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天两人大婚,所以皇上特别恩准星黍蠡可以在宫里骑马,若蝉乘坐花轿。
然后整个仪仗队绕着紫禁城走了一圈,然后才回的星府。
今日的星府,比以往要热闹得多,无论平时与星黍蠡和寒若蝉两人是否交好的人,只要收到请柬的就没有说不来的,毕竟人家这桩婚事是皇上御赐的,你敢不来不就是代表你不满意皇上下的这道圣旨吗,这不就是作死吗。
更何况,对于一些人来说,这是巴结星黍蠡和寒若蝉两人的好机会。
反正不管你心里怎么看这桩婚事,脸上都得笑着,嘴里都得说一句恭喜。
待新人拜过天地,行完婚礼之后,若蝉自是被送入了洞房,星黍蠡也依俗在外和宾客敬酒。
天刚擦黑,主客尽欢之时,一婢女却神色惶恐地前来禀报说少奶奶出事了。
星黍蠡一闻此言,手里的被子竟是没拿稳落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随后便是丢下一众宾客离去。
等到了新房后,星黍蠡却发现屋内一片狼籍,屋内所有人包括自家养母和喜帕已揭的新娘都在地上跪着,因为在圆桌边坐着一个身穿红色汉服的女子。
普天之下,能让寒若蝉下跪的女子,只有太后、皇后,珍妃和夭邪泠曦,其他人,除非活腻了。
很显然,无论若蝉如今的身份有多尊贵,她也只是一个臣子的妻子,太后,皇后是不可能为她出宫的,而来人的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所以不可能是珍妃,那么……
“微臣参见时乐公主,公主万福。”
“星黍蠡,我后悔把若蝉嫁给你了。”这个穿红色汉服的女子正是泠曦,本来她今天是已叶方的身份来参加婚礼的,毕竟是跟了自己四年,又为自己守卫着娘亲五年的忠心之人,怎么着若蝉嫁人自己没道理连杯喜酒都不喝。
她原本是知晓若蝉武艺高强,自己若是靠近必会被她发现的,而若蝉对自己,应该是很了解的,她还不想暴露自己,?所以叫了叶子罹去新房帮自个儿看看新娘子,并且送些若蝉爱吃的马蹄糕过去。
谁曾想没过多久叶子罹便回来告诉自己新房外所有看守的人都被一个被称为表小姐的人叫走了,随后便见一个男生女像的家伙走了进去,房內接着传出瓷器的碎裂声。
他见情况不妙便往房里吹了迷香,然后便飞快地赶来通知自己了。
等泠曦赶到新房后,看到的便是一个男人赤裸着躺在床下,若蝉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
她连忙仔仔细细地为若蝉检查了一遍,好在若蝉并没有受到侵害。一颗心放下后她便拿了清凉油让若蝉清醒。
若蝉清醒后,看到屋内的景象,又回想了之前发生的事,便明白自己是中套了,心中一时羞愤,竟是拿了桌上的匕首便要自尽,泠曦见状连忙空手去夺匕首。随后也顾不上自己在流血的手,只愤怒地骂道:
“自杀这样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你也做得出来,可真是长出息了。”
因为皇上曾与珍妃提起过黎砜新收了一个因长像丑陋而已银狐面具覆面的名唤叶方的少年,所以若蝉知道这个呵斥自己的男子不会是自己的敌人,但她也没有想到这位叶公子竟会是自己的主子,直到……
“你这儿有没有日常的女装。”
“有的。”
“给我拿一套。”
若蝉便去给泠曦拿衣服了,泠曦则在此时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些酒在一张干净的手帕上,然后取下面具,将脸上的胎记擦去,又将头发给放了下来。
“叶公子,你要的……”
“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我估计得不错的话,抓奸的人该在来的路上了,给我更衣吧。”
“是,主子。”
泠曦才在若蝉的服侍下换好衣服,抓奸的人便毫无礼貌的推开了新房的门。
然后便是此起彼伏的惊叫声,随后便是老太太大呼造孽,大喊家门不幸,而一旁却有个女子劝着说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一群人说了大半天,那之前劝说的女子方才说了一句“咦,表嫂哪去了?”
