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把一直埋在餐盘里的头抬了起来不明所以的看向申屠漓,不明白为何申屠漓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她很快就明白了。
不久几个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的男子,腰间还带着刀,进门后就径直向她们走了过来。
陌上看到这里赶紧低头又向嘴里扒了几口饭,她还没有吃饱,怕一会儿就没的吃了。
结果来的人理都没有理一直埋头苦吃的陌上,而是走到申屠漓旁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申屠漓笑了笑,就准备起身离开。
陌上低着头伸出一只手拉住了申屠漓的衣服。
“在这里等着”申屠漓把陌上抓着他衣服的手拿了下来,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跟着那些人离开了。
陌上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不相信对方就这样走了,自己就这样被丢在了这里,陌上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苏晟泽这时才看到陌上脸上的伤疤,惊讶道“你的脸?”
陌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刚才看到吃的都忘了,所以把面纱拿了下来,而当时苏晟泽估计和申屠漓聊的正开心,而陌上也只是低着头吃饭所以也没有注意到,现在申屠漓不在了,苏晟泽当然要把目光转向陌上。
陌上取出一块儿手帕擦了擦嘴,然后把面纱重新带上道“吓到你了?”
“那倒没有,你和阿漓一块儿想必也是见过那个女子了”
陌上想了想知道了苏晟泽口中那个女子是谁。陌上就点了点头。
苏晟泽笑了笑“我带姑娘去找阿漓?”
陌上摇了摇头“既然他不想我跟着他,那我就不去了”
“去吧,就当无聊看一场戏而已”苏晟泽这次没有再给陌上反驳的时间,拉着陌上就离开了。
苏晟泽把陌上带到了门上写着靳府,陌上识得这两个字,夫子教过她。
苏晟泽直接把陌上带了进去。带着陌上去了后园。
陌上被申屠漓此时的造型给吓得呆在了原地。
申屠漓单脚站在一个很高的木桩上,头上顶着一个花盆,左右两只手张开,一个胳膊上提了两桶水,下面有几条栓着的狗,在不停的冲着陌上叫。
陌上不知道申屠漓只比自己早走了几步,为何会弄成了这样。
陌上回过神又看了看旁边,那个女子坐在一个竹椅上,闲适的在拿着一块布擦一把剑,尽管剑已经很亮了。
陌上看向苏晟泽“这就是你说的戏?”
“是啊”苏晟泽从陌上旁边走到那个女子面前,把手中的鞭子递了过去。
女子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只是抬眸看了苏晟泽,然后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桌子,就低头继续擦手中的剑了,丝毫没有要理苏晟泽的意思。
苏晟泽把鞭子放到了桌子上开口道“阿漓的朋友在这里,你先把她放下来,给他一点面子”
女子闻言慢慢的抬起了头,把视线投在了陌上的方向,然后起身把剑放了下来,把剑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说道“木槿,去把少爷放下来,他的朋友来了,我又怎么可能不给他面子呢?”女子笑了笑。
这时一个女子指挥着几个人把木桩子下边的狗给牵走了。
申屠漓瞬间就把水桶给扔了,也拿掉了头上的花盆,就从那个木桩上飞了下来。
陌上都看傻眼了,不敢相信申屠漓竟然会飞。
申屠漓走到陌上身边,在陌上面前晃了晃手笑道“傻掉了?”
陌上回过神看了看申屠漓。
“我不是让你外客栈里等着吗?你怎么来了?”
陌上指了指苏晟泽“他带我来的,说要看戏”
申屠漓眯着眼睛看向站在女子面前的苏晟泽,然后走了过去。
结果那个女子挡到了苏晟泽面前,抬起头挑衅的看着申屠漓。
“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你让开”
女子抬手,“啪”一个清脆的响声从申屠漓的脸上传来。
“申屠瑶,你别太过分了”申屠漓是被这一耳光打的彻底是生气了,声音比平时都提高了许多。
“哼”申屠瑶拉着苏晟泽就离开了。留下了申屠漓在原地独自气愤着,而陌上是彻底被那一个耳光给打懵了,虽然不是打在了自己的脸上,但是那一下来的太突然了。
“还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申屠漓看着陌上道“你可不能学她”
然后把还愣在原地的陌上给拉走了。
陌上被带到了一个园子“既然来了,你就在这里先住下,等我参加完科举考试我就带你去笑你的夫子”
“我是不是你的累赘?所以你想把我甩开?”
