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台,这人是郑铭台郑秀才?”
“郑秀才三年前不是把房子卖给万安年,自己带着钱去京城赶考了吗?”
“难怪没有人看见郑秀才是什么时候走的,原来是在这里啊!”
“这万安年真是太歹毒了,为了要人家房子,居然把人折磨成这样,三年啊,这郑秀才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项陆扬缓缓的将尸体放下,站起身,环视了一圈人群,然后缓缓的说道:“此人身世还有事情的经过,诸位有谁知道,可否告知马某。”
听完项陆扬的话,所有人都沉默了,这些人小声议论可以,但是真要他们站出来指正万有年兄弟,他们现在好像还没有这个勇气。
看着沉默不语的人群,项陆扬忽然嘶吼道:“你们难道想这么一直麻木下去吗?如果你们今天知情不报,这个人的今天就有可能是你们的明天。”
“你们今天冷漠,今天袖手旁观,明天你们有事的时候,谁能帮你们说话,谁能给你们做主?”
“登州不是我的登州,也不是项大人的登州,登州是你们的,我们为官一任,可以管也可以不管,如果今天在我们想管的时候,你们选择了沉默,那么明天你们再想让我们开口,为你们做主的时候,你们最好先想一下今天发生的一切。”
“铁证在前,只要你们开口,今天就是铁案,如果你们选择沉默,眼睁睁的放过这个机会,以后再想有这好事,是不可能了。”
项陆扬话音刚落,人群又开始了议论。
“马师爷说的对,如果今天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把这万阎王给办了,以后就没机会了。”
“就是谁知道事情的经过,赶紧出去啊,这个时候,要是在不开口,还算是人吗?”
“二哥,你不是跟郑秀才是邻居吗,你去跟马师爷说说。”
“我知道的也不全,怕耽误大人办案。”
“知道不全,也比不知道强,你去说,你要是自己不敢,我陪你去。”
“你说的,那咱俩一起去。”
“去就去,今天我也豁出去了。”
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个人,项陆扬开口道:“齐鲁大地,果然豪杰辈出,你们二人请起,你们没错,站着答话即可。”
二人站起身来,其中一人开口道:“大人初到登州,不计个人得失,敢为百姓做主,我等在不开口,就辜负了大人的一片苦心,今日小民就将知道的事,全部讲出,供大人参考。”
说罢,又转过身,对身后的人群说道:“我贾二,今日代死去的郑秀才伸冤,有不足之处还望众位补充一二,可还有人敢跟我贾二一起的?”
贾二话音刚落,人群中有走出五六个人,对着项陆扬一拱手道:“我等也对此事有些了解,还望师爷准予开口。”
项陆扬道:“准。”
看着项陆扬和贾二等人,万有年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心中暗道:“你们现在越嚣张越好,等到时候你们知道,这嚣张是在为我做嫁衣的时候,你们就知道我万阎王的厉害了。”
贾二首先开口道:“我本是郑铭台的邻居,从小与他一起长大,郑铭台父母双亡,也没有兄弟姐妹,一直靠祖产度日,三年前万安年看上了郑秀才的祖屋,提出购买,但是价格太低,郑秀才没有卖,后来万安年又来过几次,结果依旧是一样。”
“万安年最后一次离开的时候,说了一些狠话,但是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他并没有行动,所以这件事也就淡了下来。”
“后来大概过了三个多月,郑秀才忽然失踪了,万安年随后也搬进了那间宅子,虽然他不长在那里住,但是那里还是有他两房姨太太的。”
“郑秀才失踪后,他的亲戚也曾打听过他的下落,打听到的结果是,郑秀才将房子卖给万安年,进京赶考了。”
贾二说完,其他人又补充了几句,见没有什么新的东西了,项陆扬开口说道:“贾二,你可愿意,带郑秀才写状纸伸冤?”
贾二道:“我愿意,但是小人并不识字,这状纸……”
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声说道:“状纸已经写好,请大人过目。”
接过状纸项陆扬见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然后递到贾二面前道:“你可以愿意签字画押?”
贾二想都没想,就按下了手印,就在项陆扬要收回状纸的时候,贾二身后的几个人,也在状纸上按上了手印。
看着这些人的表现,项陆扬开口道:“很好,大家如此信任马某,马某很是欣慰,漂亮话不多说了,咱们现在就开始办案。”
“如今衙门口的衙役,马某差遣不动,众位可有人愿意做我的临时官差?”
话音刚落,叶秋水和周铁柱首先走出人群道:“草民愿听师爷差遣。”
见女人都主动请缨了,身后的一些棒小伙子也都站出来,表示愿意做临时官差,齐鲁大地,尚武成风,年轻人都会点功夫,习武之人的血性,在这一时刻,显露无疑。
项陆扬之所以不用现有的官差,并不是指挥不动,而是项陆扬,根本就不打算在用这些官差了,今天正好借这个机会,将官差一并也换了。
见人数已经差不多了,项陆扬一指周铁柱道:“大个子,你现在是班头了,你带几个人,去郑秀才家灶底,去将房契取来。”
周铁柱答应一声,带人就朝郑秀才家去了。
项陆扬一指叶秋水道:“你也是班头了,女孩子心细,你去在这牢里,将所有犯人的罪状,重新梳理一遍,还有如果有人要告状,你也一并整理出来。”
人群见项陆扬说干就干,也都动了起来,伸冤的,客串临时衙役的,一时间牢房里人声鼎沸。
半个时辰后,项陆扬手里已经多了一百多张状纸,这些全部都是控诉万有年,万安年兄弟的,粗略的翻了一下,项陆扬就将这些状纸分发给了人群。
认识字的,高声的朗读完这些状纸,人群彻底愤怒了,看向万有年的目光,都已经变了,这目光,从原来的惧怕,到现在已经变成了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