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眼前情绪有点激动的女人,她大约三十岁,穿着棕色的大腰女装,围着个黑白格子的披肩。微微隆起的小腹彰显着她四个多月的准妈妈身份。
坐在她身边的男人立刻起来扶着她:“雅若,先别激动。三弟会给我们个合理的解释,对吧?”
我大概猜到这两个人应该就是安祈年的二哥和二嫂了。
但这个‘迪琳’是什么鬼啊?
“二嫂,我娶什么女人取决于我适合什么女人,不劳您费心。”安祈年轻哼一声,搂我搂得更紧了。
“爷爷,”王雅若一脸委屈地看着安康,那样子就好像是仗着自己怀了安家的骨肉,全家都拿她最大似的:“您给评评理啊。当初三弟认祖归宗,我们有没有拿他当过外人?
我好心好意把表妹介绍给他,也是希望咱们能亲上加亲。
只求他能好好待我家的妹子,将来成个眷属佳话的——唉,这您也是同意了的。
现在他弄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过来,不是打您的脸么?”
我看着王雅若那副阴阳怪气的嘴脸,真的是满肚子槽点无处吐。这种素质的女人也能嫁入豪门?估么着豪门有时是没锁门吧。
“祈年啊,你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娶了这位——”安康瞅瞅我:“夏……什么来着?”
“夏念乔。”我回答。
“哦,夏念乔小姐——”安康又转脸看看安祈年:“虽然你这么多年都没有生活在安家,但既然认祖归宗就该懂懂家里的规矩——怎么能不声不响地结婚,都不通知家里一声呢?
你的这位新婚妻子是什么身份,做什么的?”
我说:“我是音乐老师,在英孚小学一年级带音乐特长班。”
当我说出我是音乐老师的瞬间,角落里的安长宁突然停下了按琴音。整个场面上的气氛骤然莫名了起来。
“呵呵呵,难怪啊!”王雅若一声怪笑:“我说呢,居然找个音乐老师来。三弟,你心思可真是够深的了。
咱们家长宁要是喜欢骑马,你得不得亲自趴下来给他驾啊?”
别说王雅若会这么想,就连我也以为安祈年找上我的动机不过如此。
他一个未婚男人若想要取得侄子的信任成功获得领养权,没有一个温柔娴静,理解孩子喜好又懂得照顾的‘妻子’做辅助,真的很难。
我不是故意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但我夏念乔就是这样的女人。
尤其是兰家蔚死了以后,我心无旁骛地独自生活。
把自己这一生都规划得清楚明淡,无欲无求。我对所有人微笑,只将那不堪的过去隐藏在心底。
不需要去刻意调整情绪,也不需要去思考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兰家蔚的阴影。因为我喜欢这种……他时时与我同在的感觉。
——我猜那个什么‘迪琳’既然是王雅若的表妹,多半跟她也是如出一辙的女人。我可不觉得这种人能讨安长宁的欢喜。
好吧,我承认从我第一眼看到安长宁的时候,就有点喜欢这孩子。
就算不为了安祈年,我也有了这浑浑噩噩的六年以来,第一次很执着很想做的事。
于是我冒了个大胆的想法出来,我说:“二嫂,我不能生育。所以从嫁给安祈年的那一刻起,就是打心眼里想跟他一块抚养长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