申屠漓皱了皱眉,道“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
“我不是不带你回来,只是回到这里我自己的处境都很困难,又如何能护得你周全?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带你回来”申屠漓看着陌上眼睛道“既然你已经来了,就住下吧,现在你再回也只是欲盖弥彰而已”
“我不是故意的”陌上声音小了一些,想了想申屠漓和自己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人家已经愿意帮助自己,自己还有什么可不满的呢?即使人家光明正大的让自己离开也是理所当然的。
“与你无关,只是我想能不让你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就尽量不出现,现在既然没有办法避免,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陌上不明白申屠漓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出现好像是坏了他的一些计划。
申屠漓告诉陌上等到晚上会有一个老头把他们叫过去问话,自己能回答的就答,答不上的就不说,但是一定不能说谎。陌上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果然在晚饭的时候,木槿就来叫他们去前厅吃饭,还特意强调要带上他的朋友。
陌上跟着申屠漓去了前厅,刚进去就看到一个虽然头发花白但是却很有精神的老人坐在饭桌的主坐,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在看到进来的申屠漓和陌上时,也只是淡淡的撇了两人一眼道“吃饭吧”
申屠漓带着陌上落座,苏晟泽也在饭桌上。
饭桌上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气氛安静的压抑,待这顿饭吃的差不多,老人才开口“小漓分会带着你朋友去我的书房一下”然后就率先起身离开了。
老人刚离去,苏晟泽就起身坐在了离申屠漓最远的地方。
“你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吧,我又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再说了阿瑶还在这里就算我想做点什么也不能啊”申屠漓笑道,刚才气氛一下子就被打破了,但是申屠漓在收到申屠瑶投过来的视线时,收住了自己的笑容。
“阿瑶,你不能不给哥哥我解释的机会啊,你看你罚也罚了,打也打了,就不要生气了啊?”申屠漓讨好到。
“哼”申屠瑶冷哼一声“我可以不计较,但是那些因为你而死去的人,你有什么脸面去见他们?你临阵脱逃”
“你不能这样说我,真的不是我临阵脱逃,你也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申屠漓辩解到。
申屠瑶想了想,自己和申屠漓一起长大,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怕是只有她最清楚不过了,或许这个世间任何人都可以怀疑他,但是自己绝对没有理由。
申屠漓见申屠瑶脸上的表情有些松动,就轻轻的吐了一口气“你有时间的话回去看看老头吧,他挺想你的”
申屠瑶刚恢复的表情又冷了下去“你以为我回来是干什么的?”
“我知道,但是我答应了他要参加科举考试的,我不能言而无信”
申屠瑶想了想道“我知道了,我会等到你亲自想回去,我会抽出时间来回家去的”
申屠瑶说完就离开了,苏晟泽看了看申屠漓“祝你今晚能安全的回来,我先走了”说着还拍了拍申屠漓的肩膀,弄的好像是在挥泪告别一样。
申屠漓对苏晟泽的不满又加了一分,但是却又对自己的这个好朋友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个老头很可怕吗?”陌上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申屠漓摇了摇头“他一点也不可怕”
“那就好”
申屠漓看了一眼陌上又道“只是有一点恐怖而已”
陌上翻了一个白眼,同时心里也有一些担心。
申屠漓抬手在陌上头顶上揉了揉道“别担心,一切都有我,我既然把你带进了这个门,自会倾尽全力把你安全的带出去”
陌上看着此时无比认真的申屠漓,感到有一点点的害怕,申屠漓的性格她一点也不了解,真怕他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申屠漓看着陌上道“别担心,他也不会把我们两个也么样的,顶多也就那两句而已”
陌上点了点头。她明白,那是他的亲人,即使他做了什么再过份的事情,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就像爹爹对她一样。
陌上跟着申屠漓去了那个老人的书房。
老人正站在书桌后面练字,申屠漓带着陌上进去后,没有开口打断他,只是安静的站在书桌前。
老人写完一个字,才放下笔,抬头看了看两个人“来了?”
