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上我么？”徐墨突然向前一扑，直接将暗羽压在树干之上。尚未清洗的身体依旧带着情-事过后的咸腥味。配合着徐墨十三岁少年那种介于青涩跟妖艳之间的面容，当真是，几乎无人能挡得住这份诱惑。
“……主人。”然而暗羽却只是别过脸，将徐墨身上的外套裹得更紧，“您不需要这样。暗羽愿意为主人做任何事。”您不该是这样的。您应该如同神话中的天神一般高高在上，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只是想要倚靠他这种人，就舍弃自己的身体。
“是么。”松开暗羽，徐墨愣了愣，而后竟是捂着脸，轻笑起来。“我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我……”暗羽迅速别过眼睛。以此来掩埋自己那颗，早已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脏。
“即使我的心已经腐朽堕落，即使我会在任何时刻毫不犹豫地抛弃你，即使，我永远永远不会爱上你，你也依旧，喜欢我么？”徐墨歪歪头，看着暗羽，漂亮的眸子里带着属于这个年纪的少年应有的纯真。
“是的。”暗羽抬起头，看着徐墨的眼睛，用从未有过的庄重语气道，“暗羽对主人的爱慕，永远不会改变。”
“呵。那么，跟我立下誓言吧。”伸出手，徐墨用自己的小手指勾着暗羽的，神色悲凉而又温柔道，“如果有一天，你能替我杀了徐峰，那么我就允许你，带我离开。”
“是。”我一定会，带您离开。即使拼上性命。
清冷而又圣洁的月光下，一个少年，跟另一个少年，在此，许下了一生的誓言。
三年后。
看着刚从徐峰屋里出来的徐峰私人医生，王和，徐墨懒散地斜倚在柱子上，阳光在他纤长的睫毛下透下一片阴影。“王医生，我听说，您女儿快上小学了啊。”年龄的增长让他的容貌越发妖艳明媚。仅仅是站在那，几乎就可以吸引一切光芒。
“徐少年好。”王和的额角不自觉冒出了冷汗。这个徐少爷，传闻乖巧懂事，甚得徐老爷的欣赏。本以为只是个普通的不谙世事的小孩，现在看来，似乎消息跟自己看到的人有很大出入啊。
“您能不能，帮我个小忙呢？”眼见王和被自己的气势镇住，徐墨确是优雅地、轻巧地向他走来。覆在早已僵直了身子的王和耳边，徐墨轻声道，“能不能，将你的药，加重3%呢？”
徐峰是家族遗传病。所有吃的药都是几十年来徐家四处寻医求道找到的最优配方。每一颗药的重量、大小都是经过了最精密的计算。别说是加重3%，哪怕是加重1%，都极有可能引起令王和无法承担的后果。
“徐少爷，您这个玩笑未免……”王和还待再说些什么，几张照片却猛地出现在他眼前，“这小孩真可爱。想必长大了，定是个不得了的美人啊。”轻抚着照片中的少女，徐墨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简直，像极了传说中，美貌而邪恶的血族。
“您这样，徐老爷不可能不会发现。”一想到这点，王和的底气立马足了起来。毕竟现在可是徐峰当家，眼前的徐墨，充其量，也就是个暖床的罢了。他有什么资格来命令自己？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岂料徐墨却只是取出一把剪刀，“咔嚓”一声将照片减为两半。“回见啦，医生。”
“我知道了！我帮你！”反正，反正先稳住这个人。其他的，交给徐老爷就好。“下午我就会将药配好，请放心。”
“哦，真是辛苦啦。”冲着王和挥挥手，徐墨一脸爽朗地向自己屋里走去。
当日午夜。
“阿墨，我听说，你今天跟王医生聊了会天？”徐峰坐在主座上，旁边，是埋着头，一脸恐惧的王和。
“恩，是的，爸爸。我向王医生询问了您的身体状况呢。他说您身体很好。”徐墨眨巴眨巴眼睛，脸上一片天真无邪。
“哦？我怎么听说，你是让他给我加重药剂呢？”“啪”地一声将手里上好青花瓷杯放在桌上，徐峰的脸色却依旧温柔而祥和，“阿墨能跟我解释一下么？”
“怎么会？我怎么会对爸爸做这样的事？”眼泪“扑哧扑哧”地下落着，徐墨一边抹着泪，一边委屈道，“我对爸爸的感情，您会不知道么？”
看到徐墨落泪，徐峰也有些动容。起身将徐墨揽在怀里，徐峰只得低声安慰道，“爸爸都知道的，乖，不哭了。”冲着手下使了个眼色，王和便被带了下去。
“爸爸……我明明……那么喜欢您……”可怜兮兮地抽噎着，徐墨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好看的唇嘟得都快挂上一个小水壶。“您怎么可以怀疑我？”
