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在风灵犀的母亲云端生下风灵犀之后,三姨娘紧接着就生下了四小姐凤兰心。甚至在更貌美的四姨娘五姨娘入府之后,三姨娘依旧宠爱不减,隔年就又生下了五小姐凤兰玉。这些与其说是三姨娘自己的努力,倒不如说是年氏在背后的导演,因为年氏比任何人都清楚,与其放任自己出面争宠,掉了身价,不如培养自己信得过的人充当棋子。
至于年氏为什么不培养更加貌美的四姨娘五姨娘,凤灵犀猜想大概是因为四姨娘和五姨娘都太过聪明,不像三姨娘这样听话,何况这样的对手,年氏培养一个就够了,多了怕是自己也顾不过来吧,到时候鱼死网破,反咬一口,年氏反而得不偿失。
这样想着,凤灵犀的心里反而平静了,这三姨娘只怕是来充当出头鸟的,如果她真的足够聪明,就不会到如今还只是年氏的棋子了,三姨娘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身后的年氏。
一直在门口大声叫嚣的三姨娘在看到凤灵犀出来之后,竟突然扑倒在地,哭声更加惨痛,只嚷着凤灵犀克了自己的女儿。
凤灵犀瞅了眼三姨娘,眸光不禁暗了暗,这三姨娘也太放肆了,虽身为姨娘,但总是下人,这样没规没矩的公然在嫡女门前胡闹,甚至公然诋毁嫡女,到底是谁给了她这么大胆子?
“绿叶,你去看看父亲和老夫人过来了没有?”没有理会三姨娘,凤灵犀低头对身边的绿叶私语道。
绿叶闻言,转身就朝着长安苑的方向而去。
许是注意到了绿叶的离开,三姨娘停止了哭泣,上前几步,拦在了凤灵犀身前,目光凶狠。
凤灵犀见状,只是轻轻笑了笑,夸张的道:“三姨娘这是干什么?一大清早的在我的院子前大声叫嚷也就罢了,现在竟还拦着不让我去给老夫人请安,不知道三姨娘安得是什么心?”最后这个心字,凤灵犀咬字很重,警告意味不言而明。
三姨娘眼神闪了闪,却依旧装作不知的道,“二小姐,奴婢可不是胡闹,四小姐到现在还没有想来,安先生说这完全是克星在作祟,咱们府里除了二小姐生来带煞,已经克死了自己的生母,还有谁是这种体格?”
风灵犀闻言,眼神暗了暗,却没有说什么,这安先生,原名安之放,是一个风水先生,三年前就是他在看了自己一眼之后,说自己天生煞星,命格奇硬,克父克母。
当时自己的娘亲云端还在,双亲琴瑟和鸣,凤远征对自己也是十分疼爱,当然不会相信这些,只可惜,这安之放看了她的面相不到三天,娘亲就去了。从此,这安之放便被当成了神人,虽然凤远征并不相信鬼神迷信之说,但老夫人却是极信的,年氏将这安之放迎入凤府,自然也就无人反对了。
“放肆。”
想到这,凤灵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喝止声,偏头一看,竟是紫竹,只见她满脸愤怒肃然之色,声音低沉气愤,“三姨娘也是这府里的老人了,怎么敢随便污蔑二小姐?”
许是见紫竹的神色有些吓人,三姨娘说话的声音小了点,但依旧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凤灵犀心里其实并不生气,但见紫竹这样维护自己,心下一暖,遂瞧着紫竹笑了笑,挥手示意她退后,然后上前靠近三姨娘,轻声道:
“三姨娘昨天还觉得是大姐害了四妹,今天就又觉得是我克了四妹,事实如何,三姨娘恐怕比谁都清楚。三姨娘自进府以来,多蒙母亲照顾,因而对母亲甚是忠心,只是……”说到这里,凤灵犀故意顿了顿,抬头扫了眼三姨娘的神色,见她依旧故作镇定,遂轻轻的笑了笑,接着道:
“只是这样的忠心耿耿,灵犀就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请了宫中的刘太医为大姐诊治,却不顺道为四妹看看,反而请了长南街的李绅大夫。这个李大夫,不用灵犀说,三姨娘应该也知道他连自己的药房都快经营不下去了,这样的大夫,也难怪治不好四妹的病了?”
话音落下,凤灵犀特意仔细观察了下三姨娘的神色,果然见她脸色有些苍白,于是下了剂猛药道:“方才听三姨娘说到安先生,看来三姨娘也请了安先生。想来这安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通晓命格,不可能治不好四妹的病。如果真的治不好,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什么原因?”几乎是本能的,三姨娘急急地出声道,眼中满是渴求。
见三姨娘的样子,凤灵犀不禁心里一痛,果然是母女连心,想起自己的生身母亲,也是这般为自己,眸子不禁有些深沉,但还是接着说道:
“原因就是安先生,他根本就不想医治四妹。”
“为什么?”三姨娘没有说话,只是惊愕的张大了嘴,倒是一直站在她身侧的秋菊反问道。
风灵犀望了眼秋菊,只见她疑惑的望着自己,不禁在心里为这丫头点了个赞,真的是很配合自己呀。
“原因不用我说了,三姨娘应该也明白,安先生到底谁的人!”风灵犀继续说道。“而且四妹还这么聪明伶俐,还作得一手好画,听说连大姐都不及了。”
这是凤灵犀前世就知晓的事情,凤府的几位小姐,各有所长,凤倾城除了美貌倾国倾城,还写的一手好字,临摹各家书法,可谓是集各家之长,颇有风骨;自己则最擅长绣艺和厨艺;凤兰心最喜作画,山水园林,远看即可以假乱真;凤兰玉则最喜乐器,一手秦筝弹得可谓如泣如诉;而二房的独女风无双是个武学奇才,一套紫银枪法耍的是虎虎生威。
凤家的小姐各个优秀,凤灵犀却独独只挑了凤兰心,且拿她的长处对凤倾城的短处,这不可谓不冒险,胸襟稍微大些的人,根本不会将这些放在眼里,可三姨娘却不可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