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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正在攻关的汉军由于失了地利,因此虽然拼死力战,但却毫无进展,反倒是自身伤亡巨大,正自无奈时,却见关内四处火起,喊杀声震天,紧接着又见关门大开,立时明白魏军被人偷袭了身后,哪里肯错过如此良机,大队人马发一声喊,蜂拥杀进关来。
“张老将军,关彝在此,老将军可速速抢关!”
关彝一刀将一名冲过来的魏兵劈倒在地,举目四顾,但见闯进关来的汉军旗帜鲜明,正是大汉四大精锐之一的虎步军,当先一员大将,手提长枪,姿颜威武,气势凛然,人未到跟前便已经让人感觉到一种窒息的压抑,正是大汉左车骑将军张翼。关彝见了张翼,心下大喜,他既为先锋,那姜维的大军必然离七盘关也不远了。
“张老将军,傅佥在此!”傅佥见了张翼,心中亦是狂喜,一把月牙戟挡者披靡,将身边三尺范围都卷进了一片戟影之中。
七盘关内突然大乱,张翼隐然猜到应当是关彝这一支人马做了内应,但却怎么也没想到傅佥还在人世,竟然还和关彝同时出现在七盘关。想当初,斥候探报说阳安关失陷,蒋舒投降魏军,傅佥失踪,汉军上下皆以为他已经战死。若非正值战事紧张,朝廷估计此时已经下旨敕封追赠了。
“弟兄们,随我杀将进去!”张翼惊喜交集,这七盘关险峻异常,实乃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紧要去处,魏军一千守卒便将自己三千兵马生生地挡在了关下,双方接战以来,不到半个时辰自己便损失了数百人,但七盘关却依然固若金汤,张翼虽然怒气填膺却也无可奈何。
眼下突然有此良机,张翼哪里肯放过?策马当先便撞了进来,探手一枪将马前的一名魏兵戳了个透心凉,随后手腕运劲,将他的尸体挑飞出去,正好砸在几名扑过来拼命的魏兵身上,闷哼惨叫声不绝于耳。这等声势,哪里像是耳顺暮年?倒颇有些如曹操之言: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魏兵只有一千人马,和血卫一对一正面交手尚非敌手,眼下又还失了主将丘建,待张翼的大队汉军拥入关内之后,立时全线崩溃,乱作一团,机警一点的眼看大势已去,先自抛戈卸甲趁夜黑之际逃命而去。与诸葛尚交手的那名裨将虽然也是百战沙场的勇将,但却又如何是诸葛尚的敌手?两人堪堪交手三个回合,便被诸葛尚一刀砍伤右臂,剧痛之下失去抵抗能力,复又被一刀穿胸而过,做了诸葛尚刀下亡魂。
关彝随手一刀解决一名魏兵之后,见战场形势已经明朗,除了张翼统领的虎步军之外,关外兀自还有兵马源源不断地涌将进来,细看衣甲服饰,却不正是关索麾下的无当飞军?正寻思着,果然只见数员大将急速策马而来,当先一人,手提大刀,凛然有威,正是三叔关索,身边二员女将,戎装惯带,风韵迷人,自然是“花刀”鲍三娘和“火凤凰”花鬘了。
关彝大为惊喜,想来应当是姜维深知无当飞军善于山地作战的特点,是以令张翼和关索一同领兵为先锋大将,率先追击魏军。
关索的三千无当飞军潮水般进了关,魏军完全成了待宰的羔羊,半个时辰之后,除了趁乱逃掉的之外,关内残余的魏军基本被清剿干净,顽抗不降的,皆被汉军乱刀砍死。大局已定,张翼随即下令众军打扫战场,扑灭关内余火。
关彝收刀入鞘,抹了一把汗水,这才匆匆跑到关索面前给三人见礼请安。
汉军将士皆善于山地作战,但各营的防御作战和进攻能力又颇有差异,当年张嶷的三千无当飞军虽然攻击能力突出,但却更精擅于山地追踪袭扰和防御作战。关索的这支无当飞军自组建以来,便传承了当年那支飞军的作战特点,因而此次关索和张翼同领先锋大印,但两人却各有分工,追袭掩杀,以关索的无当飞军为主,攻关克险,则以大汉最精锐的虎步军为先。
故此,汉军连夜攻打七盘关,乃是以虎步军为前军,关索则和两位夫人领麾下三千无当飞军为后应。待汉军入关时,关索只道是张翼的前军打破了关门,却哪里想得到是关彝趁势偷袭了魏军的身后,与张翼里应外合,这才夺取了七盘关。
“好好好,你又为朝廷建了功勋,不愧为我关家好男儿!”关索万万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关彝,心中喜悦无比。听关彝简要地叙述了一遍偷袭七盘关的经过之后,乐得他哈哈大笑,心中更生豪情。
“对了,怎么不见我四姑?”