“好，好。爸爸不怀疑你。爸爸马上就把那个医生辞了好不好？阿墨乖，不哭了。”微微俯身吻住那诱人的樱唇，徐峰一用力，就将徐墨直接压在了桌上，“只要阿墨乖乖的，爸爸就永远不会怀疑你。”
“恩……”感受着身后猛烈的进入，徐墨只是咬着唇，将这股伤痛，这般屈辱，狠狠烙在心上。绝对，不会忘记。
等徐墨走了之后，徐峰才冲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拍了拍手。
几乎是一瞬间，便有一人出现在屋内。
“查的怎么样了？”与刚刚的温柔不同，此刻的徐峰，冰凉的眼神几乎可以令任何凶神恶煞之人退避三舍。
“报告老爷，您的药没有问题。”来人只是跪在地上，声音毫无起伏。
“哦？那徐墨跟暗羽最近有什么动向么？”似乎对此并不太意外，徐峰的声音淡然而平静。
“没有。两人没有任何接触。”
“我知道了，下去吧。”难道是他多心了？那个孩子，当真对自己是真感情？徐峰摸了摸下巴，只得暂时睡去。总之，现在还没有威胁罢了。一旦出现问题，杀了就是。毕竟，这样的小孩，他想要多少，就能找到多少。
徐墨的屋子。
“唔……啊……”埋在马桶边拼命呕吐着，徐墨的脸上哪还有半分乖巧懂事。
“主人，喝点水。”眼见徐墨吐得差不多了，暗羽赶紧替他递上温水。
“哈……呼……哈……呼……”长长地深呼吸着，徐墨整个人瘫在暗羽身上，脸色苍白得可怕。“我没事。只要能让那老东西死了，我做什么都可以。”
“是。”事实上，徐峰那边之所以查不到药出现了问题，原因正是徐墨早早就已经将那个加重了剂量的药偷走。为了跟徐峰斗，徐墨甚至不惜在跟徐峰欢好之前自己偷偷服下半颗，将药融化在嘴里后一点点渡给徐峰。明明那个药对正常人的身体有极大的损害，严重的情况下，甚至有可能心脏衰竭。然而，即使如此，暗羽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在徐墨回来之后给他递上一杯热水而已。仅此……而已。
“喂，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狠狠给了暗羽一个爆栗，徐墨有些无奈道，“我自己选的路好么？跟你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更何况，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轻抚着暗羽眼角的伤痕，徐墨轻声道，“很疼吧？”
暗羽是徐家培养的杀手。而他的排名，一直位于第二。那个排名第一的，正是出现在徐峰屋里的人。黄蜂。徐峰极为依仗黄蜂，任何事情都是他去打探。对于他带回的消息，也是毫不质疑。凭借着点，暗羽向黄蜂发出战贴。若是暗羽胜，则么，黄蜂不得将徐墨与自己相接触的事告知徐峰，若是暗羽败，则，自杀。
抱着带着徐墨离开的信念，暗羽活了下来。即使是用爬的，即使回来的时候只剩半条命，可依旧，是他赢了。而黄蜂也信守了诺言，这么多日子过去，徐峰依旧没能察觉到两人私下的小动作。
“要不是你，我的计划哪能进行地这么完美。”成大字型躺在地上，徐墨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好像，离我们离开不远了呢，暗羽。”徐墨的嘴角，是愿望即将达成的幸福。
是的，他也是这么以为的。他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可后来，不知道是哪里错了。随着徐峰的身体逐渐恶化，随着徐墨逐渐将徐家握在手里。年少时的誓言，便也渐渐地，被遗忘了。或许，徐墨从未将那个誓言放在心上吧。毕竟现在，他已经拥有了一切啊。
暗羽坐在屋外，听着屋内不是发出的喘息，呻-吟，不由得抬头望着天空的圆月。记得第一次跟主人见面的时候，是白天。可那条巷子太过幽深，太过阴暗，让他一直有一种，其实，他们是在黑暗中相识的错觉。
“你怎么还在这？听别人做很开心么？”郑鹤看着坐在门外面无表情的暗羽，有些嫌恶地皱着眉，“不过是徐家养的一条狗罢了，摆什么臭架子啊！”
暗羽猛地起身，将郑鹤逼到墙角，“徐峰曾经的情人白墨有个养子。你马上要见到了。董音。”莫名其妙留下这句，暗羽便坐回了原来的地方。
“神经病啊。”不承认被暗羽刚刚的气势吓到，郑鹤拍拍衣袖就赶紧向屋外走去。
