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轻咳了一声,最终还是挥挥手让他二起来,脸上带着些许为难的神色:“这本是件好事儿,只是日后莫要再如此鲁莽。路是们自己选的,自不会阻拦!”
楚昭的话音刚落,跪地上的二明显身子一松,脸上僵硬的表情也慢慢消退。身后的小厮和丫鬟纷纷上前搀扶起他们两个,都有些手足无措。
“今晚的事儿先压着,过几日便会派去骆睦家里下定。”楚昭点了点头,冲着骆睦挥了挥手,示意他先离开。
骆睦下意识地偏头瞧了一眼杨红花,对上她那双含笑的眼眸,轻轻一点头便抱拳作揖离开了。
“一向都是有主意的,既然定下了骆睦,就安稳待院子里学些东西。虽未让入族谱也未让姓楚,但是的嫁妆侯府是不会少的!”楚昭低声说着,眉头轻轻皱起,似乎是想起那些不快的事情,脸色都变得阴沉下来。
杨红花诺诺地应承下来,她现的心情特别高涨,面上虽未表现出来,眼睛里却已经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两颊也微微泛着红晕。生得好不如嫁得好,她一直坚信这句话,从古至今亘古不变。
也许骆睦不是个好丈夫,但是从这几件事儿里,就可以看出他绝对是个有眼色有手段有才学的男。再加上有五皇子和楚昭的扶持,她似乎已经看到了骆睦未来的平坦大道。
楚昭看了一眼她满面含春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有其母必有其女,一甩衣袖便带着家丁便离开了。
第二日,楚惜宁便收到了消息,青莲是赶了大早过来的。楚惜宁还躺床上,一听到这个消息,她的困瘾彻底没了,将被子一裹就开始床上滚。
“筹谋了这么久,总算是成了!”被子遮住了她小腹以下的部分,整个裹得跟蝉蛹似的,满头的青丝随着她的动作慢慢枕边铺开。
青莲看着她开心到胡闹的模样,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很少看到楚惜宁能花如此多心思去算计,看样子杨红花和骆睦二定是把她得罪狠了。
楚惜宁滚到头晕才停下来,静下来之后心情却有些抑郁。前世她百般阻挠,结果那二自己就勾搭上了,这辈子她费尽心机,才让那两个现实的勾搭到一起。
不几日,骆睦少爷求娶红花姑娘的消息就传了出来,侯爷已经派去了骆睦的老家下定。
薛茹歪坐榻上,手里难得的拿起了针线做刺绣,喜哥儿一旁翻着一股股线玩儿,薛茹也丝毫不加阻止。任由那双白胖的小手把整理好的线玩儿散,身后跟着几个丫头手忙脚乱地看着,又怕太细的线把喜哥儿的手指给割伤。
正是一阵忙乱的时候,绣线撩着帘子走了进来,低声通报道:“红花姑娘到了!”
话音刚落,她便打起了帘子,一身翠绿色裙衫的杨红花便走了进来。她见到薛茹,连忙低身行礼。
薛茹抬头瞧了一眼她,把手上的刺绣随手往旁边的小桌上一扔。杨红花下意识地看过去,只见那花样是鸳鸯戏水,两只鸳鸯靠一起栩栩如生,已经快完工了。针脚细密,堪比专职的绣娘。
杨红花的面色一僵,一下子就戳起了她的软肋。她天生和刺绣犯冲,狠下功夫也绣不出好的来,索性最后也放弃了。反正都有丫鬟身边,她不用亲自动手。
“坐吧,要定亲了,侯爷就让来跟说说话!”薛茹手一挥,对着旁边的椅子挥了挥手,杨红花又行了一礼,才挨着半边屁股坐了下来。
“管家的事儿不好教,只能自己琢磨,出嫁之前也从来没碰过,练练手就好了。只这刺绣一定要会些,女子嫁过去,头几日拜会家里的时候,就要拿出自己绣得小玩意儿出来,而公婆那里则要绣鞋子。”薛茹也不客气,直接把杨红花上回被嘲笑的两点拿出来说事儿。
杨红花的脸立马就变得难看起来,红一阵白一阵。她想学的管家,楚侯府是死活不肯让她碰,已经厌烦的刺绣,却被拿来说道,心里难免不痛快。
薛茹抬头瞧了她一眼,似乎是看穿了她心底的想法,轻轻抬手拢了拢发髻。
“别小瞧了这刺绣,骆少爷家不是世家大族,最看重女子的德行,这刺绣就是头一关。嫁进去迟早都要自己动手!”薛茹的声音压得有些低,脸上并没有特别的表情。
杨红花却认为她是羞辱自己,不由得白了一张脸,悄悄偏过头去,手指暗暗地抓紧了掌心里的锦帕。
薛茹并没有看她,而是伸手抱过床上玩儿的喜哥儿,摸摸了他柔软的头发,又柔声说道:“学刺绣也不一定是为了讨好旁,孩子出生了,柔弱的很几乎一碰就怕他消失了,那个时候,还会放心别帮给小娃娃做衣裳么?”
