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我的工作任务是陪同首期“和凤姐共进午餐”的竞价成功者、网上报的名号叫“任我行”的贵宾去红楼大酒家。
老实说,我也有点好奇,肯拍出三万八千“大洋”(这是首期最后的竞价,按我们自定的“汇率”,就是三百八十两银子,已是我向凤姐所谈最低价的近两倍了)和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吃顿饭,这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富翁”?
是不是真的像人们说的,当今的中国富人是“人傻钱多”,“富极”无聊,才以这样的方式烧钱?
不过,这比起另外一些富人更荒唐的胡乱烧钱举动,还真得说挺风雅的呢。
隋声陪着这个优胜者等在他的办公室,见了面,我才发现这个“大富翁”原来竟是房产大鳄任石屹,其实看到那个网名“任我行”,我就该猜出是他,这人可真是我行我素啊,强拆都拆到虚拟世界了。
隋声以为我们还不认识,要给我们做介绍,我笑笑说:“不用介绍了吧,已见过几次面了,只是没怎么说话而已。任老板,你和凤姐够熟的了,恐怕不知见过多少次了吧,怎么又要花钱见面呢?”
他也笑笑说:“怎么,见过面就不能再见见了?这次可是私密的两人世界啊。以前见面,周围都有人的。就说上次在红楼大酒家,人多得可是和她连句话都说不上啊!”他不经意间吐露了被“边缘化”的怨气。
隋声见我们已经谈起来了,就说:“原来你们认识,那就更好了。晨老师,下面的事就完全交给你了。还有,给凤姐的银票,已让技术部加给你了。”
我们出了隋声的办公室,他就说:“你们真是挺会经营的,能想出这么个主意,一本万利啊!都说我们房地产暴利,其实比起我的买卖,你们这个就更暴利嘛。”
“也许吧。不过国企,再暴利也揣不进我们的腰包。”言下之意,你的暴利可是都进了自己的腰包。
“是啊,可惜你们钱总那么个精明人了,都是给别人做嫁衣。不过,我听说他也算可以了,靠炒股等也有了自己的资产,虽然和我还是不够比的。”
我心想,此人倒是挺能刺探些事情的,不过,管他呢,我还是先做自己的事吧。
本来,如果是新游客,我还要跟他详细交代一些事情,比如,该讲些什么,不该讲些什么。但这个人,可不是进来一次两次,里面的规矩,他应该都知道的。
我试探地问道:“任老板,你已经跟凤姐见过不少面了,甚至在合作生意,那你这次准备谈些什么呢?啊,没别的意思,你可能多少知道些我们的工作。为了开展业务,特别是和我们打交道的地方很特殊,我们不得不准备一些新身份。像我,白丁一个,在里面却得装外交使臣。我们钱总也不得不以驸马的身份出现在那里。”
他会意地说:“这你放心,我总不会向他们说这些挺奇怪的事的,说了他们也不会信,说不定会说我是个疯子呢。这一回,和凤姐无非也还是谈生意上的事罢了。我就是无法容忍她第一次单独陪外面的人吃饭,那个人却不是我。知道吗?她真是天生的生意人,我只是稍稍点拨点拨她,她就心有灵犀一点通,领悟了。可笑的是,我儿子却对我的生意经一窍不通,简直白痴一个!”
我有点震惊,这个人难道爱——不,不能用这个挺神圣的字眼——看上了凤姐?瞧他说的,都不能容忍让别人来陪凤姐的第一次——不过是午餐,又不是——做爱。
我又试探地问:“凭你的实力,次次包下这个午餐会也是小菜一碟啊。那你打算以后每次都竞拍,全包啦?”
