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告别了贾府的当家人,贾母、贾政、凤姐等人,告别了那一对最幸福的未婚夫妻,许下了大婚时一定会再来的诺言。
还有,公主许诺将陪送价值四百万两银子的陪嫁,这次先兑现一半,用作前期置办物品、布置新房等方面的费用。
这笔钱还是交由凤姐来操办,感到大有面子的她也保证一切会让公主满意的。
场面已经过去了,可是人还沉浸在兴奋的状态中。
苍井溢是最高兴的一个人。从钱智商被撤后,这么长时间,是她最开怀欢乐的一次了,也许是她最初提议的方案终于接近最后的实现吧,她当然有理由高兴。
再一点可能就是,她现在和钱智商都成了完全的单身无朋友状态,双方扮夫妻没有了心理障碍吧?我也确实觉得他们两人之间有些微妙的变化,是关系有所进展么?
总之,我们这庞大的“代表团”告别贾府的人又坐上轿子,准备回程时,人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我想至少每个人都会觉得不虚此行吧。
连我发现原来的两个轿夫不在,换了两个抬轿人,我都没往心里去。至于别的轿夫,我就更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同。
当然,别人也一样吧,反正都是坐上轿子就由人抬着了,并没有一个人说什么。
还是我首先发现轿子走的方向有点不对,并没有沿原路返回,不过,当那个轿夫回答我,那边的路有官军行进,已被封路,我也就没再说什么。
是的,封路在里面并不是什么很稀罕的事,我那时被游街示众时,就注意到路被封了。
就算在咱们的现实世界中,封路也是常事。高层领导来视察,封路差不多已经成了标准程式了,还有警车开道呢,比里面衙役举牌吆喝什么“肃静”“回避”,可有效率也威风得多。
我们那几个保安组成的护卫队,到里面的时间极少,当然更不清楚这些路的事,可能潘学已临时突击“培训”过他们,现在他们姿势还是挺威武的,跟在轿子两旁步行,还保持着“紧张”、“严肃”的态度,跟着队伍前行。
不过,一长排的轿子不久便来到一个很大的院子前,并进了院子,我从轿子里探头一看,这才不由得大吃一惊,怎么搞的,居然到了神机府!
有没有搞错呀,这帮抬轿的,那边再封路,也不能乱走一气,居然闯到了戴力的衙门里吧?
这时我才注意到,那些已整齐停下的轿夫,身姿显得十分挺拔,站姿那么整齐划一,我忽然一惊,他们是真的轿夫吗?
噙先生的话也一下子回响在我的耳边,唤醒了我的警觉,危险,是不是真的来了?
从神机府里涌出一群公人,两三个人一组,分别到每个轿子前,看似客气实则不容分说,把我们的人带走,对我也不例外。
一个人,而且是我认识的——曾跟随戴力到牢中看我吃“上路饭”的那位,神情冷峻地说:“晨大人,别来无恙啊?请跟小的走,有事请教,请!”
我明知没什么用,但还是抗议说:“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神机府也无权随便向我邦来访使团随便问话,而且你们没征得我方同意,这是一种很粗暴无礼的行为!我代表邦里官方,表示强烈抗议,坚决反对!”
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仍是平静地说:“晨大人,还是请吧!”其余两个人,已经在后面抓牢我的肩头,等于是架着我走起来了。
我转头一看,其他人也差不多是同样的“待遇”。苍井溢、钱智商、方元、金喜莱等几个人还保持着镇静,不失自己的身份,而那几个女操作员和胡秀珊,已经花容失色,吓得有点发抖了。
而那四个保安,则被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就解除了武装——就是身偑的刀。
他们毕竟不是真正的带刀护卫,摆摆花架子还行,现在老老实实让人缴械还真挺明智,要是反抗,我估计他们四个人全上,也打不过人家一个人。
大概只想“潇洒走一回”的戚副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更是失态,一迭声地叫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是当朝丞相、邦中特使,不能这样对我!我要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混蛋,放开我!”
还是钱智商走过去,轻轻跟他说句话,他才平静一些,不再乱嚷乱叫了。
不过,实事求是地说,也不能完全怪他们惊慌失措。
我认为有危险的提醒被柴菲否决后,他可能根本就没告知大家,这些人一点精神准备也没有,面对这种官方抓捕人的阵势,慌乱也是有情可原的。
这群人里,其实只有成奋清知道些情况。
那天柴菲认为我的信息根本不靠谱,我也无话可说,因为确实没什么实在的证据说明这点。不过,我还是想把这个信息给别人说一下,交换下看法。如果甄工、钟老还在,我肯定会先告诉他们的,可惜他们已和这里毫无关系了。
我想到还可以交流此事的是小苍,她会对此事做出明智的判断。
可惜的是她不在,成奋清告诉我,她有公关任务出去了。
老实说,被柴菲一口给否决后,连我自己也闹不准还有谁会相信我看到的事。眼前的小成,倒是个可以交流的人,而且,他为人也很稳当。若是跟老贾说了,我估计他马上就会到处讲,把这事跟“中心”的老人都传遍了。
没想到,成奋清对这个听来绝对离奇的事,却极为感兴趣,听得十分认真,不断地向我打听细节,只可惜有些是我无法提供的。
等我讲完后,正想询问下他的看法,他却急不可待地说:“那我马上跑一趟清虚观,去看看老先生!”说着就急急忙忙跑了。
不过,后来我就再没有和他碰面说话,也不知他见到噙先生没有。
今天进系统前,我虽然见到了苍井溢,但时间紧,周围又有好多人,加之看到她那么欢喜兴奋的样子,我最终并没有把那个极可能让人扫兴的信息跟她讲。
对别人,当然就更不好讲了,毕竟被领导否决的事,你这样做,就有点像搞小动作。
现在,大概只有我和小成两个人有点思想准备。
一股隐忧,顿时涌上我的心头。
我被带到了一间小屋,几个人马上就开始了追问,那些问题也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到底从哪里来的?”“说吧,你在这外边到底是做什么的?”“到这边来到底要做什么?”
一连几个问题都带“到底”这两个字,我一听就知道他们把我——不,把一群人都带来分头“审问”,明显不仅是对我一个人,而是对我们所有人身份的怀疑。
这当然太奇怪了,和里面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他们还从来没有对我们自报的身份怀疑过,怎么突然之间就怀疑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