薛茹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喜哥儿,手指卷着他柔软的头发玩儿,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整个都透着几分满足的气息。
杨红花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看向薛茹怀里的喜哥儿。小娃娃白白胖胖的,显然被养得很好,此刻卷着手指上的绣线玩着,似乎被薛茹弄头发的手打扰到了。小手扑棱着要去抓薛茹的手,却总也够不到,嘴里正不满地抗议着,却也只会些简单的字词。
薛茹似乎被他着急的模样逗乐了,轻轻地笑出声,逗弄了一会儿喜哥儿,她才再次抬起头看着杨红花。
“这些年过得也不如意,方才那些话都是的经验之谈,日后少走些弯路。骆少爷定是个孝顺的,去了骆家也要事事以公婆为先!”薛茹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认真的表情,说完之后她便不再看杨红花,一挥手就让绣线送杨红花出去,她则低着头继续逗弄着喜哥儿。
杨红花行了一礼,神情有些恍惚,显然是暗暗思索着薛茹的话。她自然知道薛茹说的不假,骆睦的家世,她早就调查得清清楚楚,以她的话说就是小有本事从乡下飞出来的凤凰男。况且骆睦的性子又这里,这种男,往往不仅是和他一成亲,更是和他身后的整个家族成亲。处理好了,小日子过得不会差,若是一旦闹僵了,可谓麻烦重重。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想这个时候破坏心情。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准备回到风逸阁之后,再把压箱底的针线给翻出来重新学起。
待杨红花走了之后,薛茹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让把床上的针线收了起来,怀里抱着喜哥儿对一旁的绣线抱怨道:“真是的,谁还绣这东西,看着都眼睛疼!”
薛茹现的口气,丝毫没有方才规劝杨红花的苦口婆心。绣线抿了抿唇没说话,心里却嘀咕:这绣样是清风快绣好的,昨个儿被拿了过来,原来是要糊弄红花姑娘用的。
找了骆睦的爹娘,拿了八字合了一下,骆睦和杨红花的亲事就这么定下来了。科举考试也很快便到了,骆睦和其他几位秀才收拾了些东西,便赶去了考场。
此次考试分门别类考得很杂,所以要考好几日。骆睦一下场,脸色就不大好,丝毫没有前几日的意气风发。楚昭也只当他没发挥好,派照顾好他。骆睦十分郁闷,却也不好说,接连推拒了好几家宴席的邀请。
楚惜宁一直暗暗地打听着骆睦的动静,见他不敢声张,整日躲屋子里,脸上的笑意越发浓烈。骆睦自那日晚上被楚昭撞见,与杨红花分别之后,回去肚子就是疼痛,身体不舒服。快要考试了,他自是忍耐着悄悄派请了大夫。楚昭一直忙于公务,自不会去管他。
所以拖到考试的时候,骆睦已经是头重脚轻了,这才连忙急了告知楚昭,待请来了大夫开了方子,好容易才减缓了些,却也影响考试。刚从考场上下来,他就病倒了。
青莲一直候身边,瞧着楚惜宁盯着桌上的茶盏傻乐,心里多了几分无力感。姑娘一听说骆睦和杨红花倒霉,脸上就会忍不住浮出笑意。实际上骆睦也没什么大碍,只是楚惜宁暗中派饮食里做了些手脚,可惜骆睦私下请大夫,没有根治。等到稍微严重了才请,下了几副虎狼之药虽暂时压住了病情,等到他下了考场精神一松,这病只会更严重。
等放榜的那日,京都里到处都十分热闹。早有把那些秀才的成绩传了个遍,骆睦只得了第十七名。待到皇上亲自审查之时,保留了他的名次,并没有提升。
杨红花气得牙痒痒,前三甲的名字当然流传京都的街头巷尾,而原本炙手可热的骆睦也只成为了一个笑话而已。她想反悔已然不可能了,也只有托送去补药燕窝,安抚骆睦,摆出一副贤德的嘴脸。
反倒是楚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骆睦的品性他当然清楚,只怕杨红花嫁与他,日后若骆睦飞黄腾达了,很容易反咬楚侯府一口,现如今这样的名次倒让安心。
科举之后,依照惯例如若不是皇上钦点,其他有了名次的也都是打发到京都以外做官。光明殿上,皇上并为对骆睦表现出特殊的关注,为此他被外放几乎已成定局。
杨红花却是不甘心,她好容易才从家庙里出来,如何都不想再过苦日子。更何况是外地,万一骆睦被调去穷乡僻壤,难不成以后她也得跟着嫁过去?她思前想后,楚昭肯定是指望不上了,也只有另谋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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