他摇摇头:“让她总来陪我,我自然愿意,可她不烦死了?不,我也就是拍下这第一次吧。”
我干脆单刀直入了:“任老板,你不是看上凤姐了吧?我怎么听着你的口气就好像在说情人似的。”
他倒也挺坦率,“倒不是我说大话,现在我要找个像她那样年龄的情人,不是个问题,只怕有人排队来呢。现在社会上也挺兴这个的,你要只守着家里那个黄脸婆,还得被人家笑话呢。但和凤姐——你自然知道,她们那个时代,那种观念,她根本连往这上想一下都不会想的。不过,那又怎么样?能看着她,听她说话,听她那么爽快地大笑……就足够了。”
我决定把真相摆出来,这可是我一般不跟外人说的:“你知道吗?咱们所谓的‘穿越’,其实不过是进入虚拟真实,里面凤姐她们,也不过是一个个电脑程序罢了。”
“这事我也大略知道,不过那又怎样?人为了一个梦中情人,都能忘乎所以,她可是看得见,听得到,闻得到她身上的脂粉香味,扶她一把,那绸衣的滑爽感都留在手上,香味都沾上了我的衣服……这不是远比梦中情人真实太多了?而且我知道,在那里面,和女人睡觉的感受和外面根本没什么不同。那个滋味,不知你是否知道?哈哈!”
他笑起来,神情有点——怎么说呢——“很黄很得意”。
我心想,钱多可真是让人发狂啊,这个人可能真的疯了。
虽然我也常常把系统里的虚拟角色当成真人,但怎么也不会像他这样。
再说,凤姐,那么狠毒的一个女人(虽然在她面前我也常常忘掉这点),怎么会让他那么着迷呢?
不过,这个任大鳄不也挺狠毒么,没准儿他们还真的在这点上——身是彩凤大鳄鱼,“心有灵犀一点通”——是彼此的吸引点呢。
不过,他想和凤姐睡觉,那肯定没门,他自己当然也挺明智地知道这一点。
我现在很怀疑,当初他找凤姐建酒楼,其实只是接近她的方式,“醉翁之意不在酒”,“色翁之意”也不在生意。
虽然任大鳄也算是“红楼贵族大酒家”的股东,但他现在参加的是我们举办的“活动”,就是客人身份,自然得听我们安排。我把他让到二楼的单间“有凤来仪”,便出去找凤姐。
“红楼贵族大酒家”的一层是散客餐厅,二楼都是包间,三楼则是为举办宴会准备的,必要时可摆上十几桌,散客多时也会被请上来。现在凤姐正在这里,由“执行掌柜”贾芸陪着看我们四桌公务宴的准备情况。
从市纪监会议的第一单生意后,虽然规模再没有这么大的了,但也是生意不断,每天怎么也得有五六桌七八桌的。
从凤姐春风满面的表情就可以知道,生意之好绝对超过她的预期,自然,对我的态度也就更热情、友好,毕竟所谓的“和谐国”的帮助,主要是通过我来进行的,而且我估计这里超过百分之七十的顾客,都是我们的游客,是她的“金主”。
“客人已经到了?”寒暄过后她就问,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吧,她在好奇之余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紧张。
“正在‘有风来仪’等着,还是你认识的呢。”
我说,并把准备好的三百八十两银票递给她,“我跟你说过吧,不会少于二百两的。”
她接过银票,看了又看,显然很出乎预料,继而高兴得两眼放光,笑着说:“啊呀,你们和谐国的人真是有钱啊,我们满朝满代,怎么就找不出这么一个大方的人呢?我看,你们那边的人花银子一点不眨眼的样子,都好像家里开着钱庄似的。”
这个凤姐,无意中说的话总是能点破玄机,可不是么,我们搞银子那可比钱庄都方便呢。
不过,这近四百两银子等于是任大鳄的,是他出了“大洋”兑换的,不过他的钱是怎么来的,谁知道呢,兴许比我们动键盘鼠标还快呢,房地产大鳄么。
我陪着凤姐走下三楼,来到“有凤来仪”间,它其实是宝玉之前给潇湘馆的命名,我所以提议用它,自然是代指凤姐了,我相信,就算钟老来命名,也找不出比这更妥帖的名了。
说起来,这里的单间也都是以大观园中的院落等命名的,自然这都是出于商业目的。凤姐还曾不解地问:“我们那个园子真有这么好么?咋都用的这些名呢?”