听到这话,泠曦便冷冷对若蝉说道“走吧。”
两人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泠曦直接寻了个位置坐下,若蝉则侍立在她身后,只是所有人都没看出若蝉是“侍立”罢了。
“真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不知哪里来的野丫头,一点礼貌都没有。”
说话的,看站位,该是那所谓的表小姐的贴身丫头。既然主人不看好自己的狗……
“好个狗仗人势的奴才,寒若蝉,你还站着做什么,难道要我自己动手去教训一条狗吗?”
一听泠曦这话,若蝉便走到那个丫头面前,挥手打了她一巴掌,不算轻,也不算重。
“我知道你打她,你的手也会疼,不过,就当是你在受罚吧。”
见若蝉只打了一巴掌便停了下来,她便冷声说了这么一句,虽然今天让若蝉这个新娘子做这样的事有些……
“是。”若蝉对泠曦的话,从不会反驳,无论对错。
没过多久,那丫头的脸便肿起来了。面对泠曦和若蝉如此放肆的做法,老太太和那表小姐终究是看不下去了。
“这位姑娘,无论你和表嫂关系有多好,可是这小兰始终是我的贴身丫鬟,姑娘此举恐是不妥吧。”
“不妥?”泠曦冷笑,“虽然说打狗也得看主人,可也要看这主人值不值得我高看一眼。”
“你!”表小姐的脸气得煞白,知书达理的模样再也维持不下去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般大放厥词。”
啪!
表小姐的话刚一说完,白昔脸上便多了一个五指印。
这一巴掌,是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因为打人的是泠曦,挨打的表小姐。
“寒若蝉,告诉他们我是谁!”泠曦身为大兴公主的气势,令人忍不住想要臣服。
“奴婢拜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多!”若蝉收了手,之后便跪下向泠曦行了大礼。此时此刻,她心里只是觉得自己的主子,这些年定是吃了不少苦,因为,主子的变化很大。
“拜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屋内的所有人包括星老太太在内,此刻都跪了下去,更有甚者后背冷汗直流。
泠曦也不叫起,只是又坐了回去,拿起桌上的酒壶,为自己斟了杯酒,然后命一跪着的小丫头去叫星黍蠡来,但不许小丫头跟星黍蠡多说半句。
小丫头去后,泠曦便将杯中的酒悉数倒了。
“本宫若早知道星府上下尽皆蠢笨之人的话,本宫宁愿赐寒若蝉古佛青灯。”
“公主恕罪,是老身糊涂。”星老太太忙磕头道。
“哼。老太太,迷糊不糊涂本宫不清楚,也不需要清楚,本宫只需知晓本宫的人,除了本宫,谁敢动,本宫就毁了他的一切。”泠曦很是霸气地说道。
在寒若蝉还未嫁进星家之前,星府上下便听过五公主很是护短的言语,这位星府的表小姐自是也听过的,若非听宫里一个权势极大的人信誓旦旦地对自己说五公主已死,自己是决计不敢设计今日之事的。
毕竟五公主从不受传统道德思想的束缚,所以就算是寒若蝉被抓奸在床,成了淫娃荡妇,这个五公主也绝对不会像皇室其他成员一样,会以遮丑为先,相反的,她会将此事查的一清二楚,无论是不是寒若蝉的错,她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若蝉的人。
就在这位表小姐心思千回百转之时,星黍蠡到了。
泠曦知道星黍蠡是个孝子,而且与若蝉以前的心上人周若噤很可能是兄弟,可是……如果不是若噤早逝的话,若蝉和他可能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吧,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也正因如此,泠曦才会对星黍蠡说她后悔将若蝉嫁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