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贱眼看张智难毫不留情,竟似真的想取鸿雁性命,当下急道:“义兄,鸿雁若是得罪了你,你冲着我来,便是死在你手,我也绝无一句怨言。”
张智难摇头道:“这是我自己的私事,与他人无关,你若是想护着你妻子,只有杀了我一途。”
萧贱一惊,刚想答话,张智难双手连挥,炮弹般的掌力如下雨一般向鸿雁轰至,萧贱赶紧运起金风寒玉功,黑煞气缠绕周身,站在鸿雁身前,想要抵挡张智难的攻势。但这掌力威力极大,丝毫不逊于玄狐陨石剑。萧贱身中数掌,胸前顿时出现数个凹陷,眼前一黑,便要晕倒。
鸿雁急忙运起寄灵显化,将自身及萧贱隐去。张智难毫不犹豫,再次放出罡气,冲击将周身数十丈范围波及,只见鸿雁及萧贱身形出现在不远处,鸿雁身子一晃,缓缓软倒。
张智难再次举步上前,手刀如雷霆般向着鸿雁脖子切下。
便在此时,忽然一道紫色闪电与手刀相撞,使张智难手刀停在空中。张智难身子一晃,心中略惊,看向自己身前,只见萧贱浑身冒着紫光,头发竖起,右手牢牢握住自己手刀。
张智难眉头一皱,身形闪动,再次攻向鸿雁,萧贱如影随形,化作紫电,将张智难行动阻止。
张智难长吸一口气,身子一下子缥缈如烟,瞬间轰出数百招,招招妙到巅毫,力逾万斤。但萧贱丝毫不退,紫电闪光,硬生生接下了张智难每一招,连微风都没有拂到鸿雁身上。
张智难瞳孔收缩,连退两步,身子已在十余丈外。牢牢盯住萧贱。
萧贱犹如一道闪电,身子直直矗立在鸿雁身前,随即电光没入身体,头发也慢慢垂下,仿佛收了功力。
张智难没有半分放松,他隐隐感觉到萧贱身体内那蕴含的力量,那股力量神秘莫测,但足以毁灭仙体,湮灭真灵。
张智难不解地问道:“你这是什么仙体?我怎么从没有听到过?莫非是至阳焚净?”
萧贱摇了摇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义兄,我不想伤你,我们这便互相罢斗吧。”
张智难冷笑一声,刚想上前再斗,忽然身后一个娇媚的声音说道:“张居士,莫要轻举妄动,此人现在用的并不是至阳焚净,也不是至阴冰封,更不是不灭之魂,但毫无疑问也是仙体,你现在无尽之体还未大成,并无十足胜算。”
张智难也不回头,问道:“虞姬,我义弟体内原本便有至阴至阳两种力量,不久前平衡打破,会不会是两者相斗不成,互相融合所致?”
虞姬惊讶地说道:“这种情况闻所未闻,如果真是这样,那可能是全新的仙体。你千万小心。”
张智难忽然收起了杀意,仰天笑道:“义弟,恭喜恭喜,你此次大难不死,因祸得福,竟练成了千古罕有之神功,我看你这仙体以雷电为主体,又是阴阳融合而成,不如将之命名为‘阴阳雷亟’如何?”
萧贱也收了敌意,哈哈一笑,说道:“义兄,这名字很好听,就这么叫吧。”
张智难长笑不绝,继续道:“我记得我俩本应在衡山论剑大会上有一场拼斗,因一些无聊之事作罢,不如我们再决胜负,看看阴阳雷亟与无尽之体,孰高孰低。”
萧贱微微点头,道:“好啊!”
两人再不言语,身形倏忽消失不见,广大平原上霎时如天灾袭来,狂风不断,地动山摇。巨响自天空传来,便如一个个巨雷炸开,传遍平原的每一个角落。偶有火光雷电闪现,落到草地上,便燃起熊熊火焰。
鸿雁的身体平平稳稳地躺在地上,却是安然无恙。似乎两人心照不宣,刻意不朝鸿雁攻去。
萧贱这阴阳雷亟之体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张智难无尽之体速度已然极快,但萧贱仍比他快上数倍,在高速之下,萧贱的力量也急剧放大。每一击皆有开山裂石之力。
张智难在萧贱如此高速之下并无丝毫慌乱,精妙招数层出不穷,往往随手一招便抵得萧贱数招。不仅自身毫发无损,还击中萧贱数下,但招数甫一触及萧贱身体,便有一股雷击传来,反弹至张智难身体,使张智难麻木难当,要不是有罡气护体,恐怕还有受伤之虞。
两人皆是气力悠长,斗了一日一夜,几乎将整个平原尽数损毁,萧贱渐渐慢了下来,忽然身上又中了张智难一掌,一口鲜血吐出,身子向后一翻,落在了数十丈之外。张智难身体却是平稳落地。
无尽之体不愧是天下第一武斗仙体,张智难斗了如此之长的时间,竟还气神完足,除了身上略显焦黑,并无一丝狼狈。
张智难摇头晃脑地说道:“痛快痛快,义弟,经此一战,胜过我诛杀万人,令我受益匪浅。但你毕竟神功初成,不及我千锤百炼。我不想杀你,你走吧。你妻子性命,我便收下了。”
萧贱口角流血,也不作答,左手拂去口角鲜血。身上紫光再现,随即在右手集中,化为了一柄紫色长剑。跟着身子微微晃动,身子与周围环境化作一体。
“哦……”张智难认出这正是萧贱与顾枫溪一战时使出的那一剑,心中雀跃,双手一合,周身白色旋风刮起,正是人地天反三才之阵。不过在他蒸腾的杀气之下,旋风渐渐变成红色。
此阵与阴阳太极图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强调人定胜天之意,因此更有攻击性。
两人各自凝功,随即相向而行,紫剑与红风撞在了一起,瞬间一阵寂静笼罩了整座龙王山,虞姬眼前一白,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是……这两人招数太强,已到了**,大象希形的地步。不行,这样下去会被波及,我要到高处去。”虞姬想着,身子一跃,飘飘然向着龙王山山顶飞去。
很快异象消失,龙王山半山腰的平原出现在了虞姬视野中,只见平原上草地已经一扫而空,泥土翻起,地面坑坑洼洼,整个平原风貌已经完全改变。
萧贱与张智难分立两端。萧贱身上伤痕密布,站立不稳,摇摇欲坠。张智难则披头散发,衣衫褴褛,面目全非。鸿雁则躺在萧贱身后,似乎全无损伤。
张智难忽然身子一软,坐倒在地,以手抚头,埋怨地说道:“义弟,你刚才发出的是什么声音,我头一下子好痛。”
萧贱也一屁股坐倒,说道:“大概……是剑啸之声吧,我以前听过,没想到与我的雷声挺像的。便随手使了出来。”
“剑啸……”张智难神情一会儿清楚,一会儿迷糊,过了一会儿,打了个呵欠,道:“好困,我想睡一会儿。”说罢,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萧贱也忍耐不住,身子一晃,昏倒在了地上。
整座平原之上,山风呼啸,夹杂以呼噜声不断。鸿雁,萧贱,张智难三人均卧倒在地,人事不知,萧贱及张智难两人似乎仍要比赛,呼噜声一个比一个响。虞姬看着两人安逸的面容,一时哭笑不得。
《武神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