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得到消息的时候亦是被吓了一跳,张大了嘴望着苏远之看了半天,才喃喃道:“上一回问你将他们送到了何处,我说,若是沐王府当然是最好了,定然让沐王百口莫辩,我当时不过是临时起意随口一说罢了,你竟然果真让人将他们都送到了沐王府。”
苏远之眼角眉梢都溢满着笑意,眼中亦是带着得意,点了点头望向昭阳:“如何,是不是觉着你的夫君简直厉害?天上地下也再寻不到第二个?”
昭阳呐呐地点了点头,啧啧叹道:“何止是厉害?简直像是菩萨一样,我说什么都能够办到。”
苏远之哈哈笑了起来:“你若是要天上的星星,我可给你摘不下来。”
昭阳闻言,亦是笑了起来,只是脑海中突然闪过沐王府的那摘星楼,嘴角一翘,眯着眼道:“我可没有那么大的志向,这天上的星星,我可是不想要的。”
只不过,她不想要,却也不能够让别人随意摘走了去。
“丞相既然大定了注意要嫁祸给沐王,可是还有后招?只是这青天白日的,突然将沐王府给炸了,是不是太过引人注目了一些?父皇怕是会心生怀疑的。”高兴过后,昭阳便又隐隐有些担忧。
苏远之笑得胸有成竹:“若非如此,又如何能够惊动宫中的陛下呢?陛下不去沐王府,这出戏又该如何唱下去呢?放心好了,这炸了沐王府的事情,我自然也会想方设法地安排出合理的解释来。”
“什么解释?”昭阳忙不迭地询问着。
苏远之却是同昭阳卖起了关子:“什么解释你如今倒是没必要知晓,尽管看着事情后续的发展便是了。”
昭阳撇了撇嘴:“我还想着偷偷师呢,突然觉着,你就像是什么都会,什么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中的模样,这样的本事,哪怕是我再重活一世怕也学不会,如今与你日日相处,自是希望能够偷个师,将你会的都学过来,那便好了,那样的话……”
昭阳笑了起来,眸光有些涣散,若是前世的她有苏远之这样的本事,就不会眼睁睁地瞧着父皇惨死,看着母后被孙尚志玷污,看着君墨在自己面前被杀却救不得了。苏远之自然不知昭阳心中所想,只笑了起来,轻声应着:“无妨,你若是想要学,有一辈子的时间呢。你若是太笨,学不会也没什么关系,有我在,定不会让你轻易就被人算计了去。”
昭阳笑得眉眼弯弯,目光定定地看着苏远之,发自肺腑地说了一声:“谢谢。”
谢谢上天对她如此的厚待,让她重生一世有机会报仇雪恨不说,还让她遇见了苏远之。
“我想,我这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大概就是嫁给你了。”昭阳笑眯眯地望着苏远之。
苏远之眼中突然就窜起了一簇火苗:“你若是再说这样感性的话,我若是做出什么事情来,可莫要怪我。到时候,可顾及不上你肚子里还有孩子。”
又来了。
昭阳抬起头来翻了个白眼:“请你下回同我说话的时候,莫要总想着下半身可好?”
苏远之郑重而严肃地看了昭阳良久,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上半身,其实也还是可以的。”
“什么?”昭阳一时间有些跟不上苏远之的步调,并未回过神来。
苏远之嘴角一翘,伸手拉住昭阳的胳膊,将她往自己身边稍稍拉了拉,压低了声音在她耳侧低语道:“我是说,你怀孕的这十个月,你不能帮我解决问题,你还有……”
苏远之嘴角一翘,抬起手来轻轻地点了点昭阳的嘴。
昭阳猛地反应了过来,伸手猛地一推苏远之,直将苏远之从轮椅上推翻在地,苏远之却是哈哈笑了起来,半晌也未能停下笑,许是这笑声与平日里苏远之的冷酷形象相差得太远,惹得姒儿和一众丫鬟小厮都探出头来朝着里面张望着。
昭阳满脸通红,跺了跺脚,却又不忍心对苏远之下狠手,只跺了跺脚,对着明安道:“你们相爷疯了,还不赶紧着,将他扶起来,去请个大夫来把把脉,瞧瞧病。”
明安轻咳了一声,却是忙不迭地将头又缩了回去,只同昭阳道:“小的觉着,只要有公主在,即便是咱们相爷都被装进棺材了,也能诈尸起来。”
昭阳更是恼怒:“好啊,你胆子倒是肥了……”正想说罚明安去洗马桶倒夜香呢,又听见明安笑嘻嘻地道:“公主息怒,公主和相爷此前对小的的惩罚,小的仔细算了算,大约这两年的马桶和夜香都已经被小人承包了。下人这段时间倒的多了,倒是觉着,也并不那么恶心,小的这就去了,这就去了。”
昭阳被堵得瞠目结舌,低下头望向苏远之:“他这是与谁学的?”
苏远之一本正经地想了想:“约摸是同怀安吧,娘子莫要生气,这倒夜香洗马桶什么的,于他没有了威慑力的话,为夫还有其它的法子,准能让娘子舒坦。”
苏远之丝毫不介意自己姿态正不太雅观地躺在地上,反而一副从容闲适的模样:“嗯,现在虽然快要入春了,只是咱们府中的湖里还结着冰,不妨让他用手去将湖里的冰都给捂化,娘子觉着如何?”
昭阳仔细思量了片刻,亦是正正经经地颔首应道:“我觉着相爷这主意极好。”
见苏远之又翘起嘴角笑了起来,昭阳才缓缓补充着:“不过我觉着,相爷若是能够同明安一起去做这件事情,大抵会更好。”
苏远之一愣,却又笑了开来:“娘子学坏了。”
昭阳哼了一声,坐在软榻上看着苏远之,苏远之挑了挑眉,蹙起了眉头:“这地上有些凉啊,我的腿脚受不得寒,若是受了寒,怕是这几日都得疼痛难耐,无法安眠了。”
说完,还哀哀切切地叹了口气。
昭阳自是知道他在作戏,只是此前倒也的确是听人说起过,苏远之的腿脚畏寒,即便是大夏天里,一下雨也会十分难受。只是他素来爱面子,即便是疼痛难忍,也从来不在昭阳面前表现出来,只一个人忍受着。
昭阳越想就越是难受,终是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将轮椅扶了起来,又弯下腰将手穿过苏远之的腋下,抱着苏远之起身,苏远之太重了,昭阳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苏远之却仍旧稳如泰山。昭阳无奈,却见苏远之笑得贼兮兮的,从轮椅的扶手上抽出了鞭子,将鞭子一挥,缠在了房梁上,借力爬了起来,稳稳地坐在了轮椅上。
又被骗了。
昭阳心中想着,满是懊恼。
h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