鲍三娘看了关索一眼,叹道:“自从你离开剑阁之后,你四姑可是天天念叨着,着实为你担了不少的心,到后来竟然病倒了。”
关彝吃了一惊,想起关银屏慈母一般的音容,心中顿时七上八下,急道:“四姑她现在怎么样了?”
花鬘雉尾轻摇,笑道:“孩子,你不用着急,你四姑后来听说你火烧阳安关,成就大功之后,心中少了许多担心,病逝已然逐渐好转。钟会退兵之后,你四姑原本请命要与我等一起掩杀魏兵,怎奈她病势才有好转,不可劳累过度。因此,大将军令她与你姑父李遗领三千军镇守剑阁,就便将息养病。想来,此时必然已经没有大碍了。”
关索轻轻拍了拍关彝的肩膀,嘴唇蠕动,想说点什么,最后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他明白关银屏的担心,自从这个嫡亲侄儿领兵孤军奔袭阳安关,他又何尝不为他日夜悬心?只是,他身为汉军先锋大将,总不比女儿家娇弱的情绪,因此心中虽然担心,却从不肯表露出来。此时此刻乍见到关彝,知道他完好无损,心中便好似放下了一颗大石,心知再说什么都显是多余的了。
关彝轻轻点了点头,关银屏病势好转,自然是再好不过。再说,眼下军情紧急,自己纵是担忧不安,也只能强自压在心里,否则耽误了国家大事可就有失大体了。一念至此,立即收拾起心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但愿四姑早日复原,侄儿在这里遥祝了!”
“敬之在遥祝何人啊?你且等一等,此次攻取七盘关,若非有你接应,老夫只怕拿不下此关,先容老夫谢你一谢。”一声爽朗的大笑在身后响起,关彝转过头,只见老将军张翼大步流星而来,果然是龙行虎步,威仪无比。
面对这个位高权重的军方元老人物,关彝可不敢有丝毫的托大,慌忙躬身行礼,恭敬地道:“此皆老将军及众将士之功也!关彝何德何能,焉敢自居功劳?”
张翼见他极是谦恭,丝毫没有年轻人的骄纵自满,心中更是赞赏,对关索颔首笑道:“敬之勇而有谋,有功而不骄,真乃少年英雄也,假以时日必能成就一番事业,前途无量。此乃关氏家门之福,亦是我大汉之福也!”
关索哈哈一笑,道:“张老将军谬赞了,此子虽有一些微功,仍需老将军日后多多提点才是!”
“岂敢岂敢……”张翼虽比关索大了十余岁,但论起辈分来却和关索是平辈,两人同为大汉朝廷倚重的军方重臣,又相识多年,说话自然没有平常间的客套,听关索这么一说,虽明知道他是故意在夸耀自己,却仍是禁不住老怀大慰。
关索道:“眼下,我军已经拿下了七盘关,由此至汉中再无险关阻拦,我军正好趁势掩杀魏军,生擒钟会。老将军以为如何?”
