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金听了此话,马上停了下来,不敢再伸手了,面容上露出了温和的表情。
“琼依,你不要冲我开枪,你的敌人是叶翰墨,你忘记了吗?我是来救你的,把枪给我,我替你杀了这个男人shukeba。”他试探着。
琼依只是后退着,耳边又响了叶翰墨愤怒的声音。“琼依,把枪给我!”
两个男人都要琼依手里的猎枪,琼依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不敢开枪杀人,可是手里的猎枪给谁呢?给言金?他会杀了叶翰墨。给叶翰墨,叶翰墨也不会放过言金。
她该怎么办,猎枪太沉了,累得她透不过气来。
言金眯着一双眼睛,看着顾琼依:“你不是要自由吗?我现在答应你,只要你把枪给我,我就带你离开,而且不会勉强你留在我的身边,你喜欢去哪里都可以。”
“我不信……”琼依对言金已经失去了信任。
“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按照预定帮助你逃走,把枪给我,就什么都实现了,在这里,我是你唯一可以相信的人。”言金仍旧不肯死心,继续鼓动着。
“真的?”琼依虽然半信半疑,可还是对自由保佑一线希望,她渴望回家,渴望见到亲人。
“我迷恋你,舍不得伤害你,更不舍得你伤心,琼依,我带你走。”言金表情诚恳,语气轻柔。
顾琼依动心了……
“一个连自己干爹都杀了的男人,你能相信他的话吗?琼依,把猎枪给我,和我回海岛……”叶翰墨看着犹豫不决的琼依,这句话让琼依一下子清醒了,她愤怒地看向了叶翰墨“我不要回海岛,不要!”琼依怎么可能愿意回到海岛,她要离开。
“琼依,你自己考虑吧,你可以把枪给他,那么,你就一辈子留在海岛上,从此没有人会再去救你,但是假如你把枪给了我,你还有一线生机,虽然这是赌博,可是哪个是你更希望得到的?”言金的话,是事实,只要回到了海岛上,再想离开,比登天还难。
她抿着嘴巴,将仅存的希望给了言金。
“言金,我如果把枪给了你,你发誓,你不会再杀人!”她已经做出了决定,她思念她的亲人,她要回家。
“我答应你,绝对不会杀人!”言金伸出了手,就在琼依要将猎枪递到他的手里时,叶翰墨强忍疼痛扑了上来,但是他腿部的伤口太重要了,他无法灵活的跳起,更不可能碰到交接中的猎枪。
疼痛让叶翰墨重重地跌落在地上,他捂住鲜血涌出的伤口,呻吟了起来。猎枪如愿地倒了言金的手里,他淡淡一笑,端起猎枪,扣动了扳机,瞄准了叶翰墨。
“叶翰墨,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死祭!”
枪口无情,黑洞洞的枪口只对着叶翰墨,顾琼依整个人呆住了,言金竟然言而无信。
“不要,不要杀他,你答应了我的。”琼依悲愤痛恨,她下了狠心,用身体挡住了言金的枪口,一字一句地说:“你答应过我的,不会杀人!”
身后的男人对琼依做的那些事,一辈子也不可能偿还,他罪大恶极,无可宽恕,琼依永远都会活在痛苦的阴影中,但是她没有想过因此痛下杀手……顾琼依从来没有如此觉得恐惧过,她的眼神之中再次涌上了绝望。
“你不是恨不得他死吗?现在我帮你达成!”言金咬紧了牙关,瞪视着顾琼依,她在做什么?替叶翰墨挡住子弹吗?
