的运输命令和特战队自己伪造的证件,一路上畅通无阻,和来的时候一样,在日军的后勤站加油和休息,不一样的是,这回后面有了跟班——日光前卫率领的特别小队,他们接到报告,一支警备部队在沈阳西面的公路上正常巡逻的时候,军犬找到了狼牙特战队掩盖的几具日军辎重运输队士兵的尸体,接到报告的日光前卫立刻赶到了现场,从现场的痕迹来判断,是狼牙干的,而且他们已近在撤退了,于是日光前卫立刻带着特别小队分乘3辆卡车沿着公路向锦州方向追击,最终在盘锦附近的304补给站内和狼牙相遇。
日光前卫追到304补给站,就看到两辆卡车停在里面,正在加油,他命令司机把车开进补给站,汽车加油,士兵也下车休息一下。进了补给站之后,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两辆卡车的车队,13个关东军带着11个慰安妇和一些军需物资,他走上前去,找到挂着中尉军衔的东方云明,问:“你们这是去哪里?”
狼牙特战队的所有人看到进来的3辆卡车上下来的人就立刻察觉出了不一样的地方,日军正规部队装备的都是三八式步枪,可是从车上下来的这些士兵大约50人,他们手里拿的全是伯格曼冲锋枪和ZB-26轻机枪,不是自动武器的只有3把狙击步枪,而且领头的少佐手里居然也拿的是狙击步枪,腰里的手枪枪套形状明显不是日军军官通用的南部十四式,而是德国原厂的鲁格P08手枪,虽然两者外形上很相似,但是鲁格的可靠性绝不是“连自杀都无法保证”的“王八盒子”可比,这把枪和他狙击步枪上的高倍瞄准镜是天皇赐予日本全国狙击手大赛冠军的奖品,东方云明一下子警觉起来,听到日光前卫的问话,敬礼回答道:“报告长官,我们奉命运送一批军需物资和慰安妇去热河。”
日光前卫又问:“为什么不通过铁路?”
“报告长官,铁路要运输弹药和皇军士兵!”东方云明回答。
日光前卫点了点头,随后又查看了东方云明的证件和后勤部门的命令,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察觉了不对:日军士兵哪有这么挺拔的身高,何况还是后勤部门,那个辎重兵中尉比自己整整高出一个头,差不多得有一米八!就连车上最矮的“慰安妇”都跟自己差不多高。日光前卫是狙击手,估计人物的身高是很准确的,于是他想了想又折返回来,走向化装成慰安妇的叶寸心,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比自己还高出一点,换了一副微笑的表情问:“这位漂亮的小姐是大日本帝国的人吗?”
叶寸心一愣,紧接着回答:“是的。”狼牙的所有人都暗暗地摸向自己的武器。日光前卫又问:“不知小姐是哪里人?”
叶寸心想了想回答道:“我家住福冈的乡下!”
