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应顺什么江湖事务都不参加,在陈辽的宅院里吃好喝好,潇洒得很。其实他内心非常苦闷。
有非江湖人要大批量收购鹰堂门的假云锦,说是要运往江南的。店铺掌事把这事告诉应顺。应顺想把绣庄打压下去,故意把价格压的很低,把绣庄的客户移到自己的店铺里。
有生意送上门,自然要做的。应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那个客户的订单。之后又有几个小散户购买一些品类布料。
那些天,鹰堂门布匹店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一个月下来,收入为五万两,而绣庄跟平时没两样,仍旧冷冷清清。正当应顺为自己低价打压绣庄沾沾自喜时,传来门铺没有货,以往的货源被绣庄劫去了。
很快,世面上传来绣庄绣制一批图样精彩的普通衣裳,受到很多人喜欢,价格非常低,普通老百姓都买得起。与此同时,绣庄云锦也卖的很好。
这时候,应顺才醒悟,柳方方看似什么也没做,其实她早就做了部署。他才真正明白,绣庄拥有雄厚的资金与实力,亏几万两银子不过是九牛一毛。是自己太低估柳方方的能力了。换作是别人,派去盯她的人汇报她什么事都没干,也会认为她没什么能力。
鹰堂门生意受到绣庄压制,自己又被柳方方刁难,应顺想来就够气愤的。可他有苦说不出,毕竟是他先招惹柳方方的,她反击很正常。
一个门主,地位还没有金门门主高的门主,走到哪里都受到江湖人的鄙夷,这样的人生,真是太失败了。要是自己武功高强,就能以武力掌控江湖人,一代盟主,人人敬仰,活得多精彩。
应顺想了很多东西。
凝霜出现在应顺面前的时候,应顺以为是陈辽派来的,头也不抬,抱怨说这里不够宽敞,跟他的鹰堂门比起来小多了。
他也不想陈辽的门邸不在这里,这里不过是落脚的地方,又怎么能跟门邸比较呢。
凝霜冷笑,拿出手环放在他面前。对待他,不需要迂回。
“你是谁?”应顺看到手环大惊,抬头看到遮住脸的凝霜,半猜测询问,“你有信物兰青,你到底是谁?”
“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凝霜猜测着手环的重要性,说话也带着讽刺。
“哪能呢!”应顺卸下嚣张的面容,他怀疑地盯着凝霜,心想她会不会冒名顶替的。想着那位植兰人武功还算可以,定然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取代的。这个女人可能是那人派来的,心里放松下来。
应顺能有今天,兰青有莫大的功劳。十年年前,鹰堂门在武林中微不经传。无意之中,他从一个戴半面面具的中年人手中获得兰青,有幸得到那人的指点,获得了《植兰术》的一招半式,武功增进了不少,在武林比武大赛中赢了很多人。有了一定的排名,江湖人才知道鹰堂门。之后,他拦路劫财、不择手段打压别人,生意蒸蒸向上,生活越来越好。
所以,于情于理,应顺都会听从兰青主人的命令。
“你有什么吩咐?”应顺知道凝霜来这里定然是有事的。
“花素在秋门别院里行医救人,你去把她带回来。”凝霜直截了当地说明目的。
应顺曾经想过从花素入手获得《植兰术》后来觉得不切实际,就没想太多。凝霜叫他把花素抓来,他没多大把握,但是,可以去闹一闹,没准有一点机会呢。应顺打了个呼哨,不远处飞出一个人,蹲在他面前听从指示。应顺吩咐他聚集门中人。不一会儿,院子里有三十几个人出现。应顺带人群向秋门别院进发。
花素从天而降,拂袖站好,拦住了应顺的去向。
“你是谁?”总有不识相的人爱出风头。
“蠢蛋!”应顺怒气一扫,那人顿时后退了几步。
花素,这么近距离地看着,还真有当年深涧兰谷女子们的清幽。花素的身份,应顺是不会怀疑的。
正想着抓她,她就出现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应顺心里算计着要怎么部署手下,才能抓住花素。
应顺总感觉到花素眼中的恶狠狠,假意咳嗽了几次,带有三分试探七分疑惑地探问,“花素姑娘,你拦住老夫的去向,可是有什么要交代的?”
一卷素白丝带从花素右手飞出,急速往前,三两下就捆住了应顺的手脚,她抬起左手,拧力,应顺被捆住。她飞身而起,应顺被带起,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消失在天际。
“门主!”
鹰堂门的人急追两步,根本就没有路径可循,群龙无首,惊慌失措地原地打转。应天龙酒饱心饱地出现,看到他们,问个究竟,一听到父亲被花素带走了,顿时慌了,哭天抢地跑回陈辽院落,想找他帮忙救父亲,谁知道寻遍了整个宅院,陈辽就像凭空消失一样。应天龙细细想来,都好久没看到陈辽了,他去了哪里呢?
应顺被花素带走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江湖人,又开始聚集在一块谈论是非。
“应顺那个该死的,总算有人收他了,我记得他从深涧兰谷回来后,就不一样了,花素抓他,肯定是调查到应顺参与了灭植兰人。”
“那可不一定,如果应顺参与了那场阴谋,花素大可直接把他杀了泄愤,又何须带他走多此一举呢?”
“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谈论无关紧要的事,半面紫衣,跟商灵类似装扮,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他才是可怕的,咱们还是别在这里闲聊了,要加强防范啊。”
“一方面是半面紫衣,一方面是齐天霸,再者是商灵,他们的武功都很高,江湖真是危机四伏,大家千万要提防他们。”
武林人的好奇心刚起一会儿,就被即将面临的危险压了下去。
在大敌面前,武林人犹如惊弓之鸟,真要联合他们对抗三大邪派,恐怕不太理想。柳方方临窗而坐,眺望远处,那股说不出的压迫正逼近,她心中甚是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