“我恨他,恨不得他死,可是……我已经受够了,言金,你如果再动手杀人,我就跳入大海,结束自己的生命。”顾琼依表情张狂,如果结束自己的生命,可以让一切都结束,她宁愿那么去做。
“你知道舍不得你。”言金一把将琼依拉了过去,死死地将她按在了臂弯下,目光紧盯着叶翰墨,狂笑了几声。
“但是,这个男人必须死!”他的手指渐渐地收拢。
“不要!不要杀他!”顾琼依挣扎着,试图抓住猎枪,可是她却无法挣脱言金的束缚,只在那一刻,顾琼依的心绝望了。
叶翰墨要死了,那个对自己做出无耻行径,将她禁锢的男人马上就会躺在她的脚下,她该开心吗?该觉得解恨吗?是的,她应该那么想,可是为什么,她此时竟然惊恐万分,害怕看到叶翰墨倒在血泊里的一幕。
叶翰墨看向了顾琼依,他的失望已经写在了眼里,他是个不惧死亡的男人,却因为琼依的举动,悲怆痛苦。这个女人最终还是放弃了他,将他的命交给了另一个男人。
叶翰墨坚毅的目光良久地注视着顾琼依,淡漠死亡之余,竟然露住了一丝冷笑。
猎枪开火了。
只听“啪”的一声,竟然放了一声空响。
顾琼依觉得呼吸瞬间凝结了,她虚弱地倒在了言金的臂弯里,他死了吗?叶翰墨是不是已经死了。
眼前看到的,他没有倒下,没有血肉模糊,有的,只是那抹没有消失的冷笑。
“没有子弹!”言金气恼地看着手里的猎枪,怎么会这样,竟然一颗子弹都没有。
顾琼依也惊愕地看向了猎枪,是的,没有子弹打出去,它只是在空气中弹跳了一下,发现这个事实之后,琼依竟然松了口气,欣喜地看向了叶翰墨,这个男人好聪明,他早已将子弹卸掉了。
可是欣喜之后,琼依怔住了,为什么她会觉得高兴,她应该觉得惋惜才是,叶翰墨是该死的,就算被杀一千遍,也无法偿还他亏欠琼依的,可是她竟然替这个男人感到庆幸?顾琼依低下了头,不敢再看过去了。
“没有子弹,你在耍我是不是?”言金瞪视着叶翰墨。
“不是耍你,而是防备这个女人,想不到,你竟然出现了。”叶翰墨嘲弄地看向了顾琼依说:“我刚才让你将猎枪给我,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在想什么?顾琼依根本不想知道,她只知道,没有人会死,叶翰墨安然无恙,这就是她想要的。
叶翰墨目光阴冷,失望地说:“假如你把猎枪给了我,你将换得一份珍贵的谅解,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所有的所有仇恨,都会在我的心中消失,我会将我的真心都给你,可是……你让我失望了,顾琼依,既然是这样,就让我们之间的继续下去,也让这份心不再为你悸动……”
顾琼依不知道叶翰墨说什么,她只想离开这里,别无他求,至于来自叶翰墨的真心,她不想要,也不奢望得到。
叶翰墨支撑着身体,腿部已经麻木了,他换了个姿势,愤恨地看向了言金,从衣兜里掏出了几颗子弹。
“子弹在我的手里,你敢过来拿吗?”
言金看了看自己的手里的猎枪,咽了一下口水,说实话,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他敢偷袭这个男人,现在叶翰墨完全有戒备的情况下,他不敢贸然上前了。
“叶翰墨,算你命大,今天这事儿,到此为止,我的目的是顾琼依,我现在要带着她离开了!”
“如果你留下她,还有机会和我再次合作,如果你带走她,你将一无所有。”叶翰墨冷漠地支撑着地面,让自己勉强地站了起来。
“我现在只要她!”言金一把将琼依抱入臂弯中,合作?他可不敢奢望和叶翰墨有什么合作,他已经打伤了夜莺岛主人的大腿,这个梁子已经结下了,今后夜莺岛的范围,他是别想踏进一步了。
“女人……让你忘乎所以了。”叶翰墨的目光移到了琼依的面颊,他失望地摇着头,他看错了这个女人吗?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她全都忘记了吗?他说过,只要她心甘情愿地留在海岛上,他会娶她为妻,忘记过去所有的疼痛,不再追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叶翰墨痛恨的握紧了拳头。
“你真的要跟他离开。”
“我要回家……今天无论是谁,我都会跟他走。”琼依坚定的说,只要没有杀戮,她就会坦然离开,永远也不再回来,但愿她的生命与他的不再有交集。
“海岛上,就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吗?”
叶翰墨目光微眯,审视着顾琼依,他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让他从此坦然面对的答案。
“没有……”顾琼依冷漠地避开了他期待的目光,她留恋什么,花儿,草儿,还是岛上的人,那些屈辱的日子,但愿一去不复返。
“你敢跟着这个男人走,将会接受更大的惩罚!”他咬紧了牙关。
“你永远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对于叶翰墨来说,机会无处不在,只有你存在的地方,我就会出现!”
“我不会再给你机会!”顾琼依愤然地摇着头,不会有的,再也不会有了。
顾琼依离开后,就不会再回来,叶翰墨只会作为她的噩梦而存在。
“走吧……如果再磨蹭,他的人就来了……”
言金放弃了最后的杀戮,有点焦虑了,再不走,他怕连相机都难以脱身了。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白,琼依知道时间不多了,她最后看了一眼叶翰墨,毅然地转身,和言金一起向沙滩的远处走去。
叶翰墨愤怒地捶着沙滩,向琼依的背影望去,为什么不肯留下来,为什么不给他一个结束报复的理由。