“是吗?”随后他色眯眯地去摸叶寸心的手,叶寸心以为碰上色狼了,这种情况下只能暂时忍耐,任他拉起自己的手,但是当日光前卫的大拇指碰到自己食指内侧的时候她一下子反应过来:暴露了!条件反射地飞起一脚踹向日光前卫,将他踢出两米之外。
叶寸心是狙击手,在第一次进行实战之前就已经在射击训练中消耗了将近两万发枪弹,扣扳机的右手食指内侧早已磨出一层茧,日光前卫假装色眯眯地去摸她的手就是为了察看这个位置的茧,一个慰安妇细嫩的手竟然会有和自己一样的老茧,一切的问题都明白了!但是他料到了叶寸心手上会有老茧,但是没料到叶寸心的反应这么快,他只感觉到小腹一阵剧痛,整个人凌空飞起而后重重摔在了地上。
狼牙特战队的所有人反应都不慢,车厢内的牛青峰在日光前卫询问东方云明的时候就已经悄悄地准备88式通用机枪,叶寸心一脚踢飞了日光前卫之后,他立刻抱起机枪对着特别小队的日军士兵扫射起来,这些小鬼子本来进来的时候还有些警惕性,可是看到日光前卫走过去“调戏”叶寸心的时候,一个个都放松了,牛青峰使用的88式通用机枪是经过特战旅自行改进的,口径依然是5.8mm,使用装在弹箱里的200发弹链供弹,射速可调,最大为1000发每分钟,这样全开的火力将子弹像雨点一样泼向没防备的鬼子,当场就打死打伤一多半。东方云明也拔出腰里的王八盒子对倒在地上的日光前卫射击,第一枪因为日光前卫用尽最后力气躲开了,第二枪东方云明一扣下扳机却没打出去,他只能暗骂小鬼子的王八盒子真是“连自杀都无法保证”,立刻扔掉了手枪,命令全部上车撤退。
他们的汽车已经加了一大半的汽油,吕良彪一把拧上油箱盖,坐上驾驶座,发动汽车冲出了补给站大门,欧阳倩在后面的车厢里将一颗手雷绑在炸药包上拔出了拉环扔向了补给站的油桶,在爆炸的火光中两辆汽车沿着公路向前疾驰。
缓过痛来的日光前卫集结自己的小队,发现除开阵亡和重伤的只剩下18个能动弹的了,3个狙击手全部阵亡,机枪手只剩下一个,看来没接受过正式的训练光有战斗意志和战斗力确实不行!他有些生气地骂道:“八嘎,快追!”然后和剩下的人开着一辆还算完好的卡车沿着公路上最新的车辙一路追去。
跑了几公里,东方云明命令停车,全体下车换装进入树林,经过补给站这么一折腾,狼牙的行踪就算是暴露了,特种部队一旦暴露行踪是很危险的,甩掉最近的追兵之后应该立刻寻找合适的环境隐蔽,并且放弃原来的行动路线,重新制定方案,这个时候继续沿公路行驶已经不可能了,进入路旁的丛林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众人进入树林跑了一段之后停了下来,大家聚在一起讨论下一步的办法,叶寸心喘了两口气说:“那个少佐够厉害的,一上来就找我食指内侧的茧子,绝对是个高手!”
东方云明思考了一会儿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敌杀死和邪神你们和他交过手!”
雷剑鸣反应过来:“日光前卫?!”
东方云明点点头,接着说:“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他武装带上手枪枪套不是王八盒子?”
何璐说:“没错,应该是德国的鲁格手枪,这种手枪知名度倒是高,但是用的人不多,欧美不少富豪收藏的较多,其他国家基本上都不生产,只能是德国原厂进口的,一个少佐居然用得起德国原厂进口的手枪,不常见。”
东方云明说:“竹木纯一跟我说过,日本每年一次的全国狙击手大赛,每年的冠军都能获得天皇御赐的鲁格手枪和高倍的蔡司瞄准镜,都是德国货,清水二十三也有,不过他的枪现在在鸣镝的手里。所以,这个人百分之八十可以确定是日光前卫,而且他的小队全部用的是自动武器,这样的火力不能小看。大牛,你打死了多少?”