“敬之以为如何?”张翼没有回答关索,却反问关彝。
关彝笑道:“末将以为,三叔之见深合兵法。我料钟会必然想不到丘建仅仅一个时辰便丢了七盘关,加上魏军粮草辎重尽失,兵无战心,此时我军若以大兵随后掩杀之,必能大获全胜!”
张翼点了点头,手按佩剑来回度了几步,缓缓地道:“敬之所言颇有道理。但老夫以为,钟会虽然退兵,但必留有精兵断后。依我看,我军只需跟在魏军的身后擂鼓呐喊惊扰便行,魏军不知我军虚实,更兼粮草缺乏,必然不敢停留,尽弃汉中而走。届时我军可不费一兵一卒便能收复汉中,岂不美哉?”
关索叹道:“孙子曰:上兵伐谋,老将军深得其中三昧,关某佩服!”
关彝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张翼的意思。孙子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汉军虽然在短短的一个时辰便拿下了七盘关,但终归未损魏军筋骨。
虽说此时汉军倘若全力掩杀魏军之后,胜率占有九成以上,但魏军算上汉中驻防的各处兵马,足有十万之众,而张翼和关索的先锋部队仅有五千人马,兵力对比悬殊太大。纵然姜维的全师主力全部拉上来,也才只有三万人,还不到魏军的三分之一人马。
更何况,杀敌一千,必自损八百,以三万人马围歼十万虎狼之众,其后果可想而知,更何况白水关还驻有邓艾的万余人马,一旦战事胶着,邓艾很可能会孤注一掷,由白水关冒险增援钟会。
关彝心里很清楚,李球和黄崇手里虽然有二万羽林卫,让他们坚守木鱼嘴尚可,但若论决机交战,两人绝非邓艾之敌。退一步来说,即便是胜了魏军,估计也是惨胜,这对于家底远远不上曹魏的大汉来说,绝非划算的买卖。
就这一点来说,关彝倒是忽略了。
张翼乃是大汉军中元老人物,对大汉的军、政可谓了如指掌。他并非不知道此时乃是围歼魏军的绝好良机,但他更深知汉、魏、吴两军的实力差距,因此他的建议于此时来说,则相对更为稳妥一些。
关彝从智取七盘关的喜悦中冷静下来,立时变得耳清目明,原本他还很奇怪,姜维怎么突然一改往日的行事风格,令张翼和关索为先锋,自己却率主力人马随后跟进,现在看来,张翼的建议应该是代表了姜维的意思,即是说姜维此时的计划是在于迫敌退兵,以收复汉中为主要目的,而不是与魏军死战拼老本。否则,以姜维的胆气和一贯策略,必然不肯在钟会全线撤退的时候放过掩杀魏军的大好机会。
不过,倘若这样的话,是否意味着姜维彻底推翻了当初“错守诸围、敛兵聚谷”的军事防御策略呢?
“报……”关彝正在沉吟,一名汉军斥候匆匆跑来,对张翼行了一礼,高声道:“启禀将军,大将军有令,二位将军攻下七盘关后,即刻兵分两路,一路尾随魏军之后出宁羌、宽川至金牛驿;一路出阴家山小路,扰袭阳安关,令爰青彡首尾不能相顾。大将军再三嘱咐,二位将军于路须多派哨骑打探,勿中敌军埋伏,同时应尽量不与魏军正面接战,只需沿途击鼓呐喊,虚张旗帜,惊吓魏军即可。”
张翼点了点头,道:“大将军现在到了何处?”
“距离七盘关不到三十里!”
关索道:“大将军既然有令,我等只须依令而行便可!”
张翼想了想,道:“你回去报知大将军,我二人奉命行事。请大将军速至此关,以为接应。”
“诺!”那名斥候应了一声,转身疾奔而去。
关彝此时再无疑虑,姜维的确是没有和魏军硬拼的打算。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和傅佥麾下近一千人马在崇山峻岭之中坚持了这许多天,早已是军力疲乏,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休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