这可真是典型的“不识大观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园中”啊。
不过,她还是绝对肯采纳我们意见的,知道听我们的就有钱赚,是个聪明、有主见又极有判断力的女人。
我们走进单间,任石屹站起来,面对凤姐,他眼中流露出的到底是喜爱、仰慕、狎戏、渴求?我说不准。
按程序,我宣布说:“‘和凤姐共进午餐’第一期现在开始,不过你们已经认识,介绍我就省了。希望主客都享受午餐,交流满意。琏二女乃奶,再次感谢你赏光会见我们和谐国的客人。”
等我退出后,房门还没关严,就听里面凤姐格格笑起来:“这个晨夫子,真能咬文嚼字的,不过吃顿饭,整出这么一大套嗑!”
我笑笑,摇摇头。不过,谁和她吃这顿饭都不会觉得枯燥无聊,这是可以肯定的。
出了“有凤来仪”,我正要离开酒楼,斜对面一个单间的门开了,跑出个人,差点撞上我,我往旁边一闪继续往外走,这人却一把拉住我,把一口浓重的酒气喷到我脸上:“这不是晨大人么?太巧了,来啊,正好跟我们喝一杯。”
我定睛一看,怎么又是薛大傻子薛蟠,在共富赌场碰见,在这儿又撞见了。
我正想推托,这时,从那个单间又追出个人,却是宝玉。他一定也听到薛蟠让我陪着喝酒的话,笑着对我说:“晨夫子,你就一起来坐坐吧。”
我心想,宝玉的面子一定得给,应酬这类事也不完全是闲事。于是,就爽快地说:“好,那就一起坐坐。”
等到了屋里,一看还挺热闹呢。里面还有一位公子哥样的人物,还有一位打扮妖艳、满身脂粉香味的女子,更让我绝对没想到的是,还有一位也是公子哥儿打扮的男生,竟是老One的表弟小卜。
我正惊异地看着他,这时宝玉已开始介绍起来:“诸位,这位就是现在大都中的传奇人物、和谐国安定公主的师傅晨夫子。来,晨夫子,这位是神武将军之子冯公子冯紫英,这位就是他新结识的朋友、经常行走在江湖上的异人卜少侠(也就是九天不死鸟小卜),这位是锦香院的红牌云儿姐姐。”
好嘛,这不正是书中宝玉唱“滴不尽的相思血泪抛红豆”那回书的几个人么,只是蒋玉函不在,换成了九天不死鸟。
九天不死鸟,现在宝玉介绍他为卜少侠,看见我倒并没有显得意外,和我对上眼神后,他极轻微地摇了下头,我领会这是个暗示,假装互相不认识。
但是,为什么?难道他竟没有用我们给的“和谐国”身份?也有可能他接受我的委托后,觉得和我不认识更有利于收集情报吧。
他这样整日在里头逛,哪里都去,和我们“官方”没有关系,倒确实能减少此地人的疑心,嗯,这样也好,我就配合他一下。
那位冯紫英是初次相见,互相说了几句“久仰”的客套话,因为刘心武先生曾言及此人是书中重要的“反对派”,属废皇子一派,与那个张太医也来往密切,所以我对他比较留心。至于这边的小卜怎么会和他搅在一起,倒是有点费解。
莫非小卜也知道刘先生的高论,觉得能从此人身上搞到什么“机密”东西?