牛青峰说:“没细数,不过可以确定小队里的狙击手是全部完蛋了的,他们站得太靠前,机枪手应该也差不多了,据我估计,包括日光前卫在内,他们能接着作战的不到二十人。”
“这倒是好办了些!”谭晓琳说,“我觉得我们当务之急是消灭掉这支小分队,这样的小部队对我们的威胁远大于飞机大炮坦克。”所有人都点点头。
“教主,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回过头向沈阳靠拢。”雷战若有所思地说,“我们的行踪暴露,日光前卫肯定能判断出我们想一路蒙混过关回到张家口,并且会报告关东军司令部,所以他们会把精力集中在防止我们向西渗透上,这时候我们反向而行倒没有难度。”
徐一航也说:“我也这么认为,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教主不是会开飞机吗?我们干脆用原来放弃的方案,夺取沈阳机场,直接飞回张家口。”
东方云明点头同意:“好,那我们现在就准备,先消灭日光前卫,然后向沈阳进发。竹木纯一告诉我,日光前卫仅凭自己领悟懂得了一些简单的特种战术,也懂得一些追踪的技巧,这样的人留着对中国是个威胁,必须除之,邪神你现在回去,干掉日光前卫。”
“是!”雷剑鸣回答。
特战队员进入树林后不久,日光前卫的小分队就赶到了他们弃车的地方,1个少尉气愤地带着4个士兵靠近被丢弃的汽车,日光前卫看他们的动作,大喊:“慢着,别动车门!”一个上等兵就拉开了车门,日光前卫慌忙回头抱头趴下,结果没有预想中的诡雷爆炸,倒是所有的士兵都愣愣看着他“猥琐”的动作,接着他从那个少尉眼睛里看到了鄙夷,好像自己是个懦夫,那些士兵都是勇士,这让他丢尽了脸面。
为了挽回自己帝国武士的形象,日光前卫不得不命令仔细搜查车辆上遗留的东西,结果一个士兵试着发动汽车的时候,那辆汽车就爆炸了,连同车上的8名日本兵一起报销,幸运的是,日光前卫没在那辆车上。
日光前卫上的是另一辆车,听到爆炸,所有的鬼子都懵住了,日光前卫立刻命令所有人撤离汽车,而后他在驾驶室内小心翼翼地找到了与汽车点火系统连在一起的起爆线,而后顺着起爆线找到了油箱后面的炸药,之后命令一个工兵部队的军曹拆除炸弹。
先前那辆车的爆炸也传到了往回走的雷剑鸣的耳朵里,雷剑鸣加快了速度,赶到树林边的草丛里藏了起来,他看到一个日本兵正躺在汽车底下拆弹,不一会儿,这个军曹拆下了炸弹,从车底爬了出来,十几米之外的其它鬼子几乎都赶过去祝贺,日光前卫和另外两个鬼子没有动,一个鬼子拿着冲锋枪,另一个拿的是ZB-26轻机枪,围着那军曹的鬼子不断地夸赞他的勇敢和技术,这个军曹也得意地将拆下来的炸弹举起来向日光前卫炫耀。这个动作被雷剑鸣抓住了,他脸上浮现一丝笑容,然后轻轻扣下了扳机,日光前卫还在骂“拆掉一颗简单的诡雷有什么可高兴的”的时候,那颗已经被拆除的炸弹就被雷剑鸣的子弹击中爆炸了,这个军曹连同周围围上来的其他鬼子一起被炸成了碎片。
日光前卫和他旁边的两个士兵被爆炸的气浪一下子掀倒在地上,一个士兵刚刚爬起来他就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枪声,而后这个士兵的头上就多了一个洞。他一把按住另一个士兵:“别动,敌人有狙击手!”随后他摘下这个士兵的钢盔,轻轻地用刺刀顶起来,同时掏出一面镜子观察。
雷剑鸣看到慢慢顶起来的钢盔,知道这是日光前卫要吸引他开枪,找出他的位置,他也将计就计,一枪打穿了钢盔。日光前卫从镜子里看到了雷剑鸣的枪口焰,倏地举起自己的狙击步枪对准了雷剑鸣,想要趁着雷剑鸣再次拉枪栓的时候狙杀他。不过他算错了一点,雷剑鸣用的88狙是半自动步枪,弹匣里共有20发枪弹,不需要再次拉枪栓,所以当他瞄准的时候左手手臂就已经被雷剑鸣击中,由于吃痛,他射向雷剑鸣的子弹打在了旁边的树上。
日光前卫身边的士兵立刻探出头用ZB-26向雷剑鸣打出长点射,雷剑鸣栖身的位置遭到弹幕的覆盖,敏捷地一个翻滚撤向树林里。这个日本兵问日光前卫:“没事吧,少佐?”
“没事,追上去,我必须干掉他!”日光前卫接连受挫,已经没有了最初的耐心,而且他判断这个狙击手就是当初在万全打伤自己的那人,怒火中烧的他带着身边的机枪手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