这个人，已经被主人叫过来第二次了。明明，以前无论是谁，都最多出现在这里一次，现在这样，是因为……他很特别么？暗羽幽幽地向屋内望了一眼。总之，凭这人的性子，一定会将他刚刚告知的东西说出去，这样一来，主人必然也不会再宠信他了吧？即使这样做会受到主人的惩罚，他也不愿意，让这人再出现在这里。真是，碍眼。
“暗羽，你在门外做什么呢？”不知何时，徐墨已经走到了门口。
几年的时间让他身上完全褪去了稚气，保留下来的，只剩那份妖艳和惑人。
“我在……保护主人的安全。”暗羽垂着目，低声道。
“安全啊。现在徐家，有谁还能动得了我呢？”上前一步抬起暗羽的下巴，徐墨极为温柔地，吻了上去，“要做么？”
“主人……”
“你放心，我没有吻他们的。”轻笑一声，徐墨几下就将暗羽的外衣撕扯开来，“我跟他们都只是玩玩。你不会生气的吧？你不会，抛下我一个人吧？”
“不会。”暗羽，暗羽，永永远远都只属于主人。只要主人愿意，暗羽永远，都不会离开。
“唔，这边太硬了，我们换个地方吧。”迅速挂在暗羽身上，徐墨没有一点自觉地冲着前方的屋子昂了昂下巴，“就去那吧。我们走！”
将徐墨抱起，暗羽乖乖地冲着徐墨指好的屋子走去。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在主人心中，他永远是那个特别的存在。只要这样，就够了。他能这样一直陪着主人，就够了。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去。后来，主人跟一个叫做秦苏的女人签订了协议。可在最后关头，他却放了那个小孩。
“主人您……为何要这么做？”分明，马上就要成功了不是么？
“啧，是不是挺不可思议的？”徐墨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暗羽，“我还以为我已经刀枪不入了，可最后，居然还是心软了。”究其根本，他只是，有点嫉妒那个小孩罢了。
“主人，您想去找那人么？”主人他，是在思念自己的母亲么？
“啊~那个女人啊，她跟我联系过哦。就在徐峰病了半年左右。”想了想，徐墨突然“哦”了一声，“那会你去执行任务了，所以不知道。啧，真是年度大戏啊。那些什么狗血剧编剧都该过来好好取取经了。那眼泪，那神情，我差点都要相信了。”
看着徐墨手舞足蹈地挥舞着，不知为何，暗羽居然有些鼻酸。将徐墨搂在怀里，暗羽轻声道，“有我在。主人，暗羽永远都在。”
“是么？不论我做什么都不会离开么？”将脸埋在暗羽的怀里，徐墨的声音有点闷闷的。
“恩。无论您做什么。”感觉有什么东西打湿了自己的衣襟，而暗羽，却只能就这么抱着徐墨，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暗羽，会永远永远地守护着您。请您放心。
“主人？主人？”徐墨睁开眼时，看到的，正是暗羽有些焦急的面孔。“您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昏过去？”
明明刚刚还在喝茶，居然一瞬间就昏了过去，暗羽急得差点直接把家庭医生扛过来了。
“啊，没事，只是做了个梦。”一个，很久远的梦。
“是么？请您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暗羽会担心。”有些无奈地按按眉心，暗羽还是决定之后找医生给徐墨看看。
“暗羽。”
“是？”
“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么？”
“啪！”手里的茶杯猛地碎裂，暗羽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徐墨。
“看来是记得啊。”以手托腮，徐墨极为无奈道，“那么你现在，还愿意带我走么？”
“我愿意！”察觉自己太过激动，暗羽赶紧手忙脚乱地解释起来，“我的意思是……”
“可我什么都不会，只能靠你养我了。”突然发现，在徐家这么多年，他居然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学会啊。真是失败。
“好的！”
“那么……”将手伸出，徐墨冲着暗羽露出一抹比太阳还灿烂的笑容，“带我走吧。”我很抱歉忘记了我们的约定，我很抱歉伤害了你那么多次，可如果，即使是这样的我，你依旧愿意接受，那么，就带我走吧。我们可以去一个，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好好地，度过余生。
“是……”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