大家重新落座,我笑言道:“各位公子都是青春年少,正值奋发有为之年,老夫年齿长你们二十多,在你们中间,愈发感到老朽了。”
宝玉却正色说道:“夫子何来此言。那日安定公主与林妹妹长谈,亦言及夫子学识、品格,对她教诲良多。前些时,此地物价飞涨,夫子奔走解困,不知疲倦。至于近日的大手笔,更是轰动都中,足见夫子大有作为呢。”
薛蟠睁着半醉的眼,嬉笑着说:“晨大人,你若自叹老了,我给你介绍个地方,你去一下,找几个年轻的姐儿陪陪,你马上就会觉得年轻了。”
这个薛蟠,可真是个花花公子,出这么个主意。
宝玉笑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刚才乱说话要罚你酒,你跑了,抓你回来又是乱说,是不是又该罚酒了?”
薛蟠有点口齿不清地说:“我,我可满嘴都是象牙啊,那,那老牛吃点嫩草,才叫——口福呢,咱们家的大老爷,不就这样么?你看他,可是越活越年轻了。晨大人,赶哪天小弟领你到锦香院,让咱们这位云儿帮你挑几个嫩妞,包管让你觉得年轻了二十岁。”
连云儿也“呸”了他一下,说:
“瞧你薛大爷,真是喝高了。你当人人都是那样的人啊。这位晨大人,可是连我们院儿大门朝那边开都不知道呢。不过,得说句实话,从你们那边来的客人可是院里的大金主啊,要不我们的生意只怕冷清多了。”
我的耳朵竖起来了,前些时候,我已从操作员那里听到有这种事,现在又亲耳听见那里的“营业员”如此说,看来是真的。
不过,我的职责是多打听情况,然后汇报上去,让领导决定怎么办,所以还得想法再落实下。
“这位云儿姑娘,那些个——客人,可还守你们那里的规矩,有没有什么不文明的举动——”说到这儿,我就觉得这话太荒唐了,嫖-娼本身就是很下流的行为,还谈什么文明,就改口说:“——寻衅滋事、打架斗殴之类的事呢?破坏了这边的社会秩序,是我们决不允许的!”
“哦,那倒没有。他们挺规矩的,说话也客气,都是要多少银子就给多少,从不讨价还价的,出手很大方。妈妈很喜欢他们,说比我们这边的人还好,不难缠。”
我听了心中冷笑,双方TMD好和谐呀,是不是该互赠锦旗,嫖客给妓-院送个“模范共建”,妓-院给嫖客送个“文明嫖客”呀。
不过总的看,在这方面——“情况平稳”,许多地方政府发言人的这个高频词汇用在这儿挺适合,看来不致于破坏旅游秩序。
“那就好,要真有害群之马,我们可决不姑息,一定狠狠收拾。”
说完,我怎么觉得这像是给妓-院撑腰呢,但愿她们可别会错意,把更多游客给发展成嫖客。
酒桌上的话题总算转到别的方面了。冯紫英兴致勃勃地说:
“二爷刚才说得对,前一段大都内最热门的事,莫过于追杀那个敲了晨大人一千万两银子的莫守业了,可是过了这么多日子,还没个准确消息,大家都相信这个莫守业已被悄悄杀掉深埋了,只是不知那一千万银子落谁之手。接着又有咱现在就在里面的这个‘飞来楼’的事,更是轰动一时。不过,据我所知,现在另一件大事已压过晨大人的风头了,那就是紫禁城内被人潜入的事传开了!”
这件事又让我的耳朵竖起来了。我从张英“拣”到的情报中已得知了此事,只是详情一点不知,由于发生在深宫内院,目前还远不是我的可操控范围,也只能先关注了。
我最担心的,此人是我们这边的人,一旦败露,将给旅游带来极恶劣的影响。如果不是,那就关系不大了。
“冯公子,此事我也略有耳闻,不知内中详情公子可有所了解?老夫虽然淡泊名利,可也不免对这抢了本人风头的强人表示恼火。”
“我是从卫公子卫若兰那里听说的,他府上和禁军校尉兼锦衣卫副指挥使丘大人走得近。这事出在本月初二。那天夜里约四更天,一点月光没有,宫中巡查的人也是有点懈怠,巡查路线其实偷了点懒,反倒碰巧撞上了此人。据说他一身夜行衣,脸上也蒙着块布,只露着两眼,面貌自然无法知道。当夜皇上留宿处,就距此人停留处不远,这事自然就大了。然而此人真是功夫了得,碰见巡查的人,三纵两跳,也就不见了。禁军得报,丘大人哪敢怠慢,立刻点起人马在苑内搜索,却是一无所获。天亮之后,连神机府的戴大人也到那里查看,但也是查不出头绪,连此人是从何处进入何处逃离都无迹可寻。”
薛蟠听完,转身对宝玉说:“哎呀,皇上那夜是不是就在咱们娘娘那里呀?”
