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看起来很像是骗子啊,大妈?”墨小墨扣完鼻屎,随手抹在箫月茗的背上。
“……没有的事,哪能啊?你看看妾身弱柳之姿,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骗得了你们呢?”
墨小墨依旧保持戒备,“你不要妄想打我萝卜干的主意,我上头有人。”
打死我也不会打你萝卜干的主意啊!偷回去干吗?齁死我啊?“怎么会呢,妾身可是正经人家出身的,对了,不知二位贵姓?妾身姓陶名华。”大妈心里面气得何止是牙痒,真是恨不得把墨小墨给拆了,肥肉熬油瘦肉生煎。
“那就好,我叫小墨,他是月饼。”墨小墨听见来人不打自己萝卜干的主意,顿时也热络起来,主动介绍道。
“月,月饼啊……好,好名字,好名字,真是好名字啊。”桃花大妈称赞道,然后回身看看前方,“妾身家住在不远处,而为弱势不嫌弃,就跟来休息一下吧,天色渐晚,附近也没有别的驿站,有个地方容身总好过露宿野外啊。”
“可以可以。”墨小墨笑眯着眼睛道。
于是驴车方向由大道改为小路。
从一开始就被忽视的箫月茗很怨念,怎么没有人考虑一下他的意见啊?
天色如同桃花大妈说的那样,果然很快就暗了下来,箫月茗骑在驴子身上,拉着两头肥猪一车萝卜干挺进深山。
“还有多远才到啊?”箫月茗有些不耐烦地问道,桃花大妈指指前方,“你看前面的灯火,就是那里了。”
箫月茗和墨小墨一同闻言,抬头远眺,果然不远处的树林间出现点点火光,在幽绿的树林里显得格外空灵寂美。
“看起来好诡异。”墨小墨小声嘀咕道,陶华闻言,有些不高兴了,“这位夫人,妾身可是个大活人,怎么能把你们往有鬼的地方引呢?”
“话说不对啊,你家住深山,怎么穿得起绫罗绸缎,怎么能像这样用胭脂水粉?”简直就跟不要钱一样地往身上抹,是当水泥了还是当油漆了?墨小墨不理会陶华的辩驳,顾自继续说道。
“小墨,你别瞎说,这里没有妖……”箫月茗几乎冲口而出这里没有妖气,见陶华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连忙拍拍嘴,“这里没有药材,待会儿要是走夜路回去摔着碰着了可怎么办?”
“没关系,妾身家里有很多上好的伤药,虽然是住在深山里,但是妾身夫家也是从商的,只是比较喜欢清静所以才会住得这么偏僻。”
“是吗?那就好。”墨小墨略放松警惕道。
不远处的陶宅内,有人斜坐在水榭边沿,手里捏着一缕丝线,忽然仰头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然后长长出气,浅粉色的舌头舔舔唇瓣,嘴角微微勾起,“好香啊。”
墨小墨不得不承认,虽然间隙山本身是一块福地,加之多产金银珠宝玉石珍奇,自然是富丽堂皇得人间难比,但是陶府的华丽并不在于镶金错玉。就像是箫月寒的月室殿一样,朴素却隐隐散发着一股贵气。
“大妈真乃有钱银啊。”墨小墨忍不住感叹道,陶华一阵抽搐,真的很想把这个蠢货当场爆头了事啊!
“嗯,人间居然也有如此福地,想必花费了不少财力物力吧?”箫月茗点头赞同道。
墨小墨正想着怎么夸夸这座宅子,却听见一道低哑略有磁性的男音响起,“夫人回来了?”
墨小墨转过头去,只见一美男手执灯笼站在不远处,一身青衣用银线勾勒出兰草纹样,俊美儒雅至极。
“夫君!”桃花大妈闻言飞扑上去,墨小墨下巴顿时掉地,眼睛顿时脱眶把鼻梁上的眼镜撞地上碎成渣渣。这个世界是肿么了?为啥桃花大妈这个不只脸上就连肚皮上都是褶子的大妈会嫁给一个明显比她小一轮的美青年?
“二位是?”美青年一脸疑惑地看向墨小墨和站在门口使劲儿牵驴的箫月茗。
“夫君,这二位是妾身在路上碰见的,因为天色渐暗,附近也没有什么别的人家,所以才请回来住上一夜。”陶华回头瞪了墨小墨一眼,后者做仰望星空状。
“夫人真是心善,二位,相逢即是有缘,既然天色已晚,便留宿一宿吧,鄙人陶言。”
“夫君,这是小墨,这是月饼。”桃花大妈抢着在墨小墨之前做介绍,墨小墨叉着腰等箫月茗栓好驴,才回过身来打量那对完全不搭调的夫妻。这么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好像是……好像是什么呢?就好像是她跟箫月寒两个人做夫妻,偏偏她是丈夫而箫月寒是妻子一样的怪异。
“啊哈哈,小墨月饼啊,好有趣的名字,既然都收拾停当了,不如进府就餐吧?”陶言云淡风轻的儒雅气质仿佛有那么瞬间的破裂,但是那一瞬间之后又恢复常态。墨小墨抓起一把萝卜干,有点心疼又很大方地塞进桃花大妈的手里,“大妈,这点萝卜干,小小意思不成敬意,留着炖汤炒菜补身体吧。”
气氛有点尴尬,饶是箫月茗见惯了墨小墨搞出来的大场面,也还是有点不习惯,咳嗽几声,才上前来,“在我们家乡,萝卜干可是稀罕东西,此乃补气活络通经顺脉的佳品,多食可延年益寿啊。”
“呵呵是吗?那夫人可要多吃点了。”陶言的笑容有点僵硬,墨小墨偷偷摸着下巴看箫月茗,想不到这厮这么能掰,指不定随便进个小县城就能混个师爷当当。
桃花大妈见气氛诡异,便拉着陶言的袖子开始撒娇,“夫君,妾身腹中空虚,快些进去用餐吧?”
“就依你的意思。”陶言宠溺地刮刮桃花大妈的鼻子,看得墨小墨跟箫月茗俩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入夜时分,墨小墨守在驴子身边一边嚼萝卜干一边顺毛儿。“我说癞毛?萝卜干好吃么?”
毛驴冷哼一声,对于墨小墨那堆咸得齁死人的萝卜干不予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