“外公”申屠漓小心的陪笑道。
“坐吧,这么见外干什么?”靳尚霖看着两人。然后在身后的竹椅上坐了下来。
申屠漓想了想,此时矫情也没有意思,该来的还是来,反正这也算是自己的家,那么见外干嘛?就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在屋子左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陌上想了想也就跟着申屠漓一块儿坐了下来。
“上茶”靳尚霖看着两人坐下,才又开口。
“别,有什么事您还是快点说吧,我在这里坐着也不踏实”
“你说我从小看着你长大,我们这么多时间没有见面,你也不想我,现在有事了才回来,我看要不是阿瑶遇见你,亲自让人去请你你是不会回这个家吧”
“怎么会呢,外公,我这不是朋友还在吗,我要招待她的”申屠漓陪笑道。
“你说在这帝都除了皇宫还能有什么地方能比的过这靳府,招待朋友?我还没有老到那种程度呢”
“外公,我……”
“你那不求上进的爹,这次虽然坏了大事,但是看在他还能明智的让你来参加科考,我且不追究他的责任,但是这科举你不能参加”
“外公,您不能这样说啊,那是我爹啊,他的话我不能不听啊,您说是吧?”
“那你的意思就是可以不听我的话?”靳尚霖慈祥的看向申屠漓。
把申屠漓看的,不自觉的心虚起来“您的话我怎么能不听呢?我只是去参加一下而已,也未必我就能高中,您说是不是?”
“你要是去参加了还不高中,小心回来我打断你的腿,别在那里给靳府丢人”
申屠漓是欲哭无泪,这个老头子可是比他们家的那位更难摆平的,想想他说的话就让申屠漓觉得头疼。
“外公,如果我真的没有高中您真的要打断我的腿?”申屠漓小心翼翼的问道。
靳尚霖狠狠的瞪了申屠漓一眼,然后看向陌上“你朋友的脸是怎么回事?”
陌上在听到靳尚霖的问话,习惯性的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她都要忘了,自己在刚才吃饭的时候已经把面纱给拿掉了,而且申屠漓说在靳府可以不用带面纱。
“不小心被划到了,小伤”申屠漓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着慌。
靳尚霖突然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书就砸向了申屠漓“小事?亏你还说的出口,你去看看阿瑶,你让她今后如何出嫁?”
申屠漓接住被丢过来的书小声道“又不是我给弄的”
“你给我滚”靳尚霖被气的没有控制好自己,一下子暴怒出口。
“那我先带我朋友休息了”
“既然你回来了,那就要做好迎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的准备,不管你作为什么身份,没有必要的人还是让他们尽早离开的好,别到时候自己都无法收场”
靳尚霖的声音在申屠漓和陌上的背后响起,申屠漓拉着陌上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又紧紧的握着陌上的手离开了房间。
申屠漓把陌上送回了房间,正准备离开,陌上却突然拉住了申屠漓“你没事吧?”
“没事,早点休息”申屠漓勉强的扯出一丝微笑。然后就离开了。
然后就离开了。
陌上看着那紧紧关闭的房门,陷入了沉思。
她虽然接触的人不是太多,但是他们流露出的感情她还是知道的,她自己真的成了申屠漓的累赘,自己或许会给他带来麻烦,或许申屠漓本身就有麻烦,自己有把这个麻烦弄的更麻烦了。
陌上想了想,决定离开,夫子她可以自己找,但是申屠漓的麻烦自己未必就能帮到什么,既然帮不到,就不要再去制造麻烦的好。
陌上刚想通,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突然一个冰凉的泛着寒光的东西横在了陌上的脖子上,陌上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是今天才见过的那把剑,申屠瑶手中的剑。
陌上转身,看着申屠瑶,她也不怕对方伤害自己,不是不怕是怕根本就没有用,对方如果真想伤害自己,自己根本就没有还手的能力。
“有事?”
“你不能离开”申屠瑶收回剑,放到了屋内桌子上“你不用管我外公他说了什么,你离开我哥他会更痛苦”
“为何?”陌上不解。
“你会帮他挡掉一些事情,他不想要做的事情”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做”
“你不用会做什么,你只要和他成亲就好”申屠瑶看了看陌上“当然这是要看你的意思,今天晟泽告诉我我哥要和你成亲,起初我是不信的,但是现在由不得我信不信了”
“他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
“你今晚还是要离开,但是我会在一个地方给你找一个住处,你不能离开”
“这就是要看我的意愿要不要成亲吗?”
“我知道你会帮他的”申屠瑶看了看陌上,低垂了眼睑道“谢谢”
陌上没有拒绝申屠瑶的道谢,因为她如果可以帮到申屠漓她会去帮,成亲也无所谓。
申屠瑶说完便离开了。没过多久,木槿就进来了,对着陌上行了一礼道“我带姑娘去你的住处”
陌上点了点头,就跟着木槿要走,但是走到门口想了想,又走回屋子,问木槿要了纸笔,给申屠漓留了书,才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