宝玉摇摇头:“肯定不是,要不咱们也不会过了数日才听到那么点风声。”
他转向小卜问道:“此人既然功夫如此厉害,看来也许是江湖上的高手,听紫英说,你卜少侠四处行走,遍访英雄豪侠,据你看,此事究竟如何?难道真会有什么人要对皇上有所图谋?”
我听完冯紫英说的时间,就已完全放下心来,我们的游客决不会在那个时间段出现在那里的。
现在开展的菜单项目中,也只有观看元妃省亲才算持续到晚上(大都时间),因为要看看上元节的灯,但也绝不会超过晚上十点,也就在二更中间。
而且由于在晚上,也格外注意查点人数,决不会让一个游客持续待到那么晚的时间,更别说闯进戒备森严的紫禁城了。
现在,我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好奇地想听听小卜的看法,不过心里却想,狗屁呀,他走过哪里的江湖啊,撑死了可能看过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从那里学了点“九阴白骨爪”之类的功法名称。
小卜见大家都在看他,微微耸了下肩,回答道:“据小弟看来,此人敢到天下第一禁地闯一闯,决非等闲之辈,而且能在墙高河宽的深宫中不露行迹进去离开,这样的功夫也是深不可测。当然,其志向、目的等,也决非我等之人所能揣测的了。不过,我预料此人或许不会就这样销声匿迹,日后一定还会有他的行迹出现,说不定还会留下什么可判明他志向的言语之类。”
我听了在心里说,纯粹是一堆废话,等于什么也没说。不过,宝玉、冯紫英他们倒是频频点头。
一边的云儿在这种“纯爷们”的话题中插不上话,在一边打了个哈欠,颇有点“商女不知亡国恨”的意思,对这等大事完全漠然。
薛蟠看见云儿打哈欠,嬉笑着说:“昨儿晚上难道一点没睡?看你困的。赶紧给大爷们唱个曲儿。既然和咱们娘娘一点没牵连的,我也懒得再听这宫里的事了。”
云儿便抄起琵琶,打点精神,开口唱起来:
红河岸,青草坡儿,黄鸟儿来来去去把水啜,喝了又喝也解不了渴。死鸟儿,瞧把你忙得像把梭,何不在这草坡上安个窝,风光好,乐趣儿多。
我一听,这曲儿总离不了她那一行的本色,不过也提醒我该走了,就起身说:“有我这个老朽在,你们这些少年公子终是不会玩得畅快,况且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日后有空,我在红楼酒家请客,各位务必赏光。”
他们也不挽留,显然觉得我挺识时务。
只有薛蟠说了句:“日后你们那边再有什么当红的戏子过来,可得告诉我薛大爷一声,虽然宝兄弟这帮人都说不好看,我可是喜欢得紧啊。”
这个呆霸王可真够讨厌。其实,他今天算是不错了,没再问什么阳官阴官的,可能是因为有他照看的云儿和生人小卜在场。
当时,我还以为我搞明白了张英从戴府拣来的那个情报,又知道了我们游客在锦香院的事,送任老板与凤姐共进午餐,竟顺便了解到这样两件事,真是意外收获,还觉得很满足。
过了很久以后,我才发现我的满足真是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