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昭阳便做了噩梦,来来回回地梦见德妃,梦见孙尚志,梦见淳安那张狰狞的脸,连着好几次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到了第二日天色微亮,才睡得稍稍安稳了起来。只是刚睡踏实了,便被沧蓝叫了起来。
“公主,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昭阳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又听见沧蓝在一旁道:“听闻淳安公主昨儿个晚上还跑到德妃宫中闹了一趟,被德妃狠骂了一通。今儿个一早便称病了,在宫中闭门不出呢。”
“病了?”昭阳抬起眼来看了沧蓝一眼,“真病还是假病?对了,昨儿个她不是说扭了脚了吗?”
沧蓝撇了撇嘴道:“那谁知道?不过倒是听说传了太医。”
昭阳闻言,便轻轻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才轻声道:“好歹也是姐妹,我若是不去探望探望,倒显得我不会做人了,你帮我备一些礼物,唔,便将前两日父皇送给我那两只兔子带上。她一个人病着呢,在宫中定然烦闷无趣,带两只兔子也好陪陪她,也算是我这做皇姐的一份心意。”
沧蓝闻言,倒是显得有些不情不愿地:“那可是陛下赏赐的。”
昭阳便笑了起来:“父皇的赏赐难道我这宫中还少了?即便是父皇知道了,也只会夸我姐妹情深,断然不会怪罪的。”
昭阳说完,却又突然想起了另一茬:“对了,咱们宫中青萍的妹妹,是不是在淳安的殿中当差?”
“是有这么一回事。”沧蓝有些不明所以,取了衣裳来给昭阳穿上了,才轻声道:“只是青萍和她那妹妹之间,似乎也并没有太多的来往。”
“有没有来往,哪是你们能够瞧见的。姒儿同青萍住同一间屋子,你同姒儿走得近,你可以佯装无意地说一说,昨儿个我在宫宴上献上的那大氅,父皇喜欢得不得了,当着郑从容的面儿夸了我好几回,说我有孝心呢。”昭阳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来,任由沧蓝将衣裳给穿戴整齐了,才走到了铜镜前坐了下来。
“奴婢明白了。”沧蓝笑了起来,眼中带着几分:“奴婢此前便同公主说过,淳安公主不像看起来那么无害,肚子里的弯弯心思可不少,公主此前总不听,怎么今儿个突然想明白了?”
昭阳伸手拿起妆匛中的一支碧玉簪子,手轻轻摸了摸簪子上的纹路,听闻沧蓝的话,身子微微顿了顿,便将那簪子放了回去:“昨儿个父皇说要赏赐我,淳安便问了我想要什么赏赐,便起了玩笑心思,随口同她说,我想要让父皇赐婚,让孙永福当我的驸马。”
沧蓝手中的梳子落在了梳妆台上,愣了愣,才连忙捡了起来:“所以淳安公主后面才闹了那么一出?”
昭阳笑了笑,没有应声。
梳洗完毕,用了早膳,昭阳便去未央宫同皇后请了安。而后又回了昭阳殿命人将那两只兔子装在笼子里,带着一同去了淳安的韶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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