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笑了起来,眉眼之间都是笑意:“不过是在府中显得发慌,去逛了逛街罢了,到梨园听了出戏,倒是同庆安侯府的小侯爷起了冲突,我让侍卫将他给打了一顿,也不知是不是因此结下了仇家。”
苏远之闻言,挑了挑眉:“庆安侯府的那位小侯爷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罢了,定是他先招惹了你的。结仇家?我倒是觉着,他大抵还没有这样的本事。明日我就向陛下谏言,断了庆安侯府这世袭的爵位。”
昭阳笑得愈发欢畅了几分:“你连缘由都不问,就知晓是他招惹了我?况且,庆安侯爵位世袭之事,可是先帝圣言,父皇如何会轻易答应?”
“不用问,对我而言,你总不会有错的时候。”苏远之轻飘飘地说着,微微眯了眯眼:“且最开始的庆安侯府,是因为功勋显著的缘由,才被封了侯爵。可是瞧瞧如今的庆安侯府,几乎没有一个上得了台面的。庆安侯府那位小侯爷仗着自己的身份,在渭城之中张扬跋扈也不是第一日了,我总能寻着一些缘由来,让他承袭不了这爵位。”
昭阳倒是丝毫不怀疑苏远之的话,想了想,却也并未为那小侯爷说情。那小侯爷瞧着就不是一个好相与的,那样的脾气性子,怕是个记仇的。她又何苦为自己的敌人说情?
昭阳心中想着,便转开了话茬子:“对了,今日在梨园之中,还见着了齐王叔。齐王叔请我看了一出戏,同我聊了会儿天,他倒是个妙人儿,因着常年醉心吃喝玩乐之事,且经常游历四方,见多识广,且说话风趣,倒是有趣。”
苏远之颔首道:“齐王,的确是个八面逢源的人。此前在宫中我也见过几回,俱是他游历归来,陛下请他入宫将沿途的见闻,他是个惯会讲故事的人。”
说完,却又眯了眯眼:“不过算起来,齐王倒似乎有些时候不曾离开渭城了。约摸,有一年了吧?我倒是记着,此前他最多在渭城呆上一两个月就呆不住的,这一回倒是奇怪。”
昭阳闻言,目光落在苏远之的身上:“你是觉着……齐王叔有问题?”
苏远之笑了起来:“此事我倒是不敢断言的,不过,有句俗话说得好,反常则妖。”
苏远之说完,也不再多言,拉了昭阳到跟前,伸手摸了摸昭阳的小腹:“他会不会动了?”
昭阳瞪了苏远之一眼,眼中却是带着笑意:“这才多大点儿啊,怎么可能就会动了?我听闻,得四个月左右才能感觉到呢。”
苏远之闻言撇了撇嘴:“最近几日我都不在府中,吃得可还好?”
昭阳应着:“只是不怎么能沾荤腥,其它倒也没什么,早起的时候,偶尔会觉着有些反胃,却也算不得严重。”
“不能沾荤腥可是不好,我让厨房里想法子弄些新花样,听闻有孕之人素来喜酸口的食物,我让人做些酸的来你试试看可喜欢。”苏远之说着,就要叫人。
昭阳连忙拉住苏远之:“这些事情我自个儿晓得吩咐的。倒是有件事情我想要问问你……”
苏远之闻言,抬起眼来望向昭阳,眼中满是询问:“嗯?”
昭阳本想问关于苏府旁系之事,只是心思打了个转,却又觉着,若那些事情果真是苏远之有心瞒着她,此前瞒着,她即便是问出了口,苏远之也不见得会跟她说实话。反倒平白无故地让苏远之知晓了她心中起了疑,以后定然会更加倍小心着。
昭阳想着,便有些犹豫了起来。
“怎么了?我瞧着你神色变来变去的,在想什么?”苏远之良久等不到昭阳的问题,笑着问着。
昭阳亦是笑了起来:“想要问问你,最近朝中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不曾?”
昭阳思虑了半晌,终究还是没有将那件事情问出口。
“为何突然有此一问?”苏远之没有应答,却是反问着昭阳。
“此前因着楚临沐被父皇夺取了沐王封号之后,皇祖母与父皇闹得不怎么愉快。皇祖母素来是个性子十分倔强的人,吃不得亏,若是记恨上一个人,那可真的是要记恨上一辈子的。我本以为,皇祖母会因为此事闹腾好一阵子。可是却听闻皇祖母向父皇提了要求,要么恢复沐王的封号,要么将柳雅晴放出来。”
“这显而易见的是在给父皇找台阶下了,且我在出宫的时候碰见了皇祖母身边的李公公,李公公说,皇祖母亲自下厨做了父皇最喜欢吃的菜,让他去养心殿请父皇用膳呢。”
苏远之听昭阳这样一说,却是笑了起来:“太后与陛下终归是母子,母子之间,哪有隔夜仇的?”
昭阳却是摇了摇头:“自打父皇处置了李氏一族之后,皇祖母与父皇之间的关系早已不如原来那样融洽,不过勉强维系着表面的平静罢了。皇祖母暗中训练了那么多女子往父皇身边送,还妄图想要往朝中安插人,就是铁证。我总觉着有些不寻常……”
“且今日沧蓝来府上,说德妃要淳安给孟志远下药,生米煮成熟饭,以便操纵孟志远。”昭阳咬了咬唇:“德妃会让淳安去勾引孟志远倒是在我的算计之中,可是太快了。”
苏远之仔细听昭阳将事情说完了,才应道:“最近朝中并无什么太大的事情发生,因着沐王被夺去封号一事,沐王一派都较为安静。若说大事,也不过就那么两件,一是西蜀国国主亲自写了国书来,请求陛下放了端王曲涵,说他们愿意与咱们签订和平契约。二是户部侍郎传来书信,说衢州的水涝已经差不多过去了,难民也全部安置了。”
昭阳闻言一愣,若不是苏远之突然提及,她倒是已经忘了,西蜀国的端王因着在斗兽大会之上跟在孙尚志旁边,且身上带了匕首入宫而被父皇押入了天牢之中,如今尚且在天牢中关着呢。
“不是说西蜀国端王因着品行不端,被逐出了西蜀国了吗?西蜀国又为何还要在意他的生死?”昭阳有些不解。
苏远之笑了起来:“虽然如此,可毕竟是王族中人,若是一直被关在咱们的天牢里面,岂不是笑话?”
“父皇同意了?”
“包赚不赔的生意,陛下自然是要同意的。”苏